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小食堂已经站满了人。
殷富建,王可旺,林海洋他们三个站在一起,脸上满是愤慨,低着头抽着烟,一言不发。
刘智森,王腾两人站在一起。
“新来的姜经理架子可真大啊,说好了六点四十到这里,好家伙,这都七点了,还没到。”
“这是故意要和陈总分出来一个大小王啊。”
就在两人聊天谈话的功夫。
陈正阳带着周萍萍,闫虎迈步走了过来。
殷富建,王可旺,林海洋他们三个立马甩掉手里的烟头,快速走到陈正阳身前。
“陈厂长,那个姜经理还没来呢,你看她多大的脸,说好的我们六点半就到小食堂这里来等着,你看看,现在你都来了,她还没来。”
“这也太不把陈厂长放在眼里了,像什么话啊,别忘了,恒伟地产公司可还是钢铁厂的子公司呢,太不像话了。”
“陈厂长,明天我们陪着你去县委县政府,一定要讨一个说法才行,事先也没有和咱们厂里开会,就这么派人过来接了你的恒伟地产公司总经理的位置,这算什么事儿,就算是刘书记,王县长他们想塞人,也不能这么塞人吧。”
三人义愤填膺,纷纷表示明天一定要陪着陈正阳去县委县政府讨个说法,这事儿不能就这么了了。
“你们都到了啊,都怪我啊,刚才让小姜等等我一起来,大家没久等吧。”
刘志书记和姜清涵两人从外面进来,刘志率先开口,笑呵呵的赔罪。
“没有,我们也都刚到。”
“刘书记,你来也不给我们提前说一声,我们也好去外面迎接你。”
“刘书记,你来这里让我们这里蓬荜生辉啊。”
陈正阳率先迎了上去,拉着刘志的手往里走。
回头笑着对姜清涵说道:“姜经理,刘书记来你怎么也不提前给我们说一声,这是故意给我一个惊喜是不是?我心脏不好,惊喜太多了,我怕我真的会不小心下去见马克思。”
姜清涵抿嘴笑了笑,并没回答。
“这事儿不怨小姜,怨我啊,哈哈,就是过来看看情况。”
“正阳啊,钢铁厂能够起死回生,甚至于变成咱们县的纳税大户,你可是出了不少力气,你现在是钢铁厂厂长,又兼任恒伟地产公司的总经理,手上的工作太多,这次让小姜来帮你,就是要让你不要那么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只有养好身体,才能更好的投入战斗。”
刘志拍了拍陈正阳的肩膀,将话头拉了回来,让陈正阳想要对姜清涵发力都不行,只能笑着点头,感谢刘书记的关心。
一顿饭吃完,姜清涵基本没怎么说话,刘书记倒是说了不少话,大致上就是要让大家多支持姜清涵的工作。
吃完饭,原本开始说要明天和陈正阳去县委县政府讨个说法的殷富建他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
知道这事儿就算是去县里讨说法也没什么用了。
尴尬地和陈正阳告别。
“好好干,和之前一样,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姜清涵刚来,总也要有个帮手。”
陈正阳宽慰了一番三人,就直接走了。
回到家,已经是九点半了,家里只有老妈一个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脸上满是愁容。
见陈正阳回来,才努力笑了笑。
“妈,爸呢,怎么还没回家,这都几点了,在外面喝酒呢?”陈正阳换了鞋,去洗了手,洗了脸,纳闷问道。
陶美秀叹了一口气:“这不,你爸升职了,现在成了自然规划局的办公室主任,每天都忙到很晚才回来。”
陈正阳神色一变,这事是上一世家里开始崩塌的开始。
父亲被提拔为了自然规划局办公室主任,却被顶了黑锅,入了牢,心中不忿,狱中自杀。
母亲因此崩溃,悲伤过度,随之而去。
就算是自己上一世那么努力,想要为父亲平反,最后却落得身死的下场。
双拳紧握,咔嚓作响。
自己努力了这么久,这天终于要到了么?
让父亲辞职?
父亲会愿意么?
自己又会甘心吗?
“正阳,你没事吧。”陶美秀紧张问道。
“没事,哈哈,妈,这是件好事儿啊,老爸能够晋升,是个好事儿,以后退休工资还高呢。”
“我看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陈正阳回过神来,哈哈一笑,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老妈陶美秀身边。
“我倒不是愁,我只是觉得,你爸升职了,整个人却没了原来快乐的样子,每天都愁眉苦脸的,还不让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你。”
“你看,原来没升职前,每天都乐呵呵的,准点下班,也没什么烦心事,你看看他现在,升职了本应该很开心才是,每天工作到很晚才回来。”
“我觉得里面一定有事,你爸那谨慎的性子,若不是碰到让人头疼的事情,绝对不会这样。”
陶美秀皱着眉道。
“妈,这不是还有我么。”
“没事的,你先去睡觉,我等着老爸,回来后,我们爷俩再喝点,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下面的熟食店还没关门,我下楼去买点猪尾巴,猪肝什么的,你就别担心了,大不了,让老爸病退,钱少点无所谓,我养你们老两口还不是随随便便,洒洒水。”
陈正阳安慰道。
陶美秀听到这话,心里松快了不少,自己儿子长大了,也有能耐了,不再是那个每天在外面闹了事,需要他们出手解决的小孩子了。
已经成为可以为家里遮阳避雨的男子汉了。
“好,你去买吧,看你爸这两天累的,喝点酒也能睡得好点,省的晚上光做噩梦。”陶美秀平日里最烦老爹喝酒,主要是担心老爸的身子,生怕老爸喝酒喝坏了。
现在倒是主动让儿子陪着老爸喝点酒了。
因为儿子长大了,可以为家庭遮风避雨的欣慰,也有因为想要让儿子和他老爸有私下好好聊聊的想法,或许能够让陈建业心情好受一些。
起身去洗漱,然后回了卧室。
陈正阳看了一眼挂表,已经九点四十了,叼着烟出了门,下楼去熟食店买了一些尾货,就看到了推着自行车回来,一脸疲惫的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