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nbsp;第一零六章
“小郡主?怎么是你?”宋楠一头的雾水,这位国公府贵胄为何喜欢没事在破街陋巷中乱逛,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最近总是常常遇到这个神出鬼没的悍妞。♠
媗郡主不答宋楠,只拿眼上上下下朝叶芳姑打量,一副审视对比的感觉,叶芳姑表情平静,双目如水,也在打量着媗郡主。
宋楠感到一丝丝的不妙,忙道:“介绍一下,芳姑,这位是英国公府的媗郡主,他兄长便是……”
芳姑道:“奴家知道,你提起过郡主多次了。”
宋楠挠头,又对媗郡主道:“小郡主,这位是芳姑姑娘,是……”
“是你的夫人?你何曾成亲了?上回听你和兄长闲聊可是说并未婚配呢。”媗郡主目光不离芳姑的身上,眼神中有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芳姑微笑道:“郡主莫要瞎猜,我不是宋公子的家眷,是他的……姐姐。”
“姐姐?有姐弟二人大白天的搂搂抱抱的么?本郡主可全都看见了。”小郡主嗤笑道。
宋楠皱眉道:“小郡主,这是我的私事,还请不要窥人**。芳姑,咱们走,小郡主告辞了。”
芳姑微微一笑,敛琚朝小郡主一礼,跟着宋楠往巷内行去,媗郡主小脸煞白,又没理由寻衅,把一双美目瞪在芳姑身上,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宋楠拉着叶芳姑踏上巷子的青石板路,侧头冲叶芳姑歉意的一笑,却见叶芳姑双目看着自己,眼神中耐人寻味,苦笑着想解释几句,却听到身后媗郡主一声娇叱:“慢着,你们给我站住。”
宋楠皱眉转身,见媗郡主飞奔过来,满脸的愤怒。
“小郡主,你干什么?耍威风回国公府耍去,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媗郡主伸手将宋楠推了个趔趄,径自来到叶芳姑面前瞪视着她,叶芳姑微笑道:“郡主有何指教?”
小郡主一伸手抓住叶芳姑的手腕,指着叶芳姑手腕上的碧玉玉镯怒道:“这个镯子你从何而来?”
宋楠脑子一蒙,嗡的一声响,叶芳姑手上的玉镯正是小郡主替张仑抵股金的那一只,那ri青璃替叶芳姑索要,自己为表清白和大度回家后便送给了叶芳姑,那ri跟小公爷见面也作价三千两银子将银票给了张仑,当时撒了个小谎说是摔坏了,想必张仑也是这么告诉小郡主的,现在可好了,全露馅了。
叶芳姑挣脱手掌微笑道:“小郡主对他人之物这般感兴趣么?这镯子从何而来与你何干?”
媗郡主怒道:“怎地跟我没关系?这玉镯本就是我的东西,什么时候跑到你的手上来了?宋楠,你不是跟我哥哥说这镯子摔坏了么?原来是拿来送给你的相好了,真是卑鄙。”
宋楠斥道:“小郡主,女孩子说话注意些言辞,什么相好,什么卑鄙?这镯子是你那只不错,不过我已经作价三千两从令兄手中拿来,我爱送给谁便送给谁,你管得着么?”
媗郡主小脸煞白,骂道:“无耻,诓骗我兄妹说镯子碎了,原是拿来送给这你屋里的小妾,这等低贱之人也配戴我的东西,我这便告诉哥哥去,让他看清你的嘴脸,亏我兄妹还那么帮你,为了你的事情求了爷爷半宿,差点得罪东厂的人,你真没良心。”
宋楠在此事上理屈,一时无言以对,叶芳姑脸se变冷道:“这位郡主,凭何这镯子便只能你戴着,我便戴不得?奴家是宋楠的妾室,这镯子也是公子赠予奴家,宋楠说的很清楚,此镯已经作价三千两买来,你们拿了钱这镯子便归我们了,别说我戴在手上,便是砸了扔了又于你何干?本以为国公府的郡主该是知书达礼之人,却没想到如此刁蛮无礼,当真有损国公府的名头。”
媗郡主怒目圆睁,指着叶芳姑跺脚怒道:“你……你真不要脸,骗取他人之物还这般理直气壮,还敢跟本郡主顶嘴,今ri不教训教训你,你便不知天高地厚。”
媗郡主挥动马鞭照着叶芳姑的头脸便抽打过来,宋楠惊呼要糟,倒不是怕叶芳姑被打,而是小郡主和叶芳姑动手动脚,岂非鸡蛋碰石头自讨苦吃么?宋楠下意识的高叫一声:“芳姑姐姐,手下留情。”
媗郡主还以为宋楠口误,应该叫自己手下留情才是,思量间手上却是丝毫没停,眼见一鞭子便要抽到叶芳姑那张吹弹可破的脸上,忽觉手掌一紧,紧接着疼的撕心裂肺。
尖叫声中,小郡主的手腕被拗转过来,身子也不得不跟着拗转,紧跟着背上被叶芳姑一掌推中,顿时蹬蹬蹬连栽几步,要不是前面有墙壁挡住,恐怕要一头栽倒在地上。
