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把人押下去后,回头看向皇帝,发现皇帝正在房间到处走来走去,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他赶忙上前问道:“陛下是在寻找何物?让奴婢来即可。”
而躲在某处的陆矜欢,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也万万没有想到皇帝竟然这么快就发现她不见了。
这是铁了心要她死了,狗皇帝太绝情了!
“你先去看好高知祥,按照我们说好的布置下去。”萧奕祈摆摆手,明显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思。
过了一会儿走进来一个身穿剑袖,浓眉大眼的男人,对皇帝行了一礼,“见过陛下”
“你不许动!仔细听听看这房间有没有多出来一个人!”萧奕祈知道来人的功夫好,抬手让他免礼,立即吩咐道。
陆矜欢听皇帝这么说,才发觉又进来一个人,赶忙捂住了口鼻,让自己的呼吸声不被听见。
但男人明显不是很赞同,“陛下,现在最紧要的是让高知祥说出他其他的罪行,那个东西就是个玩意儿,何必再费心。”
陆矜欢一听,心里猜测这是不是在说她,可是她能让皇帝费心?
这是什么笑话?
不,不对!
是这个男人想要放过自己,但是狗皇帝根本不允许!
她恨恨地想,为什么狗皇帝刚刚不死,否则她也不用像这样提心吊胆了!
“给朕找!”只听到外面传来皇帝慵懒但毋庸置疑的声音。
“这个女人就是教坊司里随处可见,巧言令色人尽可夫的妓子!她根本不配陛下如此上心!”
男人却一直喋喋不休,有些不情不愿,言语里全是对陆矜欢的厌恶和不屑。
萧奕祈干脆不理他,自己继续观察起这个屋子来。
“陛下她定然是躲起来不想让您知道,想着此事如果没有成功陛下也跟着遭罪,如此贪生怕死之辈,不找也罢!”男人跟在皇帝身后,不甘不愿道。
试图让皇帝清醒过来,不要再在意这个教坊司的下贱女人。
“有完没完,怎么如此啰唆?”
萧奕祈揉了揉耳朵,他都快起茧子了,于是斥责一二,便吩咐道:
“高知祥那边你既然如此放心不下,不如替朕好好排查,朕倒是想知道高知祥还有什么东西没供出来的,你最好把他的口给朕撬开了,让他给朕把话吐尽。”
男人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干瞪着眼一会儿,不服气。
“你动作再慢点,高知祥的一众党羽都跑光了!”萧奕祈扶额,手下太刚直了也不太好。
“陛下吩咐的是,臣这就去办。”男人闻言赶紧应下告退。
这回清静了,萧奕祈让所有人都出去,把屋子的门关上。
他盯着某一处玩味一笑:“囡囡还不出来吗?还继续躲着做什么?现在这屋里只剩下你我二人了。”
陆矜欢在床底憋得满头大汗,心底还是凉了凉,绝望地闭了闭眼。
萧奕祈干脆直接坐在床上,有节奏地拍打着床沿:“再多一会儿,朕可就没现在这样好说话了。”
皇帝的手段是狠戾的,虽然大多数他看似还算温和,对她也算宠溺,但骨子里的冷漠狠辣她还是察觉得出来。
他是说一不二的。
否则她怎么又会忘了,皇帝多次的提醒和暗示,忘记了自己是棋子的身份,得意忘形。
床上越来越不耐烦的邦邦的拍打声,让她知道不能再躲下去了。
她按捺住不安的心跳,狼狈地从床下面爬了出来。
萧奕祈看向的眼神微微一暗,深情愉悦地笑了笑。
绝色美人就是这般好看,头发丝凌乱地散着没有章法,望向皇帝的眼神怯怯的,却又黑亮亮的,惹人怜爱。
皇帝蓦然又收起了笑意居高临下地靠近她,拽住她的手腕,语气冷漠:“为何要躲?”
陆矜欢的手腕方才受了伤,轻轻一碰就很痛。
她吃痛地叫出了声,眼泪要落未落,用力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但很快就察觉到了皇帝的不悦,她想都没想直接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结实的腰身,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陛下妾身好怕好怕,高夫人对我下了药,还打骂我,后面更是把我关了起来,那高大人竟然是个好色之徒,他好可怕!”
她故意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但每一句都把重要信息透露了出来。
说明她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危急。
萧奕祈任由她哭,把自己上好的锦衣都哭湿了,才将人推开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神色一僵,“手腕如何多了一道口子?”
不仅如此,还又红又肿,看痕迹像是被人捏住的,但刚刚他是抓住她的另一只手。
这是何人所为,可想而知。
“是高大人弄的,但是妾身拼命躲了,还是难免被他抓住,他竟然还不将陛下放在眼里,若不是陛下方才及时赶到……”
那她那会儿可真的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只能拼死一搏,现在皇帝也不能看着她好端端地在这儿,她估计已经是死尸一具了。
萧奕祈自知理亏,他面上不在意,但还是心疼地将人抱在了怀中,径直到小榻上坐着,换人进来为她包扎伤口。
等御医再三保证陆矜欢的手没事后,才放了人离开。
看着她包扎得跟猪蹄一样的手,丝毫没有了美感。
皇帝突然笑了,他伸手将人继续扣在怀中,“怎么这般无用,竟然伤成了这样。”
然而陆矜欢身上的伤也不少,她一声难受地闷哼,让皇帝察觉她不仅仅手上这点伤这么简单。
过了一会儿,她就被扒光了在萧奕祈面前。
“怎么回事?”皇帝看着她身上被虐打的痕迹,冷冷地问。
陆矜欢难受地低了低头,无助地抱着自己,全身发颤,一边回忆一边害怕道:“当时妾用陛下的身份想让高大人不要对我动手,但是他根本毫不畏惧,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妾身看情况不对,就想跑。”
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身子跟着就是一抖,“可是妾身也说了被高夫人下了药,根本跑不动,就把他惹生气了,他便来打我。”
萧奕祈看她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不停地往外冒。
心情闪过一丝不自然,尽管他十分心疼,但面上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