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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祭夜和萧韧熙从悬崖上下来就得知苏缇不但将珠子拿了去,并且死活不还回来。

而且在晏澈面前振振有词说这个珠子就是他拿到的,谁先到手谁先得。弄的晏澈也很是没有办法。只能把珠子送给苏缇。

薛鼎天看不过去,直接说了句:“君子不夺人所爱!”

苏缇则非常有礼貌的躬身回答:“是的,薛老太爷,这颗珠子正是我的挚爱。相信您一定不会让别人觊觎我的珠子的!”

一句话给薛鼎天噎的半天没说上话来。

后来回家之后,薛鼎天才和薛朗和薛昆说苏缇那小子不是个好东西,抢东西还抢得理直气壮的就是不要脸。

萧韧熙和风祭夜更是跳着脚的将苏缇的一顿臭骂,并且两人轮班又是威胁又是利诱的去找苏缇谈判,结果苏缇就是死活不拿出来,最后弄的竟然闭门谢客,谁也不见了。

给两个人差点没郁闷出内伤来。

结果最后又是两个人没分出胜负。

连福九都有点郁闷了,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嫁给漂亮哥哥啊?不会最后嫁不出去了吧?!

晏澈坐在自己的宫里,接过刘忠递过来的汤药。闻到那刺鼻的味道,忍不住先皱了一下眉头,但是却什么也没有说,抬头一饮而尽。

看晏澈喝完,刘忠赶紧递上清水给晏澈漱口,然后又递上帕子给他擦嘴。最后才拿了一碗蜜糖水给他喝下。

喝了口水,将那难闻至极的味道稍微压下来,晏澈才淡淡的问道:“事情查的怎么样了?那个尹照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已经派人查了。这尹照自从出来之后就被宋清仰给送到这行宫别院了,一直在管着扫地打杂的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这个人从来都和三公主没有什么接触,甚至连见都没见过。这次,他和三公主出现在一个地方,肯定是被人故意设计的。只是,他背后的那个人还没有查出来!”

晏澈听着,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情绪波动,只是静静听着,良久才沉声说道:“这件事就是有人在背后给朕难看。可是朕就是想不通到底是谁这么恨朕!

宋清仰虽然一直在瑶尘这件事上都心怀叵测,但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时候要是朕出点事,那他的青天白日梦就算是彻底结束了,因为现在太子身边的人势力要远远大过他。

所以,即使尹照是他安排进来的,最后又是他孙子杀的,但是这背后之人也一定不是他。否则,他一定不会让尹照来做这件事。”

刘忠边听边认真的点头,“您说的是,这件事虽然看起来和宋大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实际查下去,怕还真就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既然和尹照没关系,那就是三公主得罪人了吧?”

晏澈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刘忠,“幼诗常年长在深宫中,谁都没有得罪过,她怎么会树敌?更何况,宫里妃子们之间的斗争也涉及不到她。就算是有哪个妃子看她不顺眼也绝不会把功夫用到这来,还千丝万缕的扯着尹照和宋清仰。所以,不可能是和幼诗有仇的!”

刘忠皱着眉头,多年的宫廷生活让他心比比干多一窍,早已经是老滑头,但是这次他也委实很难猜出问题到底出现在哪。

“方敏夫和朕说,幼诗最后的样子一看就是吃了媚药。这种脏东西哪来的?你查了没有?”

“哦!查了!”刘忠赶紧说道,“这三公主一出事,她身边的人就已经都控制起来了。尤其是那天早上在伺候的人。

后来的喝的粥也是统一煮好的,并没有什么问题,大家喝的都是一样的。……”

“粥是一样的,但是端过来的时候就未必一样了!”晏澈冷冷的说道,然后抬起眼看着刘忠。

刘忠赶紧说道:“这个奴才也问过了,这过程一路上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只是在过来的时候被一只山猫给绊了脚,却也给撵跑了。并没有打碎什么。这个过程,老奴仔细问过了。虽然那猫闹腾了一会,但是中间过程却一个人都没有遇见。所以,要想在这出猫腻,怕是不那么容易。”

晏澈听了,并没有多说什么,沉默的等着刘忠继续说。

“三公主喝过东西之后并没有再吃过什么,甚至连水也没喝过。所以,要说这媚药,很可能是再早就已经下了的。

下面服侍的几个奴才也都严加审问了,但是口风都咬得很死,并没有问出什么来。奴才查过,从昨天过来到现在,公主院子里的人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而且彼此之间都是能相互证明的……”

