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缇在喝酒,琥珀色的琉璃盏里荡漾着红色的液体。
“王爷,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皇上那边已经在催了!”属下在苏缇身边小心的说着。
“急什么!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完呢!给皇上回信,就说这边我有急务,还脱不开身。让他再等等!”苏缇凝视着面前晃动的液体,淡淡的说道。
属下看着苏缇,本想再多说的话,却生生的憋了回去。眼前这位王爷可不是随便可以提意见的主,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从来就没有人知道。
“萧韧熙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苏缇站起身,端起酒杯,缓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淡淡的问道。
“现在,我们外面监视的人已经少了不少。但是暗卫还是很多。不太方便活动!”
“我们的人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而且,我们找的那些高手很快就会全部到位。他们都来自江湖,绝对不会被查出来历。接应的人已经全部打点好了,只要事情办成了,我们就一定会顺利回去!”
“这么有把握?”苏缇微微一笑,好像安排事情的不是他似的,转过头看着属下:“我告诉你,这世上就没有这么顺利的事!不要小看萧韧熙,甚至连风祭夜都不要小看!圣朝中新一代中现在是人才辈出了。包括薛家的那些兄弟,都是不可小觑之人。你若轻敌,怕是连这京城的门都出不去。”
“那王爷还需要有什么布置吗?”
苏缇想了想,转身对属下说道:“你给我安排一下,我要去牢里见宋清仰!”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苏缇转回身,将身体靠在一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忽然一笑:“萧韧熙,我们还没有过过招呢!”
天牢中,宋清仰在吃饭。
虽然身处牢狱,但是宋清仰的待遇却并不差。因为有瑶尘的关系,也没有人对这个还没有定罪的大员不好。所以,每天还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可以看书,还可以下棋,最重要的还偶尔的可以喝点酒。
宋雨泽来过两趟,也说不出来什么,就知道骂人加跺脚。但凡出的主意就没有一个好的。后来,烦的宋清仰闹心,就将他赶走了,让他下次不用来了。
于是,宋雨泽还真就不来了。
想想萧家、薛家的子孙,再看看自己的这个,实在是让人有点心灰意冷。
瑶尘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精神还很饱满的宋清仰。
“外公,您在这里还习惯吧?”瑶尘一边关切的问着,一边吩咐下人将酒菜都摆上来。
“皇子您怎么来了?这个时候您就不该来这啊!”
宋清仰对瑶尘还是有真感情的。而且,现在这个时候他绝对不希望瑶尘被他给卷进来。如果连瑶尘都卷进来,那宋家是真的完了。
“没事的,外公,我和父皇说过了!到底是骨肉亲情,父皇是理解的!”
瑶尘是真说了。晏澈虽然没多说什么,但是对他还有这份骨肉亲情的这份心多少还是赞赏的。所以,也就没多说什么,让他过来了。
不过,也告诉瑶尘了,让宋清仰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犯了什么错。
宋清仰听瑶尘如此说,才算是安心下来。
吃着瑶尘带过来的东西,老头今天还挺高兴。
“外公,现在父皇对我很是不错。还说以后会封我个有实权的王爷。”说着,瑶尘就把这几天的事和宋清仰说了。
宋清仰听了,长叹一声,“皇上还是爱子如命啊!即使明知你和太子不和,还是给你留了后路。不过,皇子,这件事你也不要太掉以轻心。万事总有个意外,而且,你不要忘了,你自己的春秋大业,这才是最重要的!”