“给你个教训,莫以为你是郡主便可随便欺负人,若再敢来滋扰,休怪我下重手。”叶芳姑冷冷的道。
媗郡主狼狈不堪,又羞又恼,长这么大何曾出过这般丑?自小到大,身边众人如众星拱月一般,只有自己打人的份儿,哪有别人沾上半个手指头?头在墙壁上撞得生疼,回过脸来已经是满脸泪痕,忽然伸手从靴筒里抽出一柄匕首,咬着牙铁青着脸朝叶芳姑直冲过来。
宋楠高叫道:“小郡主,千万别动刀子,都是误会。”边叫边冲上来拦住媗郡主,不是怕小郡主伤了叶芳姑,而是宋楠知道,小郡主一旦动了刀子,以叶芳姑的脾气自然下手不留情,本来是件莫名其妙的小事情,要是真的伤了小郡主那可说不过去。
小郡主状若疯虎,一头撞进宋楠张开双臂的怀抱里,手中匕首胡乱张牙舞爪的划拉,就听‘刺啦’一声,宋楠‘哎呦’一声惨叫,捂着左臂蹲下了身子。
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小郡主张着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楠,叶芳姑也睁大眼睛看着蹲在地上的宋楠,三人都如泥塑木雕一般呆立不动,只见宋楠臂上的鲜血慢慢顺着指缝汩汩而出。
叶芳姑惊叫一声,快速上前来查看伤势,见棉袍被割开了寸许长的口子,里边血肉模糊,血如泉涌,也不知道伤了多深。
叶芳姑迅速掏出丝巾将宋楠臂上伤口牢牢扎住,回转身来,眼中一片冰冷:“你这狠毒女子,竟然……行凶伤人?须饶不得你。”
小郡主手一松,柄上镶满珠宝的锋利匕首嗒掉落地上,小手连摇,惶然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宋楠,相信我,我不是要杀你。”
叶芳姑伸手撸下手上的玉镯往小郡主怀中一丢,冷冷道:“镯子还你,这回没得说嘴了,现在本姑娘要你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叶芳姑跨步上前,伸手向前一把掐住小郡主细细的脖颈,手一翻,不知何时,一柄短剑出现在手中。
宋楠忍痛高叫道:“芳姑姐姐,住手!”
叶芳姑头也不回道:“我也要在她手臂上斩一道口子,一报还一报。”
宋楠喝道:“让她走。”
叶芳姑怒道:“你还护着她?”
宋楠道:“她是无心,他哥哥跟我是好友,你何必要将事情闹大?还不送我去就医,想我流血而亡不成?”
叶芳姑气的脸se发白,短剑举起,却无法落下,半晌才闭目深呼吸几口,缓缓将短剑纳入腰间,伸手将已经吓呆了的小郡主往前一送,推了个趔趄,转身过来扶起宋楠。
宋楠龇牙咧嘴的道:“小郡主,回去,别闹了,这件事因我而起,现在镯子也还给你了,咱们算是两清了;求你以后别再yin魂不散的管我的事了,哎,这倒霉催的,血光之灾啊,早知道找个高人算一卦就好了。”
宋楠絮絮叨叨的在叶芳姑的搀扶下蹒跚而去,媗郡主呆立半晌,忽然捂脸大哭起来,‘蹬蹬蹬’脚步飞快,跨上马匹挥鞭而去。
宋楠的伤势不重,亏得冬ri穿得厚实,只伤了皮肉,血管和骨头都无碍,在左近寻了家医馆上了药包扎止血,手臂行动自如,估摸着七八天便无碍。
虽然伤势无碍,宋楠也着实郁闷,小郡主这个疯婆子实在是让人头痛,最近就喜欢yin魂不散的缠着自己,前断时间,宋楠到城管大队去的次数不少,每次都碰见这位jing力充沛的郡主,在那里喝五吆六的指挥。
当初让她收拢街头的痞子头目成立城管大队是着好棋,本以为给她挂个大队长的名号让她过过干瘾便得了,没想到这妞儿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套盔甲,弄的跟个大将军一般,手握鞭子监督城管大队的训练,看谁不顺眼便是一顿鞭子,弄得怨声载道。
好在宋楠在一个月时间里建立了在城管大队的威信,毕竟每个月的饷银都由宋楠发出来,经宋楠劝慰,大伙儿也算是给小郡主面子,可宋楠却是着实烦她,哪里的事儿都有她,既好事,又喜欢捣乱,还不讲理,简直是一个无法摆脱的牛皮糖。
这下好了,弄得自己受伤不说,叶芳姑也是很不开心,好像觉得自己跟着小郡主之间有什么瓜葛似的。
另外,那玉镯子也还给了小郡主,自从自己送给叶芳姑这只镯子后,叶芳姑可从来没离开过手腕,可见对这镯子的珍视,这下被迫还给别人,心中的恼火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