“照你这么说,这药是天上掉下来的,正好落在了幼诗的碗里?”晏澈没好气的说道。

刘忠赶紧低下头,再不敢多说什么。

晏澈长叹一声,有点苦口婆心的说道:“你呀,在这方面到底还是不够心思缜密。这些人既然敢大胆的做下这样的事,岂能轻易被找到?!而敢做这样事的人谁又能是没有雄厚的背景的呢?下面那些奴才虽然是怕你,怕大刑上身,可是我告诉你,他们更怕被这背后之人抄家灭族!更怕会连累家人!”

刘忠听晏澈这么说,立时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主子说的对!”

晏澈站起身,缓缓走到窗前,凝视着外面的景色说道:“对付这样的人,你不是对手。让萧韧熙来,让他去给朕查出来!”

刘忠赶紧答应了一声,转身去传萧韧熙

晏澈站在窗前,久久凝视着面前绽放的鲜花。

萧韧熙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晏澈这幅模样,不由得赶紧俯身叩首,“臣萧韧熙参见皇上!”

“起来吧!”晏澈淡淡的吩咐,“刘忠,你出去,不要让人进来!”

“是!”刘忠偷偷看了眼萧韧熙,对他眨了眨眼,转身躬身而退。

屋里只剩下晏澈和萧韧熙。

萧韧熙站在一边不说话,他知道现在正是晏澈思考的时候。

“幼诗的事你怎么看?”晏澈忽然开口问道。

萧韧熙想了一下,“臣为三公主惋惜!”

晏澈转过头死死盯着萧韧熙,良久,才沉沉的说道:“是啊!朕也惋惜。本来朕已经准备将她下嫁给你,做你妻子的!”

萧韧熙没想到晏澈竟然会如此坦白说道这件事,不由得有些震惊的抬起头来看着晏澈,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任何应答。

“奇怪吗?”晏澈说着,不再看萧韧熙,而是走回来,坐到椅中,“其实不用奇怪。朕喜欢福九,也喜欢你。朕这么多年都把你带在身边,悉心教导,就是为了有一天让你能成为国之栋梁,助太子一臂之力。现在你长大了,也确实不负众望,做事果断干练,心思沉稳。所以,朕本想要将三公主许配给你,你们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谁知道,她到底是福薄,和你缘分不深!”

说到这,晏澈眼里流露出一种悲伤,静静的看着萧韧熙。

萧韧熙看着晏澈,单膝跪地,坚定的说道:“皇上,您知道我喜欢福九,就只喜欢福九一个!莫说今日三公主不在了,就是三公主还在世,臣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娶三公主的。因为臣的心里就只有福九一个妻子,这辈子是非她莫娶的!”

“为了福九,宁可抗旨不尊也在所不辞是吗?”晏澈盯着萧韧熙,目光慢慢的冷了下来。

“是!”萧韧熙回答的连考虑的时间都不需要:“皇上如果非得让臣娶三公主,那臣宁愿去死!就算是撞死在皇上面前也绝不会答应皇上的旨意!”

“所以,最后你没有死,倒是朕的幼诗死了是吗?”晏澈说着,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萧韧熙这次不和晏澈目光相对了,而是平视着前方,从容淡定的回答:“三公主是暴病身亡的!臣不知道皇上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好啊!都不知道,就都没有事了!可是朕知道,朕的公主就算是品貌普通,却也不会在自己的成年礼上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更不可能吃了媚药出去和人苟合!

朕还知道尹照的事绝不会是宋清仰做的!因为如果真是宋清仰所为,他就是疯了也绝不会让自己担保的人出来给自己脸上抹黑,……”

“可是尹照好好的,别的地方不去,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在行宫,难道他真的是来扫地的?这件事说出来,臣也不信!”

萧韧熙不等晏澈把话说完,直接打断的顶撞了起来

晏澈看着萧韧熙竟然笑了,探着身子,很是感兴趣的问道:“这么说,你知道宋清仰将尹照送来的目的了?”

