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划过湛蓝的天空,远处的山岚和寒林化成一片遥远而朦胧的暗色背景,温煦的阳光落在大战后满布断壁残垣的苍夷地面上,似乎也在人们沉痛爱上的目光中萧瑟起来,无数个不同人种色彩的眼眸中的泪水已经枯竭,死亡带给人们的永远是难以忘怀的创痛和绝望。
整个送殡过程在没有色彩的基调下进行。
随着七辆沉默的黑色灵车驶过,灵车驶过的道路上逐渐汇集起同样沉默的人群,随着灵车缓缓走向墓园。
墓园外列队的士兵沉默地将普通市民隔绝在外,他们看着那一双双沉痛的眼眸,并没有拦阻他们远远伫立和祷告。
墓园前,为同伴送行的受勋者们穿起整齐的军装,取代扶灵的士兵亲自为自己的战友送行。
他们踏着整齐的步伐,将覆盖着白底黑面的三狮旗帜的灵柩一个个抬下,雪白的手套在黑色的棺椁映衬下刺痛了送殡者的眼,身着深黑长袍胸带白花的尼基塔不禁呜咽了一声,迅速用力掩住了自己口鼻,苍白的面颊再次被打湿。
悠扬而哀伤的长号,在空中久久萦绕不绝。
弗里茨站在摆满鲜花的灵柩前。
“……我的同伴们,今天,我们怀着万分沉重的心情在这里举行告别仪式,沉痛悼念我们英勇忠诚的战友。
他们是践行信念忠贞的无畏战士、梅林的功勋者、人族的英雄,他们牺牲在对抗无以匹敌的强大敌人的战场上……”
黑色的人群,白惨惨的地面,林立的一个个墓碑前面是七个并列排放的黑色棺椁,萧瑟的风将所有北京剪成黑白两色,偶尔有一丝疾风掀起旗帜的一角,在只放着遗物衣冠的棺椁中形成空荡荡的回响。才能让人意识到这七个棺椁里竟没有一个遗体存在。
大战后的残垣中,没有找得到任何一片可以清晰辨认的遗骸。
每一个死去的战友都被残忍地杀戮过程变成了细末,然后在超魔爆裂箭的轰炸中彻底化成湮粉,和杀戮他们的谋杀者的混在一起。
没有受到重伤的幸存者们,只能将现场残存的粉末分成七个小堆,代表他们在惨案中牺牲的六位战友和受到战局牵连死亡的近千平民,每一堆粉末只不过不足一捧,用一个小小的黑曜石坛承装,放在他们的遗物之中。
参加送殡仪式的人中有许多当地贵族,受勋者们站在人群的最前端。一张张苍白的面容上是一片面无表情的肃穆,唯有紧抿的嘴角和偶尔湿润的眼眸,才能显露出他们内心深藏的悲痛。
这是一条载誉而归衣锦还乡的荣耀归途。也是一条多桀历难的回归旅程,在这条归程上,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目送战友同伴的亡灵。
没有人能够忘记昨天被圈禁在牢笼中濒临死亡的绝望、恐惧和愤怒,也没有人能忘记目睹同伴被残忍爆碎成一团团血污碎末的悲愤和剧恸!
