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的大门“吱呀呀”的被推动,直到“咣当”一声被关上,灵堂变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神蛊老人出现的时候,蜡烛灭了,如今,关上了屋门,隔绝了院子的灯火,只剩下五盏火光幽幽的长明灯。
幽暗密闭的环境无形中增加了压力,心怀鬼胎的人要强忍住慌乱才能不拔腿而逃。
“现在,只要有人站出来承认是他杀了我五个徒弟,我可以做主放过他。当然,机会只有一次,你若不站出来,我一会大开杀戒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神蛊老人的声音嘶哑干涩,让人听着很难受,甄多多不知觉的清了清嗓子。
柳墨衍紧张地说:“多多可不能胡乱认,他们是自己炸的,你就全当从没见过他们就好了。”
杨林也拼命地点头“对呀!对呀!”
自从开口叫了爹娘,甄多多好像重新历经了一次童年,她变开朗了不假,但不是变傻,这种事情怎么能认!
“知道了,但他们真是自己炸的哦!杨林你信不信?”
杨林苦笑不得,他怎么就入了甄多多这小姑奶奶的法眼了,别人不问就单单问他?这一惊一乍吓死人了,如果可以他一点不想同这帮玩虫子的蛊师交手,会有心理障碍的。
杨林如同惊弓之鸟压低着声音说:“知道了,他们炸的,绝对是自己炸的,姑奶奶,咱们能把炸了这个话题略过吗?不提了,行不?中不?可不可以?”
甄多多抿嘴笑了笑,她再蹦跶估计就要把杨林吓出病来了。她倒要看看,神蛊老人有何本事能找到她的头上?对待神蛊老人,甄多多可不会像对待甄惜一样心慈手软。
众人的窃窃私语慢慢地停止,灵堂里诡异地安静起来。甚至人的呼吸都变轻了,好像谁动作大一点就会被当成凶手诛杀了似的。
“没有人承认吗?好,那就别怪我心狠了。”五盏长明灯突然光明大放,燃成一个火球,火球不过存在了一瞬便炸裂开来,灵堂里陷入完全的黑暗。
“沧浪浪~”拔剑之声不绝于耳,不管神蛊老人要杀谁,众人都选择了拔出宝剑防备自保。
甄多多的视力不受丝毫影响,这样的环境里,甄多多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只要她想,可以横扫当场所有人,何况还有小虎这个至高武力,而且小虎的夜视力也很好,所以即使蛊师的手段再莫测,众人没什么好担忧的。
甄多多小声地说:“都不要慌,有我在,大家谁都不会有事。”众人的心都安定下来。
苗老苦笑了下,他一个先天大圆满的高手还需要依靠小丫头才有安全感,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很奇特,却并不让人讨厌,他把剑尖压低了几分,不像刚才似的草木皆兵。
从神蛊老人的身上飞出了无数的细小的粉尘样的东西,甄多多虽然不觉得神蛊老人能找出他们,但以防万一甄多多还是快速在众人周围撒上了一圈药粉,这也是她这些日子研究的成果之一,驱虫粉。
粉尘样的东西到了药物周围就像遇到了克星,他们避之不及的飞远。
这些小东西像是神蛊老人的眼睛触手,他明显感觉到了阻碍,所以他在黑暗里看了甄多多一眼。
只一眼,甄多多敏锐地发现了对方的敌意,她迅速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抹上了她最后的手段,她的大杀招。
大安哼哼了两声想要哭,甄多多干脆地将他点晕了过去,这个时候可容不得他胡闹。
神蛊老人在钟元他们的尸骸上发现了噬心蛊的痕迹,而这些小飞虫能找到噬心蛊的主人,只是这些小虫子畏光,只有在没有光的环境里,他们才能准确找到人。
神蛊老人的看家本领虽然捂的严实,但众人也学了几分真本事的。
这些小飞虫一出,很多人都明白神蛊老人是要找噬心蛊的主人。
于是,心怀鬼胎的人坐不住了。
“不好,这老头给我们下蛊了。”黑暗里有人压低着嗓音低吼,但甄多多看得分明,根本没有蛊虫落到他的身上,但围着他飞的蛊虫却为数不少。是常人的数倍。
并不是所有人都明白小飞虫的作用,被人一挑拨,不明真相的众人点火折子的点火折子,拔剑往外冲的拔剑往外冲。一时间一片混乱。
但不知道神蛊老人用了什么手段,没有任何一人的火折子成功点燃,众人如同困兽,挥剑斩向所有能碰触到的东西以求自保。
这一过程中,神蛊老人却像木头似的一声不吭,他的七窍中流出黑色油漆一样的东西,但这些东西绝对不同于油漆,因为他们是有生命的,落到地上之后,这些东西还在不停地蠕动。
之前挑唆众人混乱的人很快就被这些黑色的物质束缚住。但是,直到众人厮杀到了尾声,灵堂里的长明灯才又突然亮起。
纵使灯火幽暗,但让众人心安,只有甄多多是满心的心寒。
神蛊老人在捉到三人之后明明可以立刻燃点灯火,但是他却一直不动声色地坐着,任凭众人厮杀流血。
众人留下的血都被那些黑色的油漆样的生物吸收殆尽,然后他们又爬到了神蛊老人的体内。
那些黑色物质爬出神古老人的身体的时候,他的面容苍老枯瘦,如地狱的恶鬼一般,但当回收了黑色蛊虫之后,他立刻变得肌肤柔滑光彩夺人,比初见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的这种作为如何能让甄多多不汗毛倒竖,满心惊悚,神蛊老人和吸人精血的妖怪又有何不同!
这样的人做了甄惜的师傅,甄多多只觉得满心不安却又束手无策。
即使将神蛊老人的异常告诉甄惜,甄惜也不会相信她的话,就像她说的“人炸了”,所有人都以为那是她编造的一个谎言,她又何必自找麻烦。
甄惜的事情她干涉不了,但是她绝对不会把大安托付给这样的人解蛊,甄多多心下有了定论,于是小声对众人说:“一会儿能走的时候,我们立刻告辞离开。”
众人都没有异议,也没有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