瑶尘听宋清仰如此说,眉间处隐隐的跳动了一下。
如果在半个月之前,甚至是在十天前,瑶尘听了这话都觉得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他从小的概念里就是要成就一番自己的春秋大业,和太子一较高下。
可是这两天和瑶华还有晏澈相处下来,不知不觉中,他很多的想法都在发生慢慢的转变。他觉得也许很多事并不是一定要按照原来的想法去做才会圆满。
晏澈的话和做法对他产生了非常巨大的影响。而且从瑶华对他的态度来看,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的善意。而且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处理朝政的这几天,竟然也是说不出来的舒坦和得心应手。很多事,瑶华都放手让他去做。甚至有的事让他自己拿主意,自己问都不问。
瑶华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是做的认真,更是做的出于公心。这样一来,瑶尘发现很多人都在对他转变看法,甚至连原先那几个老臣都不再里里外外的防着他。有些事不但会主动的和他商量,而且还会听取他的意见。
萧秉承甚至在某些地方会明里暗里的给他一些指点和建议,让他更能领悟朝政的深意。
这让瑶尘又惊喜又意外,以前他老觉得这些老臣对他看不上,处处和他做对。然而现在他竟然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和接纳,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
所以,在瑶尘的心里,他已经开始接受这种认知和新的生活了,对宋清仰所说的那些东西已经产生了模糊:难道他真的必须当皇上才会干一番大事业吗?如果那样,他再次走到和瑶华,和所有人的对立面上去就真的幸福开心吗?
他不知道,但是在潜意识里,他开始排斥这种想法,甚至是厌恶这种想法。
但是他此时还不能让宋清仰看出来,因为他知道,这么多年支持宋清仰的,就是让瑶尘当皇上这件事。如果现在他直接反驳,那处在此情此景的宋清仰一定会坚持不下去的。
“外公放心,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低头胡乱的将话题打过去,瑶尘看着宋清仰担忧的说道:“外公,您在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不如,您就想办法说是被恕空给骗了,将一切都推到他的身上,然后我去找父皇,想办法救你出去!”
宋清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这个时候皇上是不会相信我说这些的!而且,我就算是说了,也是没有人会相信的。瑶尘啊,这次你就不要为外公费心了。外公这次是很难出去了,只是盼望你以后能得到大统,将天下治理的更加昌盛!让宋家有个立身之处就行了。”
说着,宋清仰从怀里拿出一张名单,交给瑶尘,“这些人都是外公多年来培养下来的人脉,你要善加利用。还有,那些王爷们,你要维护好。如果一旦开始撤番,到时候就是你的机会。你要利用他们的势力来胁迫太子,逼他退让。这对你来说是唯一的机会,记住了吗?”
瑶尘看着名单,脸色慢慢的沉下来,然后抬起头凝望着宋清仰,“外公,你确定那些王爷能为我所用,而不是在利用我?你能保证他们拥有雄兵百万的时候最后会臣服我?如果,他们利用我来逼退太子,最后把我立为一个傀儡皇上,然后任由他们对天下予取予夺就是正确的吗?”
宋清仰被瑶尘问的一愣,他看着面前的外孙,竟然看到了一丝陌生。
“当然!当年我们可都是有盟誓的!”宋清仰急急的说。
瑶尘却无情的淡淡一笑,“盟誓?他们当年哪个不是立过誓言的,最后不还是会起兵造反!外公,我觉得他们的话咱们还是听听就算了!……”
“瑶尘,你怎么会这么说?你以前可是很相信外公的话的!”宋清仰看着瑶尘,急得都站了起来。
瑶尘看着宋清仰,也站了起来,缓了缓脸上的神色,拉着他笑着轻松说道:“外公,您紧张什么,这不过就是我随便问问,您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会留心留意的,而且我会和他们私下来往的!我绝不会辜负外公的一片心意的!”
宋清仰听瑶尘如此说,才算是缓了一口气,刚要再说些什么,外面却跑进来一个牢头,在瑶尘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瑶尘的脸色一变,转头看着宋清仰,眼神古怪的问道:“外公,您和北昭的那个五王爷有来往吗?”
“五王爷?苏缇?”宋清仰也是被问的一愣,摇了摇头,“没有来往啊!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外面有人来打听这件事,我关注一下!外公,您在这里要安心等待,我一定会将你救出去的。您不要着急,要好好保重自己。我会和牢头说的,让您能过的舒服点。”
“好!我在这里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瑶尘又笑了笑,然后站起身,冲着宋清仰鞠了一躬,才笑着退了出来。
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脸上神色立时清冷起来,对牢头低声说道:“最近这几天不要让任何人接近宋大人。如果再有人来探监,立时禀告我!”
