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祈莫名地看了眼李大人,笑出了声,但没有接话。
皇帝问完了话,一行人才慢慢离开。
傅怀瑾走出御书房的时候,神思不属,眼神都有些飘忽。
李大人在一旁看了还以为他是被吓着了,
因为皇帝的盘问,还有朝中的事情而害怕,便故作熟悉地走过去,安慰笑了两声,“傅大人莫要担心,陛下虽说心思复杂,难以揣测,但我们做臣子的,好好做事便是。”
“以后要问起什么,说话做事理应周全些,处处留心点,自然出不了什么岔子。”
傅怀瑾淡淡地扫了眼李大人,没有说话,而是稍稍和他分开了一些,巧妙地和李大人保持了一些拒绝。
这现在刚出御书房,又是在宫里,全是皇帝的眼线,要是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到时候被清算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傅怀瑾正想和李大人告别,率先回府,但是张大人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的,靠近了他们。
阴阳怪气说了一句,“傅大人还是小心一些小人,不要着了某些人的道。”
李大人之前在宫宴上,就因李柔的事情和张大人结下了梁子,两人一直不对付,现在又听到他如此明目张胆地离间自己和傅怀瑾。
不由得有些恼怒,这厮忒烦人。
李大人也没有理会他,如今皇帝把大选之事交给了他,说明捞油水的机会就来了,皇帝的私库也交给了他大力。
自己在天子心里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还和这种武将搭什么话。
只是这个张大人确实对李大人厌恶至极,他对傅怀瑾低声说道:“傅大人对这人竟然还如此好生好气,他连个女儿都教不好,能是有什么有本事的。”
“傅大人还是离这种人远一点才是,莫要沾染了晦气,不利子嗣教养。”
先不说傅怀瑾听了如何,这李大人立马火冒三丈,“张大人喜欢胡言乱语便算了,为何还要三番两次来……”
张大人直接冷声出声打断他那些废话,“你那夫人也不是好的,在宫宴之中把本官的夫人还有傅夫人好一通数落,当着所有大臣家眷的面,这就得体了吗?”
“还有本官的夫人,还被你那没有教养的女儿一把推下了宫中的湖水里,这样冷的天,下此狠手,简直歹毒,这是事实,多少人看到的,李大人难不成还想不承认?”
张大人又对傅怀瑾说道:“傅大人想来也知道,傅夫人在宫中被李大人的夫人好生一番冷嘲热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傅家的老夫人呢。”
“现在傅大人竟然和这人走得这般亲近,莫不是你真的想抛弃糟糠之妻,想做这个人的上门女婿不成?”
张大人是个武将,为人正直爽朗,说话也是不会看人脸面,顾忌太多。
主要顾着自己高兴,越说他越生气。
傅怀瑾往日在朝中做官,和大臣之间打交道,主要以圆滑为主,向来都是谁也不得罪,往日这个时候定然会说话,将李大人和张大人一起安抚一下。
做个中间人。
但是现在他什么话都不想说,心里想起了陆矜欢。
他想起了萧奕祈方才在御书房最后说的那两句话,难不成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
陆矜欢根本没有把皇帝放在心上?
傅怀瑾没有说话,李大人看着张大人神色越发黑沉,“张大人还是多读读书吧,这种后宅的事情,你竟然也拿出来在大家面前说,不过是妇人之间吵吵嘴,能有多大个事儿?”
“你那夫人自己撑不起来,张大人倒是处处维护,你作为朝廷命官,为何总是为了区区妇人而斤斤计较?”
他也又烦又腻张大人每回都在他面前提起此事,便冷哼道:“张大人每每提及你夫人不慎落水的事情,那还不是你家夫人伤了柔儿在先,如若不是她怎的灰怒急攻心,将你夫人推到湖水里?”
“本官又不是不分是非的人,马上又替我家柔儿送了厚礼登门致歉。”
“张大人心胸如此狭窄,还死死揪着此时不放,到底是何处觉得不满?”
张大人冷冷地盯着李大人,眼底闪过一道寒光,“呸!满嘴胡言的老家伙,本官的蕙娘因为你那歹毒的女儿,伤了身子,反反复复病了一个多月,你送来的厚礼不过是些发了臭的药材渣滓,算什么诚心?亏得你说得出后,脸面都不要了。”
张大人本就是武将,生得人高马大,等着李大人的模样,像是要杀人,吓得他赶紧缩了缩脑子。
生怕惹怒了此人,将他一刀给咔嚓了。
便匆匆忙忙说了句,不同粗鲁之人计较的话,和傅怀瑾告别,没几步就跑了。
等他离开,张大人神色莫测地又看了眼傅怀瑾。
只是傅怀瑾还在想陆矜欢的事情,“要处处维护么?”
张大人倒是想要和傅怀瑾说两句话。
傅夫人贤良温柔,又会医术,实在是世间难得的好夫人,这傅大人尤其如此,真是好运道。
他本想说来给傅怀瑾听,让他对自家夫人多多上上心。
只是又看到傅怀瑾一副神情恍惚的样子,便又没说了。
这傅怀瑾是个文人,心里怎么想的还真不一定,这世上只有像他这般将自家娘子放在心尖尖上,便能时时刻刻为她着想。
傅大人要是不在意他的夫人,那他说再多,都是浪费唇舌。
可惜了傅夫人那样好的一个人,竟然和这种冷心冷意的人成了亲。
傅怀瑾看到了张大人审视他的眼神,往日他自是不想说的。
今日不知为何,神使鬼差,提醒了一句:“张大人如今也是陛下看重的臣子,行事还是要冷静些。”
傅怀瑾本想继续同张大人说一些这为官,打交道的门道。
孙大人不是个善茬,又是文官,现下又得了皇帝重要的差事,轻易得罪不得。
所以他有些担心张大人被孙大人对付,两人往宫门走了没几步。
张大人冷笑出声,讥讽地说道:“不劳傅大人忧心,本官行的端做得正,怕他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