“我不知道!”萧韧熙转头去看晏澈,“皇上,您那个老丈人无风都是三尺浪。这次好死不死的把尹照弄来,丢您的脸,更害了三公主的性命,要说他不是心怀叵测,打死我都不信!您也犯不着老是向着他说话,反正现在谁也没说他是杀人凶手!”

“大胆!”晏澈愤怒的一拍桌子。

萧韧熙小声的哼了一下,倔强的转过头,不说话了。

“朕在说你,你倒是教训起朕来了!”晏澈气的要死的站起身,开始在萧韧熙面前来回踱步,“萧韧熙,我现在就问你一句,幼诗的事有没有你的份?”

萧韧熙惊讶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晏澈问道:“皇上!您怎么能想到我身上呢?臣和三公主平日里连话都不说,更何况,和尹照简直也算是连话都没说过,这事怎么想您也想不到我身上啊!皇上,您真是让臣连冤枉都喊不出来了!”

说着,萧韧熙特别委屈的低下头,他知道这个时候先喊冤的人总是看起来比较无辜的。并且,皇上现在是一点证据都没有,说穿了也就是吓唬他。

不过,晏澈能一点证据都没有的就来怀疑他,也是件让人挺郁闷的事。

“是吗?你真的冤枉吗?”晏澈忽然长叹了一声,坐到萧韧熙的面前,低头凝视着他:“韧熙,你是在朕身边长大的。从你还是一个娃娃起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可以说,只要你动一动眼神,朕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现在,你长大了,心眼多了,但不表示朕就不了解你了,更不代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确实,现在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指向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朕就是相信这件事多多少少和你有关系。因为朕心里清楚,朕要把幼诗嫁给你这件事一旦让你知道,你是绝不会束手待毙的。至于反抗的手段,你也说了,你都敢撞死在朕面前,还怕什么把天捅个窟窿呢?

更何况,你的眼里就从来也没有天这个概念。

再说,这件事要说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朕才觉得奇怪呢。因为除了你,朕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做的如此天衣无缝!”

“皇上,您这什么意思啊!”萧韧熙带着一脸被冤枉的委屈抬头看着晏澈,“您能不能不有点坏事都往我头上安?臣可是大大的忠臣良将!您一天就算是不念我点好,但是也不能老想着我的坏啊!还有,您放着宋清仰这个明摆着的幕后凶手不去查,老来怀疑我干什么啊!”

“你少在我面前提宋清仰!朕还没老糊涂!”说着,晏澈又开始生起气来。

“您没糊涂老怀疑我?我是直到刚才才知道您想将三公主嫁给我!之前,这事别说知道,简直连想都没想过。那我还有什么理由去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萧韧熙嘴上虽然在反驳犟嘴,但是心里却暗暗心惊,晏澈果然是对他很了解,要不是抓着风祭夜合作,很难说这次他是不是能逃得过皇上的眼睛。

“这件事别人可能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但是你,朕却不敢这么肯定!”晏澈的疑心病犯了,丝毫不打算相信萧韧熙。

“您不相信我就打死我吧!”萧韧熙开始耍赖了,解释是没用了。反正晏澈手里没证据,说再多也都是吓唬他。

“你以为我不敢啊?”晏澈没好气的瞪着萧韧熙。

萧韧熙更绝,瞪着晏澈说道:“您要是打死我,我就说您给您老丈人脱罪,找替死鬼!反正千古冤案也不差这一件!”

“你个小畜生!”晏澈气的,抬手就给了萧韧熙一巴掌,站起身,发抖的指着萧韧熙:“别说宋清仰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就是他想做也绝不会是幼诗!因为他根本就一个理由都没有!

这世上除了你为了娶福九能不计一切的做这些事,别人就根本连杀幼诗的理由都找不到!

朕告诉你,幼诗虽然死了,但是你也别想着娶福九!福九给朕当儿媳妇当定了!肯定没你的份,更没有那个风祭夜什么事!你们两就老老实实死了这条心吧!”

萧韧熙一听这话,立时抬起头,“皇上,那臣今天也表个态,福九臣娶定了!要是因为这件事再气到您了,您可别怪我,我可是提前说了的!”

晏澈气得啊,左右瞅瞅,直接把窗边摆着珊瑚摆件拿了出来,一回手就抽到了萧韧熙的身上,“与其让你气死我,还不如直接打死你!说,还娶不娶福九了?”