“是!皇子!”
瑶尘吩咐完,转身就走了出去,他有点想不通苏缇要找宋清仰干什么。
但是有一点能确定,这样两个人碰到一起绝对没好事。
而且瑶尘想到晏澈交给他的任务,就有点脑袋疼。这苏缇最近别说回去,简直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样的情况下,他也没法动手啊?
正在这琢磨咬牙的时候风祭夜从对面蔫头耷脑,晃晃荡荡就过来了。
这几天瑶尘都不爱搭理风祭。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本来没咋地,非得弄出一副“我失恋,我可怜”的德行,让人看了就眼珠子抽筋,浑身不得劲。
瑶尘走到风祭夜身边,风凉话嗖嗖的,“还没失恋完呢?还得几天啊?用不用找个美女宽宽怀啊?”
“此等内伤只需要时间来冲淡,任凭什么样的美人都无法让我有一丝的兴趣。不要理我,让我静一静!”
说着,风祭夜低着脑袋绕瑶尘就要走过去。
“诶,”瑶尘一把将风祭夜给抓住,“不用美女也行,但是你得给我想个主意!”
“什么主意啊?我的皇子大人!没看见我正在失恋吗?有没有点眼力见啊?”风祭夜一翻狐狸眼,特别不待见的瞪了瑶尘一眼。
“这事必须得先解决,要不我这也要火烧屁股了!走!去如意茶楼,边喝茶边聊!”
说着,瑶尘拉着风祭夜就要往前门大街走。
“诶呀,宫里那么多茶你不去喝,非得去茶楼,你有病啊?”风祭夜现在对什么事都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了。
“茶楼有小姑娘唱曲,宫里没有!”
瑶尘也不管风祭夜愿不愿意,反正是拖着就走。
如意茶楼乃是三层,风祭夜在这常年的包房就在三楼的贵宾室,最好的位置。
平日里的伙计离八百里远,只要看见一眼风祭夜那标志性的粉色长袍,就能跑过整条长安街将他老人家给接过去听听评书,逗逗鸟。结果,今天风祭夜都走到门口了,伙计们都假装没看见一样的躲了起来。
风祭夜当然感觉到了,不由得大怒,将旁边的凳子一脚踢飞,掐着腰甩着兰花指的怒吼着:“你们也开始对也狗眼看人低了是吧?劳纸没娶到薛福九是不是你们都把大牙笑掉了?!一个个的狗奴才,平日里看见爷尾巴都要摇到天上去了。现在看见爷失恋了,就一个个的假装没看见了!王八蛋,钱老蔫,你给劳纸滚出来!爷看看你到底长了几个脑袋敢慢待爷!”
瑶尘特别无奈的挠了挠头,风祭夜现在是疯了,看谁都在笑话他失恋。整个人都魔障了。
刚想开口劝两句,忽然,一个银白色的东西从三楼处如同利箭一样激射而来。
随之而起的是,
“喊什么?没看见本小姐在听书?”
瑶尘一惊,伸手去抓,结果那东西竟然快的惊人,直接在瑶尘的掌边擦过去,却力道一点不减的朝着风祭夜的脑门砸去。
“诶呦!”风祭夜被砸个正着,捂着脑袋就蹲了下去。
瑶尘赶紧去查看。
那东西掉在地上,竟然是一锭十两重的大银子。
还好,被瑶尘的手给挡了一下,要不风祭夜的脑袋非得给砸出一个坑不可。
瑶尘眉峰一耸,“来人!拿下!”
瑶尘也不管是谁,先逮着再说。
立时,跟在后面的侍卫呼啦啦的就开始往上冲。
结果,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又霹雳哗啦的都被打了下来。
而风祭夜的脑袋上出现了一个鸡蛋那么大紫红色的包。
风祭夜一向对自己的容貌颇为爱护,此时竟然被人活活的打出一个大包,不用看也知道和长了一个角一样,不知道有多难看。立时就勃然大怒,指着楼上自己的包间吼道:“不长眼的王八蛋!给劳纸滚出来!让劳纸捏死你!”
