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矜欢心里满是各种担忧,她堵在心里有一口莫名其妙的气,可是这种直觉,又不能和辛鸢说,不然又会被她误会是旁的。
为了不然辛鸢多想,陆矜欢只能先答应,装作困乏的模样,睡下来了。
这样一睡,一醒。
陆矜欢在煎熬中度过了好久,终于得到了萧奕祈来这里的消息。
那会儿天色已经黯了。
平时来讲皇帝这个时候他应该没有多久,要去上早朝了才是,怎么又突然赶了回来?
陆矜欢在皇帝回来的时候一直闭着眼睛。
等皇帝靠近,她猛地睁开眼去看他,眼神很是凌厉。
萧奕祈不自觉地顿了一下,“你怎么忽然睁开了眼睛,把朕给吓了一跳。”
陆矜欢冷哼,“妾身吓了陛下一跳?”
“还不如说是陛下在吓妾身,这昭昭才多大,你是要将妾身的女儿,偷了去做什么?”
萧奕祈忽然笑了起来,这人竟然将她当做了拐子了。
“囡囡都是说的什么,竟然说朕偷孩子。”
“昭昭是朕的女儿,朕还能将她怎么着不成?”
“你且放宽心,昭昭这会儿睡得正香,方才还抱着奶娘吃饭呢。”
陆矜欢听了皇帝的解释,仍然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她直直地看着皇帝,一动不动,“陛下为何要把昭昭带走?她才生下来几天?”
“你将她带去了何处?”
陆矜欢以往的性子,自然不会直接地去问皇帝这些事情,就算想知道什么,都是旁敲侧听,或是绕着弯子,至少不会让皇帝动怒的法子去打听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但是现在陆矜欢实在无法忍受,她也根本无法理智,只要是关于昭昭的事情,她似乎就格外激烈。
“陛下想要带走昭昭,妾身没有意见,可是您有没有想过她还没有满月,这个时候见了风,会不会导致身子出问题,若是病了又该如何?”
“您为何不事先去问问李婆子,此时能不能带走一个才几天大的孩子?”
萧奕祈这会儿脸上的笑意终于挂不住了,他愣愣地看着陆矜欢,说出来的话,显得有些心绪,“朕只记得将昭昭的口粮带走了,奶娘一直在身旁的。”
陆矜欢冷哼,她差点没有笑出来,皇帝以为他这样就很妥当了吗?
“陛下觉得这样做,就是周全了吗?有了奶娘不让昭昭饿着就行?您这当爹的,怎么如此粗心大意?”
陆矜欢向来在皇帝面前是温柔小意的。
现在说了这番话不禁冷嘲热讽,看着皇帝的眼神也是极其痛恨的模样。
萧奕祈一直是皇帝,他哪里经历过这些,顿时心里也有些气恼。
“所以朕还得庆幸这会儿昭昭安然无恙,要是她少了一个毫毛,你是不是要讲朕大卸八块,生吞了才能算痛快?”
“陆矜欢你告诉朕?是不是这样?”
皇帝走到她面前,俯首直直地看着她。
虽说语气淡淡的,但也是能看得出是他极力忍耐的结果。
这让陆矜欢更加恼怒了,皇帝竟然说庆幸?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皇帝,满是怒气:“陛下现在还觉得庆幸?昭昭生下来妾身有多不容易,她现在是运道好,所以还没有事,要是真的有个什么,妾身找谁哭去?”
“便是有丁点可能会失误导致昭昭生病,妾身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陆矜欢讲完这番话,直接背过身去,不堪萧奕祈。
但心绪难以平复,声音更是低低的,一副难受的模样。
“陛下与妾身不同,这孩子是妾身掉下来的一块肉,是耗费了一条命去换来的昭昭,您只管自己爽快,哪里知道做娘的不易?”
“妾身为了昭昭,是豁得出性命的,您为何不能小心对待她,这样糟蹋咱们的女儿,便是当爹做的事?”
萧奕祈听了陆矜欢这一番指控,话里话外都是在说他对女儿不好,好像是他虐待了昭昭一般。
萧奕祈将陆矜欢扳过来,直直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朕是昭昭的爹,我是什么畜生不成,还会虐待自己孩子?”
“你为何不问问朕,为何要把昭昭带走,是要做什么?你难道没有想过这些东西吗?”
萧奕祈这会儿也是气急了,他面对朝臣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火大过。
“昭昭是朕的长公主,不是旁人,她是萧家的子嗣。”
“既然如此那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身份给落实了。”
皇帝讲完这番话,便放开了陆矜欢,背过身去。
可是陆矜欢仍旧没有动作,也没有出声。
反而又将身子背了过去,不去看皇帝。
他以为他解释过后,陆矜欢至少会说几句好听的。
那成想她话里仍然一副生气的模样,“所以呢?陛下做的事,让妾身还要感恩戴德?”
“自是该如此的。”
萧奕祈眼神都冷了几分,他冷冷道:“矜欢,你的心不能太野了,朕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昭昭好,给了她最尊贵的地位,这是荣宠,难道你觉得还不够?”
这话说得好像陆矜欢十分贪心一般,她一开始确实所求甚多,但是都在心里谋划,有了昭昭过后,她那些谋划根本就没有说出来。
也没有在皇帝面前讲过一句话,要让孩子得到什么。
她竟然这会儿觉得皇帝做的荒唐事,强制让昭昭上了皇家的玉蝶,可是没有经过商量,这会儿反而要说她贪心不足了?
陆矜欢不知为何,总觉得下面又开始剧烈地撕扯了起来。
她整个人都是痛的。
那种痛和当初被傅怀瑾气得身上的疼痛差不多。
她赶紧吐了一口气,然后撑着力气转过身躯看皇帝,“陛下是君王,自然做事只顾着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