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三条藤蔓如同三条毒蛇一般,在半空中蜿蜒弹射而出。
路择口吐三团水球,准确无误地分别击打在三条藤枝上面。
嘭嘭嘭!
他趁机后跃,躲过一劫。
路择沉着脸,一边掐指呼唤自己的飞行灵宠,一边拔腿就跑。
就算是死他也不会吞下那截植物的,那种性命交由他人操纵的感觉生不如死。
即便是妖魔裂隙的任务因此失败,他也不愿意再在这里多呆一秒。
路择咬着牙决定现在就离开,直接回妖哭山。
大不了任务失败,受一番责罚,此次下山的损失也忍了,最起码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梦雨!”
林落操纵三条藤枝狂舞,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在路择后面追赶。
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很有可能留不住对方,但这也是无奈之举。
如果没有生死种的制约,那方才他们所谓的“交易”不过是一场笑话,根本做不得数。
毕竟对方口说无凭,想反悔就反悔,林落难不成真的傻到相信对方的人品不成?
唯有事情在他的掌控之中,那才能让他真正地放心。
三条藤枝如同软鞭,在空中连番抽打出残影,如同落下的雨丝。
空气被抽爆发出啪啪声响,路择头也不回地往前奔逃,背后的肌肤浮现出蟹壳,将鞭打悉数抵挡。
“我说了你留不住我!别再白费力气了!”
路择一边跑一边喊道。
他的双腿经由灵元的加持,速度极快,几乎能和林落的浪逐星云步比肩。
“乖乖服下生死种不好吗?这桩交易便还能继续下去...”
林落就在他身后十几丈外,穷追不舍。
“你觉得这可能吗?笑话!”路择冷笑连连。“多说无益,等我回到妖哭山,日后定会将今日的屈辱悉数奉还!”
紧接着他便不再言语,沉着脸笔直往前跑。
两道黑影在矿场飞速划过,扬起两条长长的烟尘。
此时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蝇虫扇翅的嗡嗡轰鸣,震得林落耳膜略微有肿胀之感。
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巨型飞蝗快速飞来。
林落暗道不妙,这定是对方的飞行灵宠,若是让对方跳上了这只蝗虫身上,眨眼间就能飞天遁逃。
即使自己的身法再高超,恐怕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消失在天际!
嗡嗡嗡...
飞蝗与路择心神相通,笔直朝地面俯冲下来。
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而路择也趁机往前一跃,灵元加持在双腿上,让他原地蹦起好几丈高。
啪的一声,他的左臂抓住了飞蝗的一条虫腿,转头俯视了一眼身后还在穷追不舍的林落。
“你且跟我等着!”
路择冷哼一声,翻身爬上飞蝗背部。
眼见对方就要乘坐飞蝗远遁,林落眼睛一眯。
此时是飞蝗离地面最近的时机,必须抓住这唯一的机会,才能将其留下。
“喝!”
林落提起一身雄浑的内力,全力催动浪逐星云步,如同一根火箭窜天,原本站立的地面扩散开一圈圈烟尘。
“想走?给我下来吧!”
他在半空中快速接近飞蝗,阴沉着脸再一次释放百械。
藤枝在上前方交织成了一根硕长的藤矛,笔直朝中年道人和他座下的飞蝗刺去!
路择眼神一凝,当机立断地打出一个奇异的指印,暴喝一声:
“水之须!”
下一刻他的身前凭空出现一团斗大的水团,并从水团中分化出八根章鱼一般的触须,瞬间缠上了袭来的藤矛。
他咬紧牙关,面对藤矛上传来的巨力,也不求能够抵挡,只要将其刺来的方向稍微偏移,便能够趁机逃出生天。
“啊啊啊!!”
路择胸前的指印疯狂震颤,他整张脸也因为全力催动灵元而涨红。
半空中的藤矛和八根清水变化的触须角力,发出咯吱咯吱的剧烈磨牙声。
嘭!!!
只听一声巨响,空中炸开一团水花,如同苍穹的烟火。
无数水滴如雨般洒下,路择睚眦欲裂地大喊:
“不!!”
藤矛不再受到阻碍,笔直贯穿了巨型飞蝗的身躯,溅出无数墨绿色的汁液。
飞蝗发出长长的嘶鸣,在空中东倒西歪后,最终笔直坠落。
轰的一声过后,林落脸色苍白地飞速冲进了烟尘当中,却发现路择早已跑出了百丈开外。
竟是对方从半空中就提前跃下,朝着矿场之外逃走。
“没了飞行灵宠,你跑不掉的!”
林落冷笑一声。
他身形一动,划过一道幻影朝路择紧追而去。
路择回头一看,只见一道漫天飞舞的烟尘轰隆隆地犁地追来,他不禁心头大骇。
“怎么这么快!?”
这一刻他的内心终于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不像之前那般有恃无恐。
眼下没有了妖相果,也没有了飞蝗,他只能够靠自己的双腿逃命。
一旦被对方追上,很有可能就会被强逼着吞下那截诡异的植物,到时候生死由对方一手操控!
“不...不能再回头看了!跑,对,往前跑!”
路择开始手忙脚乱地从储物袋里掏出各种补充灵元的丹药,不要命地往嘴里塞。
虽说这样不间断地服药,会对自身的经脉和丹田造成难以换回的损伤,但是现在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命只有一条,功力倒退总好过失去对自身性命的掌控。
他此时又开始暗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学一门逃遁用的法术,不然怎么眼下怎么会这么被动。
双方一追一逃,早已冲出了芦城外的路家矿场,朝着更西边的地界而去。
林落追赶的速度极快,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缓慢靠近。
路择虽然心想着不要回头看,闷头往前跑,但每过一段时间总忍不住回头望一眼。
而每次看见林落逼近一点,他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快!再快点!再快点啊!!
路择在内心咆哮,双眼布满血丝,浑身的灵元疯狂涌动。
而他此刻都已经能清楚地感受到来自经脉和丹田处不堪重负的刺痛,但他根本不敢丝毫停留。
身后那道阴冷的目光,就像是悬在头顶的一柄利剑,让他的神经时刻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