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只丧尸倒地之后,立即响起了欢庆的声音:“太不像话了!末世来了,道德都不要了。这样胜了,又有什么好得意的?还不是靠着猥琐下流的招数取胜的。真没见过你们这样不要脸的。人如果没有廉耻,与丧尸何异?”
没人解释,更没人还嘴反驳,所有天葬队员都低着头,假装没有听见,任由那个“瞎指挥”的声音滔滔不停地叫嚷。
杀了丧尸,自然要简单地打扫一下战场。主要就是取晶核,把丧尸残体扔到路边。
这个动作,林笑三人就没做了。三人让开了地方,站到边上。谁知,却被“瞎指挥”看见了。
“瞎指挥”当即喊道:“喂,那边三个女同志,到这边来,这边安全。”
这么一喊,林笑三人自然听见了。三人向天葬队员们学习,假装没有听见。
但是,“瞎指挥”并没有就此算了。叫了几遍,见林笑三人没有反应,“瞎指挥”就说:“可能远了,她们没听见,”随手向身旁一名队员的肩膀上一拍,“你去,叫那三个女同志过来。”
那名队员肩膀被拍,想装不知道都不可能了。
“我去!”居然有自告奋勇的人!
谁呢?副队长方康宁。
方康宁与林笑三人有过接触,另外他还了解大局,所以他去叫,比较合适。
——
为免夜长梦多,方康宁一溜小跑到了林笑的面前:“不好意思了三位,麻烦你们个事。”
“方队长是来替那个人叫我们过去的?”林笑问。
“不错,小林英明神武、秀外慧中,一猜就猜到了。”方康平上了点马屁。
“你去跟他说。男女有别,我们就不过去了。”林笑说。
“男女有……别扯了,在别处也不是没有男人,譬如现在,你就正在跟男人说话。”
“对讲道德的人,讲道德。刚才杀丧尸,那个人说这不能碰那不能碰。应该是个讲道德的人。所以。男女有别。”林笑说。
“照你这么说,我们其他人都是不讲道德的人了?所以就不管男女有别了?”
“别混淆了。不是照我这么说,而是照那个人的说法。他自己。是讲道德的。而其他人,譬如刚才打胜了,也是靠着猥琐下流的招数取胜的。是他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方康宁噎了一下。说:“我知道你们不想过去,我也同样不想跟那个人打交道。”
“那你还过来?”
“是这么回事。”方康宁说,“大学城的任务,之所以是s级,并不是因为丧尸有多么厉害。或者有什么难以预料的危险,而是因为专家。那个人,就是一个专家。”
“专家?讲股票的?”陈夏云插言。
“到音乐学院来。自然是音乐家了,”方康宁说。“这次任务,就是来挑一架钢琴。技术上没什么难度,难就难在这个音乐家非常难侍候。任务的完成度,是由这个音乐家说了算的。所以我们都不敢得罪他。”
“哦,我们刚才还在说,是哪儿来的太子爷呢,结果是专门家啊。”陈夏云感叹。
方康宁又说:“这会儿,这个音乐家请你们过去,是要让你们留在后方,受到保护,没什么恶意的。你们就当成全一下四队,给个面子。”
“给面子,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林笑问。
这话把方康宁问住了。以往,没遇到过林笑明码实价的人,是以没有准备。想了一下,方康宁说:“这样吧,你们不是要到广山大学嘛,只要你们在专家面前交待得过去,你们尽管脱队前去。”
“同样照你这么说,如果没有这事儿的话,你们根本就没准备放我们去广山大学。”林笑说。
“话也不能这么说,”方康宁说,“你们到广山大学的事,对于大局而言,就只是一个由头、一个借口。我们只是没有准备,但也并没有想过要阻止你们什么的。就算是,虽然对你们没好处,但也没坏处。”
“打住、打住,不需要往下说了。那我们就到音乐家面前去晃一下,直到他对我们没兴趣。然后我们就去广山大学了。是酱的吧?”
“是酱没错。”
——
走近了一看,这个音乐家年纪一大把了,的确不能是太子,最多只能是拉大旗作虎皮的裘千丈。
自视甚高的人,对于远低于自己的人,总是喜欢表示一下关怀。此刻,这个音乐家的心态就是如此。
音乐家招呼道:“来来来,到后面来。冲锋陷阵的事,让他们男人上。古语有云:男主外,女主内。只有分共合作,才能共成大事。”
这有点跨专业,跳到文学家那边去了,显得十分滑稽。
做人要扬长避短,其前提,是必须有个清醒的自我认识。不等于音乐造诣高了,文学水平也会高。
譬如有首全国传唱感人至深的名曲,第二句歌词是“让我想起他们那双无助的眼”。他们,复数,指爸爸妈妈两个人。眼,即眼睛。他们两个人才只长了一双眼?
只不过大家平时不去较真罢了。
林笑抬手挥了几下,算是对音乐家出声招呼的回应。
再近,近到近视眼都能看清对方面目的时候,音乐家自然就看清了林笑三人,老中青三结合的状态。
按惯例,在不知道对方谁是领导谁是头的情况下,要握手,应该先与长者、也就是刘眉握手。并且刘眉本来就是走在前面的。
结果音乐家只是对刘眉点了点头,然后绕过刘眉,伸手,想与林笑握手。
右手伸出的同时,左手一并屈肘,随后而动。也就是右手上了,左手也要上的前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