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可没有这么多耐心等着,他头上顶着这么重的东西,脖子都酸了,两条腿也开始微微颤抖着,更何况他身上穿着这么多衣服他都已经开始冒汗了,恁是再好的脾气都磨得差不多了。
林然看着公公没有动静,直接对着身旁的迎春摆了摆手。
迎春咽了咽口水,看着对面公公睁着一双杀人的目光,她两两对比之后还是很诚实的走了上前,从公公的兰花指上拿走了那一卷黄色的圣旨,然后双手捧着呈给了林然。
虽然公公的样子长得很可怕,但是她还是要和殿下站在统一阵线上的。
林然一手接过,在公公一脸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下,直接就将黄色的圣旨摊开。
圣旨上的字虽然歪歪扭扭的,但是林然还是根据前后字猜测出了圣旨的意思。
好像……大致就是让五公主嫁去将军府?
所以,将军府是哪个将军府了?
在林然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圣旨的同时,在御书房站着的男人手里也同时拿了一卷圣旨。
男人一身黑色的劲装,身材高大,剑眉冷眼,眉宇之间带着在战场上的肃杀之气,愣是让他精致的容颜变得冷凌起来。
男人的大手捏着圣旨,死死的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
这该死的是哪跟哪了?
为什么突然下旨给他赐婚了,赐的还是和亲过来的五公主。
坐在龙椅上的祁国皇帝笑得一脸慈祥,他抖着自己的下巴处已经泛白的胡子,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不是看着你三十好几都没有媳妇,你的副将们心里着急,联名上书让朕赶紧给你赐婚,这一时半会在大臣里也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人选,正好原国送来了公主和亲,只能委屈你将原国的公主收下了。”
商在寒的眉头仍旧是死死的夹在了一起,听着老皇帝的话他哼了一声,又问道,“我看你是懒得安排,这才将人塞给我。”
祁国皇帝脸上仍旧带着笑意,只不过心里头却是骂骂咧咧的。
这个死孩子,一点儿都不尊重他,看破不说破都不会的吗?
老皇帝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另一份圣旨朕已经让人给原国公主送过去了,你呀也别在这里浪费时间,快些回府去拜堂成亲,明儿记得带媳妇过来谢恩。”
商在寒‘啧’了一声,直接说道,“拜个屁,我现在就让人把公主送宫里来。”
老皇帝被商在寒气得胡子都差点绷直了,对着商在寒就开始骂了,“人家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你就忍心让她进来陪朕这个老头在深宫里头孤独终老了?你摸摸你的良心,难道就不会痛吗?”
商在寒可不会吃老皇帝这一套,板着脸说道,“那就收进去太子府里。”
老皇帝惊了,生怕商在寒一时想不开真的将人送进去太子府里头,连忙说道,“可千别,太子妃才有了身孕,你这把人送过去,将太子妃气出好歹可怎么办?”
太子妃肚子里面的那可是他金贵的孙子,可不能被商在寒折腾的。
老皇帝有些碎碎念了,看着商在寒的眼里带着哀怨,仿佛他做了什么令人深恶痛绝的事情一样。
商在寒整一张脸都黑了。
这不行那不成的,所以他就得接下这烫手山芋了?
商在寒捏着圣旨的手微微颤抖着,手背上更是青筋凸起,整个人都似乎是在隐忍着怒气。
老皇帝生怕人被气得当场发飙了,他连忙说着好话道,“你就当是在府里多养一个闲人,多一张嘴吃饭不就好了,好歹是原国特地送过来和亲的公主,放在将军府对外也能说的过去,总不能落了原国的面子将人拒收不是。”
眼瞅站着的那人一张脸更加黑了,老皇帝咽了咽口水,开始有些口不择言的说道,“你放心好了,聘礼朕都给你准备好了,你们两口子新婚朕自然是要送点什么的,这样吧,国库里头的东西你随便挑一件,新妇也随便挑一件……”
老皇帝还没有碎碎念说完,一直站着的男人突然上前,将圣旨一把拍在了他的桌子面上。
老皇帝被这样的举动吓得哑然失声了,抖着胡子瞪圆了一双眼睛看着商在寒。
商在寒板着一张脸看着老皇帝,好一会儿才蹦出来两个字,“成交!”
“???”
老皇帝一脸蒙圈,还没有等他问出成交什么,商在寒便挥着衣袖走了,只留下伟岸坚挺的背影被老皇帝瞪着。
商在寒前脚走出御书房,后脚就有公公连忙走了进去伺候着。
老皇帝此时还吹着胡子干瞪眼的,气不过的对着刚进门的公公说道,“福德海,你看看这个死孩子究竟是什么脾气,气死朕了。”
福德海一头白发,他脸上虽然堆满了皱纹,但是瞅着那精神劲儿完全不输年轻人。
福德海毕竟从年轻的时候就一直伺候在皇帝的身边,听着皇帝的话,他一边慌忙的上前给老皇帝拍着胸膛顺气,一边劝慰道,“依奴才看,商将军这脾气是随了长公主殿下,不说是一模一样,但是就是一样。”
福德海毕竟已经是看惯风风雨雨的人了,安慰人的话随手就来了。
虽然老皇帝和商在寒说话的时候,他并没有在里头伺候着,但是他看了商在寒走出去的样子,又看了老皇帝的样子,心里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老皇帝就是天天找虐,明知道骂不过打不过商在寒,偏生每天都要往人面前凑,被气得不欢而散才是愿意真的散场。
这样的场面福德海多多少少也见到过几次,所以对于该怎么安慰老皇帝,他还是知道的。
老皇帝这么一听,瞬间不气了,骄傲的对着福德海说道,“那是当然的,你也不看看当年朕长姐是何等的风姿卓越的,丝毫不输给祁国的任何一个儿郎。”
福德海连忙应着,“那是自然,长公主的风姿根本就没有人的比得上。”
虽然说起自己的长姐很自豪,可是一想到商在寒,老皇帝又想锤胸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