那是永远铭刻在心头的创伤和印鉴,每一个受勋者。仿佛都能看到面前七个黑色灵柩上浮起的同伴的亡灵,他们静静站着,面对着他们,用安静的目光,沉默看着幸存的同伴,眼底流露无声的控诉——
“我发誓……”
队列之中。不知是谁咬着牙,低低地传出一声呓语。
旁边的同伴仿佛陷入某种共鸣心声的静默中,他们沉默地注视那一块块墓碑前的灵柩。或无声或默然地在心中说着:
“——我发誓……”
墓园中的送殡仪式举行于清晨,棺椁并没有下葬,不出意料的话,这六个棺椁将会与他们一同上路,返回帝都。进行受勋前举行的隆重国葬,和或者的同伴一起接受功勋的奖赏和荣光。
到正午的时候。上升到半空的太阳逐渐炽烈,墓园外沉默地为死难平民和牺牲的功勋英雄送行的黑压压人群,才慢慢开始散开离去。
直到仪式结束,参加送殡仪式的贵族们也都一个个从墓园中出来的时候,墓园外仍有近千市民静默地站在那里。
从他们怀抱的鲜花和身上完全符合礼仪的衣着看,这些人是逊金河港城中囊括大部分富商地主和学者在内的中坚阶层,这些人可以说是港口中唯一完全没有受到损伤的阶层代表,因此而对奋勇搏斗而罹难牺牲的受勋者表达了真切的感激和敬意。
同样深怀感激的还有当地的贵族阶层。
子爵堡临河而建,同一面的河流沿岸全是贵族聚居的区域,如果不是受勋者在巨章鱼发难的时候,将它引到另一面的平民区,那么平民区在这次惨案中的惨重伤亡,就将转嫁到当地贵族身上。
因此即便这次送殡仪式举行得十分仓促,当地贵族和士绅还是竭力提供了各种物资人力条件,协助受勋者举行了这次隆重的送殡,并且一个不拉地全体到达墓园参加殡礼。
登上马车后,一个年轻的贵族子弟掀开窗帘,看着墓园外黑压压的人群,以及附近缓缓走出墓园还没从沉肃的气氛中恢复表情的贵族们,眼中浮现崇敬和钦羡,忍不住感叹道:
“待我死亡时,能得到有这里的一半人的送行,并且被如此真诚的崇敬和沉痛怀念,那么我的一生,就算不枉了!”
年轻人也只能拿眼前的景象做比对,而真正属于功勋英雄、举国哀葬的国葬,那不是什么人都能得享的荣耀,即便是这些被誉为种族英雄的功勋者们,也是以前线无数罹难战士一员的名义,才能披上皇家三狮旗帜,受到举国哀悼。
坐在马车中的年轻人的父亲并没有阻止年轻人的不祥之言,在梅林的传统教育中,哪怕是珍惜血脉子嗣的贵族,对于英勇奋战、博取荣誉战功的志向和勇气,也是一贯鼓励支持的。
年长的贵族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我的孩子,你只看到这葬礼表面的隆重盛大。却没有看出这件事件背后的深远影响……”
上千平民的身死,背负荣耀归来的受勋者罹难,自称教廷红衣主教出现在梅林境内、企图阴谋制造动乱且大肆屠杀,身为港督的里皮子爵重罪在身、却席卷家资不知所踪……
年长贵族透过车窗,望向西边天空:
那里的断壁残垣上空还有青烟淡淡升起,将晴朗的苍空染上烽烟的色彩,仿佛预示着烽火并未熄灭……
***
一天后,护城河东岸上城区。
银杉白椴黑榉木交织成林,干净整齐的青石砖铺叠成平坦宽阔的道路,路径两旁高墙上贴着精美的石砖白瓷。深院高墙后露出一座座精致典雅的屋顶塔尖,种种细节无一不喻示着居住在这个区域的人们在身份等阶上的高贵。
贵族区的北部,远离多数贵族庄园的一角。有一处占地格外宽阔巨大的庭园,慵美犹如一位风韵尚存的迟暮贵妇的古派洛特式主体建筑,被簇拥在一片金榄树和绮艳的红蔷薇构成的藤墙之中,当地知道这个园林主人的贵族,将这处庭园称为“金玫瑰园”。
