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爱情公寓慈善晚会采纳的小提琴协奏曲维瓦尔第“春”的隆重开篇。那场晚会的全称,是上流人士慈善晚会。虽然与会者并不是上流人士,但跑场的演员们爱岗敬业,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像一个上流人士。
连州基地的这场聚会,就不冠以“上流”二字了。末世来了,到处风起云涌,瞬息万变。“上流”二字已经不能代表权威,新的代表性名词还没有出来,所以聚会就是聚会,没有前缀。
这部分好像是虚的,但虚的、会影响实的。
瞧这四人,抢先上前发难的,叫问萍,第一个帮腔者叫永欣,泼酒的叫红旭,暂时还不知道第二个帮腔者的称呼。
这四人的举止,像上流人士吗?当然不像。
环境不同了,在这儿,并不以“上流”为佳,因而并不需要约束自己去扮演某种角色。于是,很多人本性流露。只要估计没有重大后患,什么事都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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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与会者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了,这让贺景非常窘迫。
不过呢,这样的窘迫,对于贺景来说,自然不是第一次了。她那种惹祸找欺的体质,总是会遇到类似的事情。
这个时候,正常的剧本是:贺景本人,茫然无措;然后由贺景的同伴,也就是林笑,上前带贺景离开,并且还要向周围所有人连声说抱歉、失陪。对于恶意泼酒的对方,就得当成善意的不小心。说声原谅是应该的,什么都不说,转身就走,则表示怀恨在心。
但林笑没动。
林笑没动,主要是为了等杨建过来救场。自己、或者贺景,任何其中一人丢丑,损失的都是杨建的面子。杨建费这么大力气硬拉自己来聚会,总有要起点作用的。
然后,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杨建就是没有出现。
没有出现,并不等于不知道此事。因为此时此地,杨建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们是一个集体,里面有很多人。很多人在一起,必然会分工合作。发生这样的事,一定会有人向杨建报告。所以杨建没来,那就是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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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景不知道怎么办,其他人呢?
除贺景这个受害者之外,在场所有人共有三种身份。
一是同伴。
贺景认为同伴是林笑,也只有林笑才是同伴;那其实出自贺景心底对林笑的认可。事实上杨建一帮人都是同伴。
从贺景的角度看出去,只信任林笑,对杨建只是有点熟悉;杨建的那些跟班,等于陌生的路人,与自己无关。
但是从聚会的角度看过来,主从就变了。与会者首先是杨建,贺景林笑都只是杨建带来的人。如果杨建是王爷,那林笑贺景就相当于没有名字的丫环。
所以,同伴这边,以杨建为主。该怎么做,杨建说了算。如今杨建没拿意见出来,就只能等待。
这些事,林笑可以理会也可以相反。现在林笑选择理会,也就是选择了按杨建的意思办。贺景这边,固然狼狈,但林笑知道,贺景离崩溃还差十万八千里。
二是围观者。
这个围观者,可不是打酱油路过的。走在路上,遇见了什么,想看就围观一下,不想看就扬长而去。倘若围观了,只看不说,可以;又看又说,也可以。可以向灯,可以向火,站什么立场,由自己说了算。有什么后果,也由自己承担。
但此时在会场,地方不同。这个地方,不是想来就能来的,也不是想不来就能够不来的。然后这个地方发生了贺景被泼酒这样一幕闹剧。将闹剧与地方挂钩,事情就严重了。这种变数,有点脑子的人通常都避之不及,结果还真的就避之不及了。
前一个“避之不及”是熟语,表示“逃避躲开都还怕来不及呢”。后一个“避之不及”是拆散之后的运用,表示“想要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
最接近的成语应该是“避之若浼”。浼:污染、玷污;动名词两用。《说文》:浼,污也。从水,免声。成语起源是《孟子·公孙丑上》“推恶恶之心,思与乡人立,其冠不正,望望然去之,若将浼也。”逐字解释是避(避)开它(之),就像(若)避开脏东西(浼)一样。
围观者们当然不止一人,他们的关系错综复杂。出手帮忙,或者出言喝止,会被其他人进行上百种解读。但如果什么都不做,同样会被别人解读。真是人在江湖,身子已经卖给老板了。所以围观者们都感到进退维谷,非常为难。
三是施害者。
也就是以问萍为首,永欣、红旭,再加一个不知道称呼的跟班,四人一个小集团。
问萍上前进行的是言语奚落,不,应该是打压。对方如果反抗,则继续打压。对方如果不反抗,仍然可以持续打压一小段时间。
但红旭泼酒,就把事情快速推向了终点。如果不是聚会,自然可以上前撕衣服等等。聚会上,这应该就是终点。
四人小集团对贺景的欺压已到终点,再继续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合适。想要转身走掉,偏偏贺景、林笑什么表示都没有。台子太高了,没有递子,有点下不来。
怎样交待场面话呢?说被泼酒的美女是咎由自取?不对,刚刚红旭才道了歉。
“咳!”问萍咳这一声,声音大了点。咳完才发觉,自己并不想对众人说话。立即做了个鬼脸,然后低头扯了那个没有披露换呼的跟班,问:“哎,你说,我们把对方拉到洗手间,说是帮她清洁一下,其实是打她一顿,怎么样?”