萧韧熙看了看晏澈,没敢大声说,小声嘟囔了一句:“打不死就娶!”

“你!你个小畜生——”说着,晏澈一口气没折腾上来,立时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萧韧熙一看,赶紧站起来,扶着晏澈坐到一边,拿起桌上的茶盏倒了杯水,小心的放到晏澈的手上,然后给他小心的捶着后背。

晏澈喝了口水,却咳嗽的更厉害了。

萧韧熙看晏澈咳嗽的太厉害,自己都跟着难受,边捶背边关切的说:“老是这么咳嗽也不是办法。眼看这北边要进入冬天了,这可怎么熬啊?太医告诉您,让您别生气,您怎么老忘啊!”

晏澈喘着气瞪了萧韧熙一眼,“有你在跟前我还能不生气?哼!咳咳”

“那我也没怎么着啊!就刚才宋清仰的事,还不是您自己瞎猜的?!再说,幼诗这件事里面错综复杂的,能在您眼皮底下做这事,能是那么容易查的吗?您就不能心急,回头回到京里慢慢查。现在大家的情绪都安稳下来,不如就把狩猎的事继续做了,再呆个两三天就回去了!……”

萧韧熙这边正劝着,晏澈那边就又剧烈的咳嗽起来了。

忽然,房门被大力的给推开了,苏舞月关切焦急的走了进来,看晏澈在咳嗽,赶紧走过去,接过萧韧熙给他揉后背。

“咱们都说好了,以后不生气的,你瞅瞅,这一定是生气了,否则怎么会咳嗽的这么厉害?”说着,苏舞月抬起头责备的看着萧韧熙,“是不是你这孩子又惹皇上生气了?”

“娘娘,是皇上冤枉我!”萧韧熙觉得自己可冤枉了,满脸都是委屈,“皇上说我是幼诗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您说,我怨不冤枉,我这是天上掉横祸啊!”

苏舞月一听又是这件事,不由得皱着眉低头去看晏澈,柔声的在晏澈身边说道:“怎么还在想这件事啊?不是说回头慢慢查吗?这刚消停下来,又折腾,何苦呢!”

晏澈咳嗽一会才抬起头喘着粗气说道:“堵在心里不舒服!”

苏舞月看着晏澈咳嗽的脸都红了,不由得站起身,沉默着不说话了,转身去给他拿煮好的冰糖雪梨水。

晏澈看苏舞月的样子,知道这是心里有点生气了,便转着头去看萧韧熙,没好气的说道:“行了!这件事你去给朕查着,回头来和朕回话!”

萧韧熙一听晏澈竟然让自己去查这件事,不由得就偷摸的瞄了晏澈一眼。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下去办差!”晏澈瞪了萧韧熙一眼。

萧韧熙赶紧躬身答道:“是!”

说着,便倒退了几步,转身退了出去。

一出门,萧韧熙便抬起头鬼鬼的笑了。他心里知道晏澈竟然能在怀疑他的时候还让他去查这件事,就说明这事最后很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皇室的面子禁不起第二次折腾了。

苏舞月看萧韧熙出去了,才抬起头特别庄重严肃的对跟进来的刘忠说道:“我要和皇上单独呆一会,有事一会启奏吧。”

刘忠看了一眼晏澈,看晏澈没说什么,便赶紧躬身退了出去。

“婉星,把咱们在幼诗那里找到的东西拿过来!”

苏舞月淡淡的吩咐婉星说道。

婉星一愣,看了眼苏舞月,却没敢多问什么,赶紧退出去拿东西。

晏澈不知道苏舞月是什么意思,想要问,却发现媳妇的脸色比他还难看。

自知自己是让她担心了,便乖乖的接过她递过来的一切东西,让吃就吃,让喝就喝。

婉星很快就回来了,将一个小盒子递到苏舞月的手上,然后躬身走了出去,顺便将房门关上。

苏舞月捧着小盒子放到晏澈的跟前,淡淡的说道:“打开吧!”

晏澈看了一眼苏舞月,伸出手小心的将盒子打开。

只看了一眼,晏澈脸上的震惊就不足以形容了。

颤抖着将里面的布偶拿出来,看着上面写的名字,“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苏舞月平静的看着晏澈,淡淡的说道:“这些都是在幼诗的院子里发现的。里面其他的东西都是在她的床下发现的。她在用巫蛊进行诅咒,上面写的就是我名字。还用五毒给小九也浑身扎满银针,这些都是幼诗做的!”