庭园的主建筑大体呈两片张开的羽翼。东面是一处供客人居住的雪白副楼。
翼楼三层占据大部分楼层面积的一个套房的配套房间里,密闭的窗棂、四角架床垂落的帐幔间,到处充斥着层层非丝非绸的深紫色丝幕,仿佛将整间房间变成了深紫色的海洋。
深紫色丝幕间穿梭着丝丝缕缕流线银丝般的实化精神力,银丝般的精神力随着某种仿佛心跳的节奏脉动着,犹如海面兴起的波涌。波涌内包裹着一个隐约窈窕的人形。
林安从昏迷中醒来,法袍蔓延伸展的部分已经完全回缩成原状。
许久没有感觉到的魔力在体内流动,力量重新充溢全身的感觉无比美好。林安忍不住轻轻勾动指节,随着两个简略音节的发出,一层光滑的水镜从半空垂直而下,镜面上映照出她现在的模样。
林安心念一动,插在梳妆台上的一根装饰用的羽毛笔电射而至。到林安手边时速度顿缓,轻柔挑起林安的一缕黑发。没入乌藻般的黑发中穿梭出来,将有些松散的长发聚拢在背后,然后与另一缕黑发打成一个髻,斜斜地别在耳后一侧。
整个过程如意随心,甚至不需要林安怎么去想控制那根羽毛笔,只是心里刚刚升起一个模糊的念头,被精神力控制的羽毛笔便自动自觉地随心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林安还用故意在私下用精神力取代法师之手来训练自己对精神力的控制的话,那么现在这种情况,无疑喻示着她的精神力控制更上一层。
“破而后立,原来精神力的精细控制,竟和灵魂有这么密切的关系,难道那么多冥想法则,竟然都绕了弯路?”
林安不禁自言自语。
一般完整的冥想法则分冥想术、精神力共振术和元素吸纳术三部分,分别对应的作用是沟通精神力,淬炼精神力和吸纳元素。
其中精神力共振术的作用,就包括提升质与量两方面,而增强精神力控制,无疑是属于质的方面。
但从林安这次破而后立后,灵魂层面提升带动精神力控制力提升的经历看,哪个效果更显著已经不言而喻,好比同样是锻炼身体,冥想法则的共振术是练外功,而灵魂提升是连内功,而无疑后者更近地触及生命跃迁层面的法则本质。
不过,淬炼灵魂的秘法林安从没听说过,像万物之歌这样的药剂似乎可以对灵魂造成影响,短时间内有一定作用,不过事关自己的灵魂,林安却并不敢像西德尼那样泛滥成瘾地依赖这种外物,那无疑相当于饮鸩止渴。
而像这次这样危险到触发法则不得不用最后一道法则法术自保的破而后立,林安却不敢再尝试了,这一次幸运,却不等于下一次也这么幸运:
林安原本是抱着豁出去的心态强行汲取精神力开启空间的,但没想到或许是因此开放了灵魂中的潜力,竟然令灵魂创伤提前恢复,并且更进一层。使得她因祸得福。
不要小看这一点提升,灵魂层面的任何一点稳定有利的提升是所有修炼者梦寐以求的,通常修炼者只有在大阶段晋级的时候,才会经历灵魂蜕变:
譬如林安最初冥想入门的时候,就是第一次灵魂蜕变,使得她的天赋得到开启,拥有基本的施法能力,奠定法师进阶的基础;
第二次灵魂蜕变,则是通天塔轮回记忆中的融合,不过这严格说不是正常的灵魂蜕变。只能说是融合,而融合后蕴藏的潜力,直到林安这次遇险重创。才提前激发出一小部分,使得她的灵魂有了一个小层次的跃升;
第三次的蜕变,当然是出通天塔后的正式阶位的晋升了,这次晋升同样的大层次的蜕变,继续拔高林安的容量。使得她能容纳更多力量,向更上一层冲刺。
——林安所不知道的是,在她接受克洛诺斯召唤,在契约牵引下穿过位面之间的层层壁障的过程中,已经经历过一次更彻底的灵魂蜕变,这次蜕变使她烙印上法则的印记。获得这个位面的认可,从而可以对这个位面的法则进行领悟而不像魔族一样被位面法则排斥,同时这次蜕变。也是她精神力天赋超常的原因。
