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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猛可本已经整队欲行攻击胆敢下山拦截的蔚州残兵,但当他得知明军援军到达的消息后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赶紧撤军!
特别是目睹来援明军摧枯拉朽般的歼灭被堵截的两千骑兵之后,秃猛可意识到,来的是明军的精锐主力,而且是大队的骑兵,机动性不输自己的鞑靼大军,事情有些大条了。
情况陷入两难境地,无论秃猛可多希望能快速撤离这片山谷,却也不得不谨慎从事,慌乱拔营撤离是为兵家大忌,对方是精锐骑兵,轻易便可趁着撤退时的混乱冲散大军的队形,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很是踌躇烦躁,但很快,逃回的士兵带来的消息让秃猛可重燃希望之火,增援而来的明军虽是精锐,但其数量只有三四千人,加上蔚州卫明军步兵的两千残兵败将也不过五六千人,自己的手头还有一万五千铁骑,在实力上完全不惧,若是正面开战,赢面极大。
唯一可虑的是,不知道明军后续的援兵有多少,到了什么位置,万一打了一半,大队明军增援到达,岂不是被拖在泥潭中难以脱身。
秃猛可紧急召开军中将领会议征求意见,然众鞑子将官的意见很不统一,有的主张即刻出击将面前的明军击溃,大胜后凯旋班师;有的则主张以数千骑兵断后,主力立刻撤出长城隘口,回归鞑靼境内,以免被后续明军的援军拖延住不能脱身。
权衡再三之后,综合几名部族首领的意见,秃猛可选择了撤兵,虽然他很想打这一仗,但他不能拿手头的精锐冒险。鞑靼国兵力着实有限,自己统一各部的过程中付出的代价也不小,鞑靼国男丁人口也下降的很厉害,全鞑靼目前勉强有十万可战之兵,都是他的心肝宝贝。
自己此行为了抓获明朝小皇帝一共调集了四万大军,两翼的战事加上此处的损失,死伤已近万余,虽然明军的伤亡也不下这个数目,但明军拼的起,自己可拼不起;若此战失利,主力损失过巨将会带来毁灭性的后果,明军若大举讨伐,自己这个达延汗能否继续坐下去都成问题。
考虑到种种掣肘之处,秃猛可最终决定撤兵,但撤兵也有个合适的撤法,当着明军的面撤离长城葫芦型隘口是件危险的事情,秃猛可不愿被明军吊着尾巴打的不能还手,于是他想出了一个掩人耳目之计。
……
步兵们战场打扫完毕,张仑带来的四千骑兵列阵前移呈待发之势,严密监视鞑子大军的动向,做好随时出击和迎敌的准备;虽然有的部将建议即刻乘势追击,但张仑没有被首战告捷冲昏头脑,他要等待后续的奋武营和神机营的步兵抵达之后才肯动手,奋武营一万人马加上神机营三千火器和鞑子方有一战之力,鞑子的一万五千多骑兵可不是纸扎泥糊的摆设。
只有一种情况下张仑才会选择即刻进攻,那便是鞑子拔营撤退,这一点也是宋楠和张仑的共识。
张仑和宋楠并骑立在一座青草坡上,看着数里外鞑子军营的动静,宋楠手中抓着一块干烙饼大嚼,七八天都没吃饱过一顿,现在感觉好像老是吃不够,一会功夫已经吃了三四张烙饼。
张仑皱眉看着远处鞑子军营的动静,看着宋楠道:“鞑子兵看上去一点也不慌乱,果然是难缠的对手,我本以为他们会撤军或者强攻我们,可他们一点动静也没有,还真沉得住气。”
宋楠咽下最后一口面饼,噎的翻翻白眼,打了个饱嗝道:“鞑子不识相,知道小公爷前来居然不逃,可有他们苦头吃了。”
张仑白了宋楠一眼道:“拿我打趣是么?接了你送到的信我可是昼夜不停的往这里赶,一路上人困马乏,要是鞑子强行进攻我们很难挡得住,步兵最少要一个时辰以后才能赶到,我可不想现在和鞑子交锋。”
宋楠笑道:“我明白,我估计你需要十天时间到达,你比我想象的要快,临出京前我请你做好救援的准备,小公爷虽然不以为然,但事实证明,小公爷还是信任在下的。”
