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赫纳村外,灰石岭。
约翰尼牵着战马‘小黑’,谨慎地走在碎石铺成的路上。
这条路只能容纳两辆马车并排通行,两侧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偶尔会有野兽闯入。
这条路他已经走了上百遍。
自从和帕梅拉准尉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后,他每天都会送帕梅拉回家,一路上到处都有他们深入交流的痕迹,在灰石岭的几个山洞里也彼此交流过。
路上有时候也会遇到的土匪强盗,但看到他们穿着的卫队制服大多躲得远远的,而不开眼的野兽都被他斩杀了。
今天却一直心神不宁。
父亲曾经说过,天父不仅会给予他们力量,更会在危险的时候给予启示,要认真对待每一次内心的躁动。
“咻!”
破空声响起。
约翰尼条件反射般的趴在了地上,这声音他太熟悉了,这是弓箭射出箭矢后的声音。
“嘶~”
战马‘小黑’哀叫了一声后抬蹄向着远处狂奔。
约翰尼看到了小黑腹部的箭矢,他忽然意识到刚刚的那支箭矢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小黑!
“杀了他!”
森林两边忽然冒出几个人影,约翰尼瞬间拔出了腰间的佩剑,这些人穿着各色的皮甲,手中的武器各不相同。
为首的那人提着一把战斧。
“我的父亲是道格拉斯·奥纳西斯爵士,放我一条生路,我给你们足够的钱!”
约翰尼一边握剑防备,一边大声喊道。
这五个杀手将他团团围住,他或许能杀死其中的一两个人,但要想干掉这五个人并不容易。
他只能说出自己的身份,用父亲的名头吓唬对方。
然而,迎接约翰尼的是层出不穷的攻击,这几个人将他包围成圈,他刚刚举剑挡住前面的斧头,后背就被重重的砸了一下,他突然有点懊悔没有听从父亲的教导。
父亲曾经不止一次地说过:
“约翰尼,你应该终身穿戴板甲,敌人随时会出现,你得随时准备战斗!”
腹部和大腿被刺伤后,约翰尼丢掉了手中的战剑,举起双手跪在了地上,短暂的战斗中,他已经认识到了一点,自己并不是这几个刺杀者的对手。
这群刺客的配合非常默契,并不是乌合之众。
约翰尼内心懊悔极了,,如果今天的他穿戴着板甲,他能轻轻松松干翻这几个刺客,他发誓如果能活着回去,他一定聆听父亲的教导,像骑士一样与板甲为伍。
“放我一条生路,我会给你们足够的钱,我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我可以向天父起誓!”
约翰尼大口的喘着粗气说道。
父亲曾经也说过,如果真的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他可以丢掉武器举起双手投降,他不需要用生命扞卫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投降并不可耻,活着最重要。
“可惜了,你遇上的是我们。”
随后,一柄斧头直扑面门,约翰尼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他曾固执的认为,自己应该也必须走到更高的敌方。
砍死了约翰尼后,众人手脚并用将约翰尼扒得精光,德维特拖着约翰尼的尸体进入了森林。
他面无表情的一下又一下的挥动着斧头,数十下之后,约翰尼的尸体已经变成了块状。
他的外号叫做‘屠夫’。
十三岁的时候,他就被养父巴拉斯逼迫着处决了第一个俘虏,而后跟随巴拉斯征战的他一直负责打扫战场,起初的时候,他还会感觉到恐怖,但时间长了之后也就丧失了恐惧感。
在巴拉斯等人战死之后,德维特依靠着清理战场的本事成为了众人的头领,毕竟无论是克劳迪娅、赫斯特还是雷契尔兄弟,他们都没有处理尸体的能力。
很快,满脸血渍的德维特一手提着战斧一手拎着包裹从树林里走出,这个包裹里放着的是约翰尼的头颅。
“德维特,我们闯祸了。”
猎人赫斯特忧心忡忡的说道,他清楚的听到这个叫约翰尼的黑鬼说他的父亲是道格拉斯·奥纳西斯爵士。
这位爵士是克拉克·林德男爵的封臣,赫莱姆维村的领主,塞里斯镇的治安官!
按照现行的管理架构,塞里斯镇及周边的所有村庄的守卫都属于塞里斯镇卫队,能够调动塞里斯镇卫队的除了林德男爵之外,就只有治安官道格拉斯·奥纳西斯爵士!
如果约翰尼真的是治安官的儿子,那塞里斯镇卫队一定会把卡赫纳村翻个底朝天,这关乎奥纳西斯家族的威严。
“从他说出他身份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丧失了活着的机会,更何况他是克洛宁·鲍曼让我们杀的人,要想得到克洛宁·鲍曼的信任,我们必须要杀死他!”
德维特神色严肃道:
“牢记我们的今天的轨迹,我们在卡赫纳村北方狩猎哥布林,这是村公所的悬赏!”
“是!”
众人齐声应了一句。
随后,一众人在赫斯特的带领下钻进了灰石岭。
自从梅迪斯团长传出了约翰尼的活动轨迹后,红胡子佣兵团的众人就制定了严密的伏击计划。
从卡赫纳村到伊诺克农场,灰石岭是几个必经之地之一,从灰石岭穿越一个食人魔部落之后,就能抵达北边的哥布林领地,这是赫斯特用了五天才确定的路线。
奔袭了数十里后,德维特将约翰尼的头颅扔进了一处灌木丛中,这也是养父巴拉斯教导他的:
“永远不要留下完整的尸体。”
夜晚,红胡子佣兵团和往常一样再次满载而归,他们的袋子里装满了哥布林的右耳,足足有上百个之多。
卡赫纳村的老村长热情的把他们迎进了村公所,书记官认真的检查了这些手掌,按照村公所的对外公布的赏金,每个哥布林右耳值5个铜比索,这一堆右耳价值5个银比索!
将战利品兑换为赏金后,红胡子佣兵团的众人又像往常一样钻进了村子中央的酒馆里。
汉斯又拉着酒馆的夜莺妮娜钻进了二楼,过去的几天夜里,他每天都在和妮娜纠缠在一起,他喜欢妮娜这只小夜莺的鸣叫声。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