题归正转。
正因为每一次进阶都带来灵魂层面的蜕变,使得修炼者在灵魂层面上从正常生命体,向高层次的生命跃迁,因此修炼者进阶才那么困难,每一层次关卡前都有无数倒下的先行者的骸骨。
林安这次因祸得福。无疑将通往传奇的崎岖道路变得更为平坦。林安有种直觉,只要下次触动法则领悟的灵感再现。自己一定能抓住机会,成功领悟法则,那么到时只等魔力积累到满溢,自己就能顺其自然地进阶。
失去施法能力的经历,也绝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林安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恢复可期,说不定真会陷入疯狂——至少从她看过的书面记载中,失去魔力并且断绝恢复希望的法师中,就有一半人在半个月内发狂自杀而亡。
林安在这段期间,也绝不像看上去那么平静,生活细节的不同和约翰姆小心翼翼的保护,时时处处提醒着她失去施法能力的现状,这是在成为法师后就基本没有感受过的,而只不过是短短三年,她已经无法习惯普通人的生活方式。
不过这也算一次难得的体验,至少不是每一个法师,都会有类似的经历和感悟,有过这次经历后,林安觉得自己意志更上一层,更加纯粹坚定起来。
至少这时她刚刚恢复,喜出望外的情绪和许多思绪一起涌上心头,让林安一时难以理清,她隐隐觉得自己仿佛忽略了某样重要的东西,并且直觉中隐含不安。
但因为无法打开空间的缘故,林安这段时间没有记录手札,以免放在身外的手札遗失,哪怕对方看不懂上面的中文,说不定也会从文字上察觉一些端倪,何况据她所知的前辈穿越老乡就有两位,说不定他们除了她知道的东西外,还有别的什么被后人传承下来。
正思索间,房门门锁咔嚓一响,约翰姆推门而入,看到清醒地林安,一愣之后沉肃的面容上露出欣喜,然后他再看到林安面前的水镜,猛地领会到什么,顿时喜出望外,一步踏进来,失声道:
“小姐,您的魔力恢复了?!”
林安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次因祸得福,我本以为会加重伤势,没想到反而戳破了潜力激发的最后一根稻草,得到了突破。”
约翰姆不知道林安的突破指的是什么,但以林安现在的实力和年龄,哪怕没有什么突破也已经是前无古人的天才,能看到林安恢复实力,他这段时间一直提着的的心总算放下了。
他深吸一口气,“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他说着,想到昨天的送殡仪式,不免露出一丝悲色。
林安也顿时想起了昏迷前的情形,看约翰姆的样子,那一箭想必成功了,但她还不知具体情况,看来大家损伤也不小。
“大家情况怎么样?我昏迷了几天?”
“您昏迷了两天。那个红衣主教当场死了,据埃尔维斯法师说,连一丝残魂都没有留下。另外我们的人也有六个人也死了,是莫塔骑士长、维奇尼骑士、汉达诺队长和他手下的鲍尔、贝塔姆斯几个……另外,平民区失踪了一千两百多个市民,已经挖掘出的遗骸有七百多具,剩下的基本都拼不起来——
约翰姆顿了顿,“牺牲的战友们,昨天才下殡。”
林安攸地吸了口气,她太清楚这样的结果意味着什么了,神圣帝国难道疯了,要和梅林开战了吗?
她猛地想起他们之前发现的那个地厅中的神术气息。立即问道:“有抓到活口吗?”
