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皇帝已经想好了,要陆矜欢从此撇开傅夫人这个名头,那他还是要困住她,多做几天傅夫人。
傅怀瑾,清楚地明白自己这样做,完全不利于他的前程,可是那又如何?
他现在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以后想要再看到陆矜欢这个女人,只会难上加难,她与他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
就像一根细细而脆弱的丝线,轻轻一碰就要断了。
陆矜欢有些不懂傅怀瑾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又不是吃多了撑的。
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诓骗与他。
她抿了抿嘴,脑子也不停地想,傅怀瑾到底是要干什么,还是要谋算她不知道的事情。
只能轻声温言温语,“夫君这话倒是说岔了,妾身自是不会和你合理,为了夫君的名声,还有前程着想,和离怕是于你不利。”
“为了夫君免受京城中臣子之间议论,说你薄情寡义,妾身觉着还是金蝉脱壳来得好,只有妾身死了,夫君才能安枕无忧不是?”
陆矜欢眉眼温柔,望着傅怀瑾的眼神也是不含攻击性的。
“夫君妾身这般做,也是为了夫君日后能越走越远,到更高的位置,让你免受烦忧。”
傅怀瑾心里的那一口郁气,因为陆矜欢这话,感到更加憋闷不已,更是莫名有了几分紧张。
果然很快陆矜欢就提到,“还有妾身的契书,夫君也是时候,交给妾身了。”
傅怀瑾脸上有些许异色,他到自己的主座上,坐着。
不紧不慢地问道:“矜欢说的什么契书?”
陆矜欢疑惑,这人难道想要反悔不成,只能耐着性子说道:“夫君莫不是忘了,妾身的教坊司贱籍契书还在夫君那里呢。”
傅怀瑾听了,久久没有回话,陆矜欢只觉得烦不胜烦,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打算。
她只是想要回自己的契书而已,傅怀瑾再三推拒,莫不是他骗了她?就没有去官府将她的契书给换了?
如今她还是贱籍不成?
陆矜欢眼神微动,轻轻地叹气道:“夫君纵使不曾给妾身换了这贱籍,便也就算了,确实也是为难你了,妾身自是没办法。”
“不过妾身马上就要另嫁他人,夫君也要有新的夫人了,妾身的契书仍在傅家恐怕不妥吧,于你也没什么用不是?”
傅怀瑾冷冷地绷直了嘴角,也没有去看陆矜欢,“只不过一个契书而已,马上你就要有心得身份了,陛下让你金蝉脱壳,意味着你你就要摆脱过去身份。”
“你的契书,只能证明你是个罪臣之后,能有什么用,反倒是让陛下烦忧了。”
“陛下哪里如何,妾身自会知道解决,夫君便不用操心这个了。”
陆矜欢语气冰冷,明着就是不想和他再废话了。
她的契书,是父亲在世的时候了,同她去衙门写好的,上面还有父亲的亲笔。
这些都证明了她的身份,就算有一天,皇帝那里逼得紧了,她不得不改头换面,那也不能把真的契书让傅怀瑾拿捏着。
陆矜欢本意是好生和傅怀瑾说说,这人竟然这种态度,着实让她恼怒。
这酸的不行,便只有来硬的了。
陆矜欢如今可不像之前,什么都拿捏在傅怀瑾手上,她跟在皇帝身边自是有了底气。
加上现在怀了孩子,连皇帝都要怕她几分,脾气比之前更难以收住,如何能忍得。
便没有了方才的温柔,眉眼都清冷了下来,声音也只剩下平静,“夫君妾身还想起一件事,之前徐家的夫人亲自来傅家和妾身说了几句话,她想让我挪开傅夫人的位置给徐玉卿,又说妾身和夫君就没有签过契书,也没有夫妻名分的意思了。”
她看着傅怀瑾的冷脸,忽然讥笑了起来,“夫君是蜀地的知府,倒是还要多亏你这个官位,无人敢查到你的头上,要不然妾身被人查到傅家夫人,竟然是个贱籍,指不定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呢。”
陆矜欢说罢,知道自己说得难听,她也不打算和他好声好气了。
有商有量的不干,那就只能硬对上了,无论如何,必须逼傅怀瑾把她的契书交出来。
不然她是誓不罢休的。
傅怀瑾也看出来陆矜欢强硬的态度,但他明显表情难看,一副怒气腾升的模样。
眼中布满了可怕的血丝,看着陆矜欢冷冷一笑,“你想要的东子,我没有,这样你高兴了吧?”
陆矜欢瞬间愣住,不知道傅怀瑾到底是撒谎还是确实是真的。
她看着他狰狞的面孔,心里微微有些慌乱,身子往后仰了仰,“夫君这是说的什么话,莫不是生气了不成?”
“虽说我们日后身份不一样了,但是始终还是夫妻一场,又不会站在对立面,终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妾身不做旁的,就是想拿到契书,自是没有想要对夫君怎么样。”
她声音温柔,神色了缓了缓,怎么看都是要交好的意思。
但好像并没有用。
傅欢这会儿像是疯了一般,一双眸子猩红,让人看出几分骇人的癫狂。
他气质是伪装成儒雅的模样,可现在这眼和他的气质很是违背,更是莫名的诡异。
“矜欢你觉得我会骗你吗?你这脑子怪不得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怎么会这么没用呢。”
他嘲笑地说道:“我方才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你,我没有你想要契书,你耳朵聋了,还是脑子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