晏澈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苏舞月,好像听见什么天方夜谭似的。

“这些事我本来也不想告诉你,怕你忧心。但是你为了幼诗的事实在是太劳心劳力了,幼诗已经不是当初在我们周围蹦蹦跳跳的小女孩了,她已经变了!变成了世界上最恶毒的女人!”

苏舞月想到幼诗的所作所为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小九是和她一起长大的玩伴,可是她竟然也能下得去这个狠手?原来我还一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知道了。因为皇上决定要将她许配给韧熙了。她绝对不能忍受韧熙和小九相爱,只是因为嫉妒,她就要置福九于死地!”

晏澈猛然一抬头,一下子站了起来,“幼诗怎么会知道这个决定的?”

苏舞月一愣,“我怎么知道?难道不是你说的吗?”

“直到昨天我才和你说,我怎么会提前和幼诗说!”说着,晏澈恼怒的在屋子里开始溜达,然后又一下子站住了,转头盯着苏舞月:“幼诗都知道的事,萧韧熙怎么会不知道?”

想到这,晏澈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萧韧熙!这个混蛋!直到刚才还在骗朕!他不想活了!”

骂完了几句,晏澈就更生气了,一脚将凳子给踹翻,对着苏舞月大吼道:“他是不是也知道幼诗下巫蛊害福九的事?”

苏舞月立时点点头,“对啊,当天我去抓幼诗这件事的时候,他和风祭夜两个都在的!还告诉我不要到处乱说。我当然不会乱说,幼诗是公主,不是嫔妃,这样的事说出去,还不得气死你啊!”

“这两个小畜生!”晏澈气得一口气没上来,一下子闭着眼睛晃了一下,吓得苏舞月赶紧过去扶住晏澈。

“你急什么?!有事慢慢说!”

边说,苏舞月边将晏澈扶到一旁的软椅上,安排他躺下,顺便坐在他身边给他揉着心口。

晏澈觉得死的心都有了,“那小九比韧熙的命还让他紧张,他知道了袭月因为要嫁他而毒害小九,他怎么会坐视不理?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可笑我还让他去查。真是气死我了!来人!”

“来什么人!”

晏澈刚要发怒的叫人却被苏舞月给拦下了。

“这件事现在闹到这样还不够难看吗?就算这件事是韧熙做的,那也是袭月咎由自取。

更何况,现在一切都是猜测,怎么能凭着猜测就去质问韧熙?萧家不是别人,萧秉承虽然一向处事圆滑,但是不代表能吃这个亏。而且,里面还夹着风祭夜。

事情追究起来,受到牵连的人不知道会有多少,到最后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

“谁是亲,谁是仇?”晏澈还是觉得这口气很难咽下去。

“韧熙,小九,薛家,萧家,苏家,所有这些人都是亲,宋清仰就是仇!”苏舞月一点不客气的和晏澈对视着,“宋清仰虽然不一定参与了袭月的事,但是尹照的事绝不是偶然。谁知道他心里到底想害的是谁?!今天给他迎面一击一点都不算冤枉!”

晏澈很少见苏舞月生气,此时看她竟然如此发飙,反而不说话了,腾的一下又坐起来,开始生气。

“还有,幼诗那碗媚药是哪来的?要说韧熙会揍幼诗一顿我信,但是要是说韧熙会给幼诗下媚药,皇上您信吗?”

晏澈哼了一声没说话。

“所以,这里面到底谁对谁错都很难分得清了!难道您要一个个的查吗?查到的就要抄家灭门吗?”苏舞月越说也越生气,最后连给晏澈拿着的水杯都嘭的一下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晏澈看苏舞月如此生气,倒是自己不怎么生气了,反而拿起桌上的水杯递给苏舞月,“我也没说要抄家灭门啊。我就是被这些混蛋小子玩弄于鼓掌之中很是心有不甘!”

苏舞月听到这句话,便凑到晏澈身边说道:“我说皇上,您都多大了?还和一些小孩子置气。这薛老太爷也来劝过了,您这东西也都砸了,还有什么可生气的。既然事情您心里都有数,那就行了。

我也不是不心疼幼诗,但是现在已经这样了,再多说也是枉然。我今天让你看到这些东西,也是想让你知道,你心中的那个幼诗早就不在了!”

