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无奈地摇头一笑,他昨夜不过是玩笑话,易真却当了真。
正要把银票还给易真,此时他看了看天色,道:“时辰不早了,公公陛下该起床了。”
张公公只好赶紧起身,同易真一块儿回到主殿。
金銮殿中这会儿外面都是伺候的宫人。
二人淡定自若地走了进去,看到身穿宫人服饰的陆矜欢,正在替萧奕祈整理朝服。
看样子极为不熟悉。
张公公主动过去接过陆矜欢手上的活儿。
“夫人这些还是让奴才来做便好,奴才都伺候惯了,这些怎劳你亲自动手。”
其实他是怕陆矜欢再这样耽误下去,上朝的时间就错过了。
但当着皇帝的面,这话又不能直说。
陆矜欢尴尬地退到一边,看向皇帝的眼神也是意味深长。
她干脆背过身去,不理他。
谁知这个时候萧奕祈却拉住了她的手,不放她离开,“囡囡生气了?要不要朕命人陪你四处走走看?”
陆矜欢无语,这宫里危机四伏,她有什么可走的。
再说宫中她打小就住了那么些年,怎么可能还有新鲜感。
然而她一抬头就看到了萧奕祈恋恋不舍的眼神,缠绕在她心口。
这才明白了他方才话里的意思,这人是在开口留她呢。
不过陆矜欢却不想就这样随了他的愿。
倒是叹气了看着皇帝,被他瞪了一眼。
故意道:“陛下倒是和妾身说说,这里何处可以走走?”
没成想,萧奕祈真的接住她的话,看向了一旁站着的易真道:“易真想来也许久没有去看淑妃了,不如待她过去看看。”
易真并没有问上一句为何,也没有说任何反驳的话,“微臣领命。”
皇帝这会儿便去了朝堂,而陆矜欢和易真,两人顿时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易真只是沉默了一会儿,意外地先提醒她:“时辰不早了,夫人请跟我来。”
陆矜欢立即跟在易真身后,但是她还穿着宫人的服侍,忙躬身哈腰,不敢抬头去看周围。
如今整个后宫,也只有皇后和淑妃两人,伺候的人倒是不少,但真正在宫里走动的确实不多。
不像先帝在时,那会儿怎么看都到处世人。
陆矜欢走着走着便觉得疲乏了起来。
昨日皇帝要得狠,她实在没了力气,这腿酸软得实在厉害。
刚到了淑妃的宫里,易真却没有带陆矜欢直接跟着去,而是让她去一旁的偏殿去歇息。
“明华宫没什么人,你先去歇着,我着人给你弄些东西取暖。”
陆矜欢知道皇帝这会儿是不能离开皇宫,所以金銮殿那处白天人多眼杂,不适合她待着。
想来也是危机重重。
易真说的话,她都听进去了。
径直往偏殿走了进去,里面不大,看上去很是不起眼,要不是易真说是偏殿,她还以为是哪个宫人的住处。
不过里面却收拾得正妻,床被什么的,都有。
不一会儿又有人将屋里燃气了火盆,便也不觉得冷了。
陆矜欢不知道易真是怎么和淑妃说的,她竟然还能到这里来歇息。
要是被淑妃知道了她和萧奕祈的关系,难道淑妃不会对她做什么吗?
一时间陆矜欢总觉得有几分不适。
虽说心里思绪万千,但因为昨日伺候皇帝太久,整整一夜,没怎么睡又起了个早。
她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正在昏昏沉沉时,忽然听见有人在说话。
“公子求求您,就带着奴婢离开这里吧,即便是个服侍的婢子,奴婢也是愿意的。”
那女子说得好不可怜,一听便是个痴情怨女。
陆矜欢一听,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教坊司里,不然他怎么会在皇宫之中,听到除了皇帝之外的男女,在这里纠缠悱恻呢。
还是大白天的,也不怕被人治罪。
然而她正听着热闹,门口却有了动静。
这时他们竟然朝她所在的偏殿里走了进来。
陆矜欢吓得全身冒冷汗,这时做了什么孽,竟然会遇到这档子的事情。
她左看右看一时间还找不到藏身的地方。
眼看外面的人就要进来了,她干脆钻进了床底下。
很快她们就把门推开了来。
那女子疑惑地看了眼屋内,“这怎么回事?东西怎么被人动过了?”
陆矜欢屏着呼吸没有说话,但是她心中却在想,这个宫婢,想来发现了她,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宫婢自己被她当场拿到了短处不说,她这会儿还是个小宫人,大家就当做没听见没看见就好了。
那宫婢又看到了正在燃着的火盆,吓得脸色都白了,“到底是何人来过不曾?怎会有人燃起了火盆?”
一直没有出声的男子却拉了扶椅坐着,然后毫不在意道:“这不是淑妃的地方吗?你还说她天冷的时候不会到这个地方,怎么都是骗本公子的?”
然后男子哦了一声,冷笑道:“故意带本公子来这里,怕不是想让人看到我们的私情,然后想要嫁到本公子府上不成?”
宫婢吓得赶紧否认,说并非如此。
男子低低地哼了哼,“不过是玩笑话,你也当真了,你也不至于这样没脑子,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来。”
他看着宫婢笑得好不肆意张扬,然后拽着她的手按在怀里,语气温柔道:“你生的如此绝色,日后成了我府上的小妾,可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不如本公子给你想个更好的去处,现在我们还在一起,等哪天没了这层关系,你只要到了年龄回家了,兴趣能做个正头夫人,本公子还会为你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就算有人说你,你就说是皇帝碰了你,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陆矜欢听着那男子,花言巧语地哄骗宫婢,瞪大了眼。
宫婢却哭的不成样子,但她又不能把男子怎么样。
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哽咽道:“奴婢如何不想,可是想要挨到出宫之日,还有没有命活都不知道,坤宁宫的娘娘如今越来越不好伺候了,动则打骂,重了些不是杖责就是鞭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