张仑叹道:“是啊,临行前你要我调兵驻扎在城北,我确实以为你是大惊小怪,事实证明你是对的,这回可是凶险到极致,若皇上被鞑子擒获,那可天下大乱了。”
宋楠笑道:“小公爷,这回这个大功劳算不算是我送给你的?就凭你千里迢迢率军从京城出发来援,便是大功一件;左近的大同和宣府的援兵还不知在何处,京营这回可是露脸了。”
张仑一笑道:“你莫卖乖,不用你提醒我,总之记着你这次的好便是,总算你还是有良心的,我嘴巴没你甜,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宋楠一笑道:“咱们之间谈什么补偿,只要小公爷别见了我便喊打喊杀便心满意足了,若说我有所求的话,我只求小公爷能成全我和令妹的婚事,劝劝老公爷高抬贵手。”
张仑道:“老爷子这回恐怕也不会反对了,宋楠,你很不错,不光是有些本事,运气也很好;皇上遇袭本是件坏事,但你偏偏从中得利,运气实在太好,我也不得不服了你。”
宋楠哈哈笑道:“这是运气么?这样的运气我可不想要,差点便死在那烽火台上,谁爱要这样的运气?我只是未雨绸缪罢了,皇上出巡边镇,我自然要考虑到最坏的情形,跟你打招呼也是希望一旦有变故便能及时的救援,这叫有备无患。”
张仑撇嘴道:“说到底还是撞大运,鞑子不来,再有备无患也无用。”
宋楠呵呵笑道:“说的我好像希望皇上遇袭似的,我可受不住。”
张仑看着远处的敌营道:“且不谈这些,眼下的麻烦还没解决呢,说不定鞑子一发疯全力进攻,你我都要死在这里,还谈什么功劳。”
宋楠摇头道:“应该不会,秃猛可是怕后续的援兵缠住他们,他一定不会主动进攻,他可不知道你小公爷也担心他会拼死一搏呢。”
张仑吁了口气道:“也是,两万人围困一座十几丈高的烽火台却拿不下来,这人该有多蠢?”
宋楠哈哈大笑道:“小公爷,不是我打击你,你带两万兵马也一样拿不下烽火台,因为有我在。”
张仑翻着白眼晒道:“你走狗屎运罢了,两万人还攻不下来,我回家抱孩子养老得了。”
宋楠摇头道:“你若见了那烽火台的险峻便知道难度了,鞑子没有云梯等攀爬器具,十几丈高的峭壁人爬上去都是件困难的事,更何况上边还有人手握火器驻守,你倒是攻攻看?起先几日秃猛可以为可以困死我们,后来发现我们有干粮清水压根困不住,这才着急强攻;前前后后十几次进攻死伤了上千人,换做是你,你该怎么办?”
张仑道:“你什么火器能有这么大威力。”
宋楠将腰间的双筒火铳霰弹枪取下来给张仑看,张仑翻来覆去的瞧皱眉道:“这是什么火铳,我怎么没见过。”
宋楠取回插在腰间道:“我只能告诉你,此物可连续击发,无需点火,打击距离三十步,笼罩方圆丈许范围,在烽火台顶上有二十三只此物,若弹药充足,食物清水充足,我在峰顶呆上一年鞑子也休想爬上来。”
张仑愕然道:“这么厉害?从何而来?”
宋楠神秘的道:“小公爷若有兴趣,回京后可协助我请朝廷拨款批量制造此物,我也可与小公爷共享。”
张仑捏着下巴道:“你莫告诉我此物是你私自制造出来的,兵部可饶不了你。”
宋楠哈哈大笑:“饶不了我?我怕他们会求爷爷告奶奶的的来求我呢。”
张仑不以为然,觉得宋楠是在吹牛,但宋楠确实守住了烽火台八日,这一点倒是无可置疑的,只能归结于鞑子的愚蠢了,张仑心里颇不服气,心道:若是我围困烽火台,日夜不停的进攻累也累死你们了,还怕拿不下来?
两人谈谈说说间,猛听得敌营中号角长鸣,赶紧手搭凉棚眺望,但见鞑子军营中尘土甚嚣,黑压压的骑兵开始在营前集结,竟有进攻之态。
张仑惊道:“鞑子要进攻!”
宋楠也愕然,他刚才还认为鞑子不会主动进攻,转眼便被打了个大嘴巴。
“好像是要进攻。”
“快,传我号令,准备迎敌。”张仑无暇奚落宋楠的误判,策马冲下土坡,宋楠皱着眉头紧随其后驰往阵前,心中不断的思量鞑子的用意。
鞑子兵难道真的要和明军死磕?这事儿有些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