说着,苏舞月还心疼的摸摸晏澈的脸,可怜的父亲。

晏澈长叹一声揉揉头,然后又倒了下去,“行了,你的意思我都知道了。这件事就这样吧,查下去也是枉然。但有两件事却一定要做。”

“什么事?”

“福九必须马上嫁给瑶华,这件事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韧熙这小子保不齐还会出什么别的幺蛾子。

还有一件事就是宋清仰必须要教训一下,既然他已经被这个黑锅给扣上了,怕是就不那么好翻下来了。”

晏澈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苏舞月知道这是心里还在和萧韧熙较劲,自己的弟子竟然把自己给算计了,这口气一时半会是难以平复了。

“好,既然皇上想把这件事早点定下来,那臣妾回去之后就去找薛老太爷说这件事。”

晏澈听了,没再说什么的点了点头。他倒是要看看,关于福九的事,他们师徒两个到底谁的手腕更高明一些。

晏澈在那边打定主意要立时回去宣福九入宫,准备受封太子妃,这边萧韧熙还在庆幸皇上能放了自己,给自己更多点时间去准备下面的事。

当风祭夜听说晏澈竟然让萧韧熙去查幼诗之死,惊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皇上果然英明,这事你要不去,别人去都是浪费时间!但是,萧大人,我特别好奇的问问你,这事你打算怎么自己查自己啊?”风祭夜一边吃葡萄一边好奇的瞪着萧韧熙。

萧韧熙微微一笑,“慢慢查吧!我看皇后的意思怕是很不喜欢这件事被皇上纠缠个没完,而且皇上的态度虽然是心里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表面上却很是忌讳这件事被拿出来说。否则,他老人家如此怀疑我,竟然还把事情交给我做,就是为了这家丑不可外扬。而且……”

“而且皇上是真心实意的疼你啊!”风祭夜长叹着拿起旁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是皇上心里害怕你和这件事有关,给你个机会,让你把剩下的纰漏都抹平了,千万别真的让别人找出什么问题来,否则到最后谁也保不了你!你瞅瞅,皇上对你是多用心良苦?!”

萧韧熙知道风祭夜说的有道理,不由得也是长叹一声,“是啊,皇上对我确实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可是,为了皇室的延续,他的心也会比所有人都狠的。难道幼诗的事不是个例子?”说着,萧韧熙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上,晏澈什么都可以依着他,但是唯有触碰到皇族的权利的时候,他最多也就算是一颗棋子罢了。“幼诗死了,皇上保住我比杀了我更有价值!”

风祭夜诶了一声,“你这个人,心里怎么这么没有爱和温暖呢?就算事情是这样,你也不至于每次都说出来吧?冷冰冰的,让人心里发寒!”

风祭夜就觉得自己特别不像萧韧熙那样心里阴暗,在他的心里,世界是处处充满爱和阳光的。

“别说这些没用的!”萧韧熙转头看着风祭夜,“我刚才在皇上面前狠狠的编排了一顿宋清仰的不是,怕是皇上放了我,可就要找他的麻烦了,你的机会来了。祥瑞的事可以开始了!”

“哦?这么好啊!”风祭夜邪恶的笑了笑,“看来这宋家老头在皇上心里的位置也不怎么样啊!这么快就被当成弃卒了?要是我不去帮他一下,想来是他连这关都过不去了!”

萧韧熙轻松的往后一靠,“至少你得让他看起来是这关要过不去了,否则,怎么能现出来你这个小侯爷的重要性呢?”

风祭夜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目露疑惑的看着风祭夜,“有一件事我很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回封地这件事你会这么帮我呢?”

萧韧熙想都没想的转头去看风祭夜,非常正经的说道:“我希望你赶紧滚回去,离小九远一点,免得让本老爷一直睡不好觉!”

风祭夜盯着萧韧熙,看了半天,忽然扬天长笑,站起来就往外走,边走还边大声说道:“萧韧熙,你的算盘怕是打的太响,有天会崴了手!”