说着,风祭夜从腰里就将自己的软剑抽了出来,不许人拦的就要上去将那个不长眼的王八蛋剁成肉泥。
“你要捏死谁啊?”
声音慵懒而低沉,有些嘶哑中竟然带着说不出来的魅惑。
一张尖尖的小脸带着比狐狸还媚,比妖姬还艳的魅惑神情从包房里的纱帘后露了出来。长长的红衣退到胳膊以下,露出白藕一样的皮肤。轻轻的支撑着下颚,就那么无辜又无聊的看着下面脑门起大包的风祭夜。
“刚才的银子是不是你扔的?”风祭夜脸上的愤怒简直比狂风暴雨还要浓重。
“是我!”女子竟然一点不否认,“你要是再在下面叫唤,我就再扔一个。让你的包长的匀称点。不过,话说,你怎么长这么丑啊?脑袋上多一个包,也没能掩饰你的贱样!”
说完,女子特别嫌弃的将纱帘放下,决定不去看楼下那个穿的丑,长得更丑的衰人。
“你才是贱样呢?你这个贱人!看爷今天怎么收拾你!”
说着,风祭夜脚一点地,立时腾空而起,挥着剑就朝着包房砍去。粉色的锦袍带动一阵妖风。
“德行!还想收拾我!”
女子轻蔑的声音一起,立时从包房里飘出一朵红云,在房梁中间飘舞而来,姿势美得如同仙女下凡。
风祭夜瞅准了,一剑就劈了下去。
那女子冷冷一笑,竟然躲都不躲,伸出两指一下子就把风祭夜的剑给抓住了,然后就那么一抖,一把上好的宝剑竟然碎了。
而在两人身体交错的一瞬间,那女子一个反手倒钩竟然将风祭夜的后脖领给抓住了,用力一带,风祭夜着力不稳,一下子掉了下来。
那女子随着风祭夜,如同一朵红云一样覆盖在了风祭夜的身上。
“噗通!”
风祭夜掉到地上,一个狗吃屎的姿势将地面上的尘土全部砸飞了起来。而身后的女人竟然一下子骑到了风祭夜的身上。
“王八蛋,臭不要脸的小婊砸,你给爷起来!看爷怎么收拾你!”风祭夜被骑在身下,用力想支撑起来,捡一捡刚才已经掉没了的面子。
结果那女子竟然别钢球还沉,压得他动弹不得。
“你个死胖子,你给劳纸滚开!小心我抽你筋,扒——唔——额……”
风祭夜的话还没骂完,嘴巴便让女纸给捏住下巴说不出来了。
女人身上的馨香味特别好闻,悠扬而且甜蜜,要不是风祭夜现在是在太狼狈,他非得耍个流氓不可。
结果,没等他耍流氓,却被身上的女人给耍了流氓。
女人先是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鲜血淋漓之后又咬了他的脸。
别人看着那都不是咬,那就是亲密的亲一口,只是亲完了之后,风祭夜的脸上也出现了一块紫红色的牙龈,中间青紫一片。
然后是脖子。
将风祭夜的脑袋摁倒地上,一口下去,不见血不松口。
最后是屁股。
这次没用咬的。
转过身,将自己的绣花鞋脱下来,女人照着风祭夜的屁股一顿狂抽:“我让你骂贱人!看看现在被压在身底下的到底是谁?发贱的到底是哪个?你倒是起来啊!发贱的躺在地上,等着老娘亲你呢?!你是不是就喜欢这一套?早就听说了,你们京城里的男人都喜欢被捆起来受这种待遇。越贱越好。今天我就好好让你贱一会。”
然后又是一顿狂揍,给风祭夜揍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而瑶尘他们是彻底看傻了。
最后,那女人竟然将风祭夜的鞋给脱了,袜子也甩了,用绣花鞋底又是一顿狂抽,弄的风祭夜脚都肿了。杀鸡宰羊的怒骂。
“还骂?看来这教训还是太轻了!”
