“翻进去吧,里面的吴妈我识得。”陆芊儿额头不断的冒出冷汗,她此时腹痛难忍,强撑着没有倒下。
白莫堂见状便知不妙:“不好,方才因为事急,动了胎气。快,翻墙进去。”
春梅生怕自家小姐出事,急得满头大汗,慌里慌张的想找处低矮的墙翻进去,结果在后院找到一个狗洞。她想也不想的先爬进去,而后飞快的跑到前院来开门。
门一打开,便见白莫堂神色凝重的将手从陆芊儿的脉搏上挪开。听他急道:“快,将人抬上床。”再看陆芊儿,已经晕了过去。
“小姐......”春梅急得快哭了。
“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小姐。”姑爷现在是死是活都未可知,要是小姐再有个三长两短,她如何是好啊?
几人七手八脚的将人往屋里抬,在去往后院的拐角处发现了两具黑甲卫的尸体。吓得沈母和春梅尖叫出声。
“嘘!小声点,莫要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白莫堂急声道。
沈母这才怕怕的闭了嘴。
正经起来的白莫堂有那么几分严肃。
里屋,白莫堂再细细的替陆芊儿作了检查,发现的确是动了胎气,沉声对沈母和春梅道:“你们一人照顾宋夫人,一人去后厨看看有没有吃的,我得出去抓几副安胎药。”
“白大夫可千万要小心啊。”一路上都是他在照顾小姐,若没有他,他们也走不到长乐城。更别说保住孩子了。
如果他出事,她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放心吧,看在你们是萧大哥的朋友的份上,我一定会尽全力保全你们。”走了两步的白莫堂回头冲春梅笑了笑。
白莫堂走后,春梅留下来照顾陆芊儿,沈母去后堂找吃食。
而宋言宽和时雪还在来长乐城的路上。
“我们为何要往长乐城赶,而不是京城?”时雪疑惑问出口。她认为想要对付宇文皇室,赶往京城才是首要。
宋言宽急着赶路,听到她的问话后回道:“轻离妹妹在长乐城,我们得先去与她汇合。”
时雪先前从他口中得知风轻离便是前朝那位活下来的公主,也是前圣上最是疼爱的女儿。现在,所有前朝旧部都在以她为中心聚首。想要讨伐宇文皇室,必须得有一个领头人,而她无疑是最有资格的那一个。
可是她在想,区区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真的能带领大家推翻宇文皇室吗?真的能打赢这场悬殊之战吗?会不会有点痴人说梦了?
不过见宋言宽如此有信心,她不免有些好奇,他口中那位聪慧过人的轻离妹妹究竟有多么的聪慧过人,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制造出来的假象。其实真正厉害的是那位冥殿之主也就是前朝丞相之子萧渊。或者说是前朝御前带刀统领江淮。
究竟是怎样的,她目前不得而知,但她越来越想见到那位聪慧过人的前朝公主是真的。
二人紧赶慢赶,赶到一个叫小胡来的镇子。刚准备进镇补给,突然从一旁窜出一个脏乱无比的乞丐。
那乞丐什么也不说,紧紧的拽着宋言宽不撒手。
“放手,这位兄台,在下有要事,况且身上也没几个银子。”宋言宽不耐烦的想要推开乞丐。
那乞丐似乎是不能言语,一个劲的用手比划着,也不知道比划什么?
倒是一旁的时雪,皱眉道:“他好像是想叫我们跟他走。”镇门口也有官兵把守,时雪看了看乞丐又看了看镇子口搜查的官兵,最后决定跟乞丐走。
宋言宽犹豫着不太想去,时雪却道:“走吧,也许跟着他可以顺利进镇。”
宋言宽这才决定先跟上前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哑巴乞丐带着二人绕啊绕,最后停在一个不大的狗洞前。示意二人钻进去。
“这便是你说的顺利进镇?”宋言宽指着狗洞对时雪道。
时雪轻咳两声,也没有想到会钻狗洞,她向乞丐表示不钻狗洞,却见那乞丐嘿笑两声就往里钻。完了,还伸出一只手来拉宋言宽的脚。
宋言宽一脸难看,时雪耸了耸肩道:“这大白天的要是飞进去铁定引起黑甲卫的警觉,要是不钻的话,只能等到晚上。”
最后,两人选择等晚上再进去。却不想那乞丐又钻了回来,还带出来另一个女乞丐。
宋言宽一看,瞬息间瞪大眼睛,这不是与宋言顺一起引开追兵的丫鬟柔儿吗?
柔儿也认出了宋言宽,差点尖叫出声:“大公子真的是你?真是太好了,我们已经在镇子上等你等了七日。”
经柔儿一说得知,宋言顺早在七日前混进了胡来镇,机缘巧合下救了这里的丐帮帮主,之后那帮主无故被黑甲卫砍杀,临终前将帮主之位托负给了他。现在,他便是胡来镇的丐帮帮主。
别小看这个丐帮帮主,其成员竟有五百人之众,男女老少皆有。因为胡来镇太穷,很多吃不起饭的百姓被迫成了乞丐。
因为宋言顺救了前帮主,那些丐帮弟子都特别的信服他,一口一个帮主的叫得他不好意思。可见前帮主是个大好人,不然也不会让这么多人同心齐力。
宋言顺想走,但丐帮的弟子不允许,他只好让人堵住路口,看能不能遇见大哥或是四弟。标致便是一男一女,这不就巧了吗?果真让他们等到了。
宋言宽看了一眼时雪,与他一起的那个丫鬟已经死了。要不是时雪,他也活不到今日。
“走吧,钻狗洞。”
听到宋言宽的话,时雪眉目一挑,呵,有兄弟没朋友。
时雪并没有钻狗洞,而是爬上了旁边不远的那棵树。
从狗洞爬进去的宋言宽见时雪从树上跳下来,一脸复杂。
柔儿带着二人东躲西藏的来到一处破败的院落前,推门进去,见宋言顺在教一群小朋友练基本功。“三公子,快看是谁来了。”柔儿满脸笑意。
宋言顺回头,见是宋言宽刚还严肃的脸一下子破防,变得像个丢了糖果的孩子,他紧紧的抿着唇,想将那份想哭的冲动憋回去。
委屈,担惊受怕,无助等情愫充斥着他的大脑。
见到大哥,他想将这些情绪全都发泄出来,可是不行,他得成长,他长大了。
这段时间的逃亡生活让他懂得了很多道理,他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任性下去。他得成长,得保护弟弟们,还得为死去的爹娘报仇。
“大哥——”这声大哥,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个日夜没有叫了。
他感觉像是过了好些年。
他哽咽的声音让宋言宽知道他的三弟弟长大了,学会了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