萧韧熙看着风祭夜的背影却一点笑容都没有。

他的算盘确实打的不错,只是,这么好的算盘竟然会被风祭夜察觉出来,也算他是个人物了。只希望有一天他不会走错路就好了。

就在一群大男人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的时候,福九却在认认真真的学骑马。

果然被萧韧熙给说中了,小黑豆绝不是一匹轻易可以让人骑上去的烈马,就算是福九也不行。

吃货的心可以共同分享,但是一个吃货要骑在另一个吃货身上这件事却是万万不可以的。

小黑豆被人强制性的给安上了马鞍,结果脾气就变得非常不好,只要福九一靠近,它不是跑开,就是开始扬蹄子,吓唬福九要踢她。

害得福九连惊带吓的坐到地上好几次。衣服也脏了,人也脏了。

但是福九却越战越勇,瞪着小黑豆,死也不放弃。

本来福九学骑马的事是只有鸳鸯等人知道,结果袭月说话漏风,直接在饭桌上说了,弄的全家人都知道了。

先是金羽西强烈反对,生怕她掉下来,出什么意外。

后来连薛朗、薛昆等人也不同意,深深认为薛家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大小姐,要是被马鞍磨破了腿,磨粗了手,那可了不得。让别人瞧不起福九不像大小姐就更是不行!

最后还是薛鼎天发话:薛家的孩子要是连马都不会骑,还怎么姓薛?说完,还讨好的安慰了一下小孙女,“学!想怎么学就怎么学!薛家别的没有,就马多!不过,一个人学可不行,得有人跟着学!”

所以,吃过饭后,不但鸳鸯秀儿都来看着福九学骑马,从薛英开始,几个哥哥都过来给福九当护卫。

看着这么多薛家人同时来练马场,马倌们还以为这是要打仗了呢。

但福九第五次坐到地上的时候,薛冰不耐烦的走过去,抓着小黑豆上去就给了一脚,小黑豆生气的要踢薛冰,却被薛冰大力的给按住了

“你个小畜生,让你不给我妹妹骑!老实点!”薛冰按住不太大的小黑豆,转头对福九喊道:“过来,骑上来!”

福九一看哥哥在帮忙,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坐到马背上。

结果小黑豆实在是太倔强了,福九刚一爬上,还没等脚放好,小黑豆便猛然挣扎起来。

要不是薛英眼疾手快的将福九给瞬间抱走,小黑豆非得把福九扔出去不可。

薛冰一看这马如此难训,不由得就升上来一股怒火,自己翻身上马,任由小黑豆如何挣扎,薛冰也不掉下来。

小黑豆也怒了,扬起马蹄开始迅速的朝里面跑去,边跑边来回扭动,誓死要把薛冰给弄下来。

薛冰却也被激起了斗志,发挥自己高超的马术,死活在马上不下来。

等一刻钟之后,小黑豆终于被驯服了,竟然能和薛冰配合默契的在马场里驰骋。

福九看着,羡慕坏了。

等薛冰牵着小黑豆笑着回来的时候,福九立时冲上去就要坐到小黑豆身上,因为她觉得哥哥已经将马训练好了,她可以自由驾驭了。

只有不懂马的福九是如此想,而其他人则都无奈的看着薛冰。

福九一靠近,小黑豆挣扎的比刚才还要厉害,只有薛冰抚摸的时候,才乖乖的。

“哥,小黑豆不理我,怎么办?”福九很是无措的看着薛冰。

“没事,哥哥已经给你教训好了!来,”说着,薛冰抱着妹妹直接给放到小黑豆身上,“看,是不是没事?”

福九一看,小黑豆竟然没挣扎,立时兴奋起来,“对,没事!哥,把鞭子给我,我要骑小黑豆!”

薛冰想了一下,有点为难的说道:“要不哥哥牵着马,你坐一会就下来吧?”

“不要,我要学骑马!”福九坚定的伸手要拿鞭子。

薛冰咬着嘴唇,看出来确实很为难。

想了半天刚要把鞭子递过去,薛锋却走了过来,一把将妹妹从马上抱了下来。

“别学了,这马被你七哥夺走了。除了他,谁碰这马都得受伤!走,二哥领你去再选一匹马?!

说着,薛锋也不管福九愿不愿意,抓着妹妹就往外走。

福九一听说自己的马被夺走了,立时围着薛锋问长问短。

等明白一切的时候,便哭着要自己的小黑豆,并且发誓,三天之内都不要和薛冰说话了。

偷马贼。

薛冰表示压力很大,很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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