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宁下来之后,修士们曾回忆起仙魔之手最后的缠斗,但无论怎么回忆,都只能用一句“平静得令人毫无所觉”来总结。 更新最快
不知是因为仙人之手刻意挡去了毁灭性的攻击,不让他们这些脆弱的生灵被魔爪抹去,还是他们境界太低,根本察觉不到人家的招式。
总之,一切都发生得那般突然,就像一爪一手从未现过世。
......
何淼淼与路妍姿一直躲在洞府里,正如所有修士一般,无法正常行动,也无法修炼。
炼虚灵君们都躲在天外,连击杀苏家、太乙宗魔修都得抛在脑后,因为在这样扭曲、不稳定的情况下打斗,只能是找死。
他们在低阶看来是下界巅峰,是无法撼动的存在,而在仙魔之手引起的波动中,肉身神魂仍是脆弱得不堪一击。一旦被卷入那些扭曲的时空漩涡,怕是一丝残魂都逃不出来。
整个新修仙界就似凝滞了一般,没有人飞行走动,妖兽们各自蜷缩着,只偶尔望向远方空中,看看利爪何时才能彻底溃散。
涂山氏、墨家、苏家以及太乙宗四方,在这场大战中损失惨重。哪怕有近两万凶骸相助,在道修妖修中造成极大影响,但从总数看来,他们仍是败得不能再败了。
涂山氏作为这几家中最为势弱的一家,现如今已只余下三名重伤的化神,二十五名要死不活的元婴,以及一大堆毫无用处、心如死灰的低阶族人。
“怎么办......”一直跟随着天魔分身,对它唯命是从的涂山霖,此刻终有了一丝恐惧。其中这恐惧早就在分身陨落时,就在他心中扎了根,此刻不过是生出了嫩芽,有了更为明显的感觉。
那天魔分身被他当作主上敬重了一世,本以为能够借助对方超出此界巅峰的力量,让涂山氏成为这诸天万界第一大族、傲立于万众之上,可他完全没想过,这道不受天道法则影响的分身还会被消灭。
他更加没想过,天魔分身消失后,他该怎么办?涂山一族又该怎么办?
他不甘心!主上选择长居涂山一族,而不是在灵界或墨家、苏家久留,说明他们的血脉远远强于墨家、苏家,他们带有九尾魔狐血脉,是魔主忠诚的战宠!
墨家、苏家只与真正的魔族沾了点边,根本不及他们涂山氏半分!不过是占了身处大型修仙界的便宜,出动的炼虚期暂时比他们多罢了!
待他们涂山一族的灵君们从外界赶来,这些人都要沦为平息怒火的祭品!
“对!还有灵君未至,他们定不会坐视不管!哪怕魔主之手暂败,涂山氏仍有恢复昌盛的机会!”到时候,什么墨家苏家,什么道修妖修,都会在涂山氏灵君们的手下哭喊着惨死!
还有子家余孽,这一回,他们定要将其斩草除根,让其再无燃起星星之火的可能!
“有道是兴久必衰,大长老不要再执着于转败为胜了。还是想想如何保住性命,从这包围圈中逃出去吧。”一声哀叹打断了涂山霖心中的激动与期待,这声音像是一盆冰凉的水,浇灭了刚刚被点燃的战意。
他们死死镇守着小青丘,不愿族地在大战中毁去。若是胜了,的确能保存住涂山氏的根基,可现如今败了,却正好被两界大量道修妖修围得严严实实,上天下地皆无可能。
“灵君们会来的!还有飞升至灵界的灵尊!他们不会坐视不管!”涂山霖仍是不肯死心,他相信长辈们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家族衰败。
“大长老,你糊涂啊......”那冷静的声音再一次响起,里面有着认命的绝望。
“涂山氏有灵君在外,子家难道就没有?还有,灵界是涂山氏的族人多,还是五行世家的族人多?主上被灭杀之时,这一战就彻底败了!”
“灵界没有了主上引起动乱,那些高阶修士还有散仙,岂会让涂山族人、或任何一家信奉天魔的家族占上风?”
“你也不想想,大战至今,为何唯有乾元界的炼虚期能够加入其中?那是因为仙人之手只允许乾元界的人来!它只需轻轻一挥即可封闭了此界,没有任何人能够来救我们!”
涂山霖脸色灰白,刚刚生出的一线希望又彻底破灭。他以第一太上长老的身份,带领族人走到今日,要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繁华随风飘散,简直如掏心挖骨般疼痛。
他绝望之际又生出一股恨意,这恨意几乎让他丧失了理智,咬牙切齿却几近无声地诅咒道:“我族将亡,谁都别想好过。”
......
位于中部城池的修士们,这些日死死盯着即将溃散的利爪,只待它造成的时空扭曲消失,就会冲进圣狐城、冲进小青丘剿灭信奉魔族的几家。
位于天外的灵君、真君们也都已做好了最后一战的准备,而让他们意外的是,涂山氏竟因战败而疯狂到了自毁族地的地步。
小青丘的炸响太过剧烈,震得一众真人双耳滴血,震得中部城池阵法结界破裂,荡开的魔气灵气漩涡在一瞬间灭杀了大量低阶修士,靠得近的城池中,连元婴真人都陨落了不少。
至于避在小青丘的墨家、苏家、太乙宗、阴阳宗众人,更是毫无疑问地随这方巨峰化作了齑粉。
化神真君的残破元神还未冲出漩涡中心,就被双山传来的时空扭曲彻底剿灭。一些元婴真人更是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前一刻还在考虑如何保住性命,后一刻,世间就已没有了他们的存在。
赤云城距离圣狐城还有一定距离,但护城大阵与结界仍是被毁了个精光,里面低阶修士死了两成、重伤八成,元婴真人与化神真君亦有不同程度的伤。
子抹去嘴角与耳边淌出的血,冷冷地注视着小青丘的毁灭,她毫无喜意,只觉这样的灭亡太过轻松了些。
“不能亲自杀上小青丘,真是可惜了......”
在她叹息时,远在东海的何淼淼与路妍姿仍是一无所知,直到天边魔爪倏地消失,两人才如惊醒般站起身来,疑惑地皱起眉头看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