问萍的耳语,十米之内异能上阶以上者,都能听清。林笑自然也听清楚了。感觉问萍这帮人,就像小孩过家家一样,小打小闹。当然喽,危害性还是比较大的。
“不好。我们可能打不过她们。”那个跟班回复了。她们,当然是包括了林笑在内的了。我们,按常理来说,就是这四人;但末世了,不能用常理,门外可能还有下人。
然后那个问萍就没有说话了。林笑看见,她的额头沁出了细汗。
——
五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时间很短,但此时很长。林笑认为,如果杨建要出来的话,时间足够了。五分钟还没有出来,就证明杨建不会出来。
毕竟贺景是自己带来的,并且贺景这个人也还单纯。林笑就伸手扯了贺景的臂弯,说:“哎,你来看看这个是什么。”
“啊,什么?”贺景很疑惑,林笑怎么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参观桌上的玩意儿?
林笑打量了一下贺景身上,那些残酒还在。就说:“既然一羽都不能加了,相信酒也加不了。”
“呃,你叫我看什么东西?”贺景接上的是上一个话头。
林笑默然了几秒,说:“怎么牛头不对马嘴,像陈夏云一样了?两件事一起做,以一羽不能加的姿势,到那边去看看那个东西。”
“哦,好了。”贺景虽然跟陈夏云一样单纯,但却比陈夏云聪明很多。当下反应极快,把治疗异能笼罩了自己。
林笑再一接触贺景,就把那些残酒收进了空间里。衣服光亮如新,明黄逼人,看不到丝毫污渍。
这个效果并不是随做随有的。正好,前面两人试过一羽不能加。林笑的空间异能已经把贺景连同她身上所有穿戴一并记住了;此时只是收取记忆以外的东西。如果没有前面那一遭,随便去收的话,万一把衣服收走了就不雅观了。
这个时候,贺景已经转身。被泼了酒的那边,照向桌子。那四人帮观察不太敏锐,还没有发现,还在出汗中。
林笑纯粹找事做,拿起一支枪,说:“这个地方镶嵌晶核完全没有作用,因为这不是游戏。晶核的宝贵,在于它含有能量。看上去这把枪就只是成功催发了能量,但仍然没有形成杀伤……”
“放下!”
一声断喝,是男声。
林笑循声望去,见当先一人,怎么样省略。因为喝止自己的,并不是这人,而是其身后的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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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是放下呢?”林笑眉毛一扬,问道。这表情,似乎问的是“我若是不放呢”。
“你若是放下,就叫你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啧啧、啧啧,今天的太阳仍然是东边出来的吧?”林笑说,“叫我放下,又说我若是放下,就要躺着出去。冲这后果,我应该不放了?那又干嘛叫我放下呢?”
“你这女人,强词夺理!”那人一上来就踩中了林笑的地雷,感觉没办法与林笑辩论,就开始谩骂了。
“放肆!”
这回,才是“当先一人”那个人出声:“回去到青峰山挖矿一年!”
“大哥,我不是……大哥,这女人太狡猾了!”
“挖矿两年!”
“好吧我认栽。”
“这位小……妹,不好意思,在下的兄弟是个急性子,有所得罪,我代他向你道歉。”小字后面拖那么长的音,表示原本后面是个姐字。有体贴的感觉,也有做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