约翰姆当然知道她问这句话的原因,他摇头道:“我一见到埃尔维斯法师,就立即告诉了他那个发现。但他在那里,也没有更多发现。”
死灵法术对神术气息的感应是最敏锐的,由于神术力量的克制,死灵法师也针对神术力量性质相应地研究反克制,如果连西德尼都无法从中查出对方的踪迹。那么其他人大概也不会查得到什么了。
而且气息残留终究是有限的,时间越久,所能追溯的东西越模糊,超过十天后,哪怕是预言系*师亲自来施展大回溯术,恐怕也无法从中找出什么线索了。
至于战斗现场更不用说。那么多斗气法术的气息混杂在一起,加上超魔爆裂箭的破坏,就是传奇强者亲至也没用。
林安脸色一沉。她心里并没有伤害约翰姆的意思,因此约翰姆丝毫感觉不到林安的精神力威压,但却明显觉得随着林安心情变化,空气的流动似乎凝滞起来。
而且这丝气息也不过外泄了一线,林安一察觉。那丝凝滞也立即消失,仿佛只是约翰姆的错觉。
约翰姆暗自感叹。林安的精神力越来越内敛和收发随心了,他终于明白林安说自己因祸得福,心里不由惊喜。
“还有谁受伤吗?”林安问。
“几位法师都不算严重,大多是轻伤脱力和轻度魔力反噬,詹姆士法师是最重的一个,他受到的反噬最厉害。至于其他近战的同伴,普遍都有伤势,轻重不一——”
约翰姆迟疑一下,才继续道,“其中路德维希和约顿、罗纳尔多三位骑士伤势颇为严重,一度垂危,幸运的是及时被安格斯阁下送出的药水救回来,现在已经醒来,另外海默阁下等几位在战斗中被就只有正面击中,伤势也不轻。”
林安一抿唇,约翰姆所说这些人都是平时和他们关系最密切的几个受勋者,尤其是路德维希,她一听到他的伤势,心里就不由一紧。
“我要去看看他们。”
“不行!”
一个男声忽然插进来,弗里茨推门而入,身后是一位带着一个中年管家、将满头银丝打理得一丝不苟的贵妇。
约翰姆脸色微变,林安倒没有意外,她早就感知到有人到门外:
一个的气息是较为熟悉的弗里茨,另外两人气息陌生,一强一弱,强的是银发贵妇身后那位中年管家,实力大约在黑铁剑圣到白银剑圣之间,银发贵妇则和普通的半百老人没什么区别,大概因为环境优渥保养良好的缘故,生命力比一般老人健旺一些。
他们到来的时候,林安和约翰姆的对话已经过了能力恢复的话题,后面的对话也没有什么敏感处,林安也就没有制止他们在外面偷听:
严格说也不算偷听,因为约翰姆见到她醒来后,惊喜下忘了关门,让房门留了一条缝隙,弗里茨三人进入套房客厅时并没有掩饰声音,如果约翰姆不是惊喜过度和被谈话分心的话,也会注意到他们的到来的——他们大约是来探望林安的,并不知道约翰姆也在,等听到声音的时候,人已经进来了。
不过即使如此,除了主人之外,其他客人也并不宜这样进入客人的居所,联系到林安醒来后所处的陌生环境和弗里茨身后两位的陌生面容,林安不难猜出对方便是这里的主人。
弗里茨制止的声音随着他的脚步踏进来,林安眉头微皱,虽然心知弗朗茨是好意,但仍不喜他这样干预自己的决定。
但她的话还没出口,却听到那位网纱罩面、衣着发饰一丝不苟地穿戴整齐,犹如随时要参加正式宴会的银发老夫人严声轻斥道:
“弗里茨,你太失礼,还不快和这位小姐道歉!”
(未完待续)
PS:
谢谢白籽籽大大的粉红票!O(n_n)O~
于是我双更了,终于没再失信,保住了RP。于是弗里茨的姑妈老夫人也终于出现了,千呼万唤始出来的不是弗里茨的老婆孩子呵呵~
另外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应该也是双更,嗯,补本该在昨天补的上周末的双更——这句话略饶舌。咳咳,话说最近看了一篇描述精细文笔华丽的文,于是爱上了写长句,但是看着实在太辛苦了,于是我写完后,又重新把这章变成了短句(= =……于是我果然闲得慌没事找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