说着,站起身,随便在风祭夜的身上踩了一脚,风祭夜就不会动弹了。
而那女子竟然抓着他一条腿,和抓只小鸡一样就往外拖。
直到此时瑶尘才反应过来,立时让人去拦着。
结果从楼上又下来两个少女,将所有人都拦住,并且打趴下了。
“我们姑娘办事,不喜欢被打扰!”
于是乎,瑶尘便眼睁睁的看着风祭夜给拖了出去。
风侯爷身残志坚,嘴里嘟嘟囔囔的将这辈子能想的出来的、听的到的所有流氓话、臭不要脸词语大全这会一股脑的都吐了出来,骂的那个难听,简直都让人不好意思的直捂脸。
那女人倒不生气,一张俊俏的脸上还是带着狐媚样,抓着风祭夜的腿轻松的和玩似的,实在和她那身柔弱无骨的样子不相称。
此时,外面的百姓已经被里面的热闹给吸引住了。
京城的百姓尤好这口热闹,本来以为只是打架,女人揍男人虽然稀奇点,但也算不上什么稀罕玩意。谁家还没有个内心凶悍的婆娘?!
结果让风祭夜乌七八黑的一顿乱骂,大家看热闹的小眼神里就都带了几分暧昧不明,内心里那点淫秽阴暗的地方都有那么点骚动,交头接耳的等着看这场好戏。
女人将风祭夜扔在门口,抬头左右看了看,最后将旁边修葺房屋吊东西的那根绳子拽了下来。将风祭夜双腿迅速的捆了起来,倒挂金钩的将他掉在了店门的门口,顺便将绳子的一端系在旁边的柱子上。
“你刚才是不是骂人来着?”女子指着风祭夜似笑非笑的问道,脸上妩媚的风情让人看的心痒难耐的。
“骂了!就骂的是你!你丫个大变态……”
风祭夜刚要再次开始骂一轮,结果一根纤细修长、白嫩无骨的手指轻轻按在他的嘴唇上,女人俯下身来,竟然柔柔的在他面前说道:“你刚才骂的我没听清楚,你再骂一遍呗?乖!”
风祭夜看着面前妖妖娆娆的女人,气得血都要倒流着冒出来了,他这是什么流年啊,竟然碰见一个女神经病。
“劳纸再骂一万遍也不怕!一岁死爹,两岁死妈,四岁五岁就被卖窑子……”
女人站在风祭夜面前,微微侧着头看着风祭夜那张充血的脸,似乎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你骂的一点都不符合逻辑,而且我死爹死妈这件事也从来没发生过!至于窑子,倒还是有两个相好的!不过倒是你,我就很好奇,你身上那个玩意能不能让你逛窑子。”
说着,女子的眼睛贼贼的就朝着风祭夜的下身瞄去。
“啊——”
风祭夜大叫,他觉得被这个女流氓看一眼就是非礼了。
“叫什么!”
女人忽然一声巨吼,抬手顺便一扯,竟然将风祭夜身上的衣服撕开一大半,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膛。
女人看了一眼风祭夜的胸膛,纹理清晰,肌肉结实,竟然和脸上那副狐狸像很不相符。眼睛一眯,上去就仔细的摸了一把,“嗯,还不错!这胸够大,比窑姐的胸有摸头!”
“啊——”
风祭夜杀鸡宰羊的一样叫了起来,他的内心受到了摧毁式的伤害,他的灵魂已经被撕成了碎片。
“再叫,老娘扒了你的裤子,让你当街遛鸟了!”女人眼睛邪邪的瞄了一眼风祭夜,白白的小手上去又在风祭夜的胸膛上摸了两下,“嗯,好滑!”
风祭夜这辈子的脸都在今天丢完了。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给撞死。
诶?对!撞死!
想到这,风祭夜用身上仅有的那点力气想摇起来,将面前的死女人一下子撞死,最好是撞个七级伤残,然后半身不遂,最后再来一个惨死家中,这样才是最能解恨的办法。
结果,现实是残酷的,他的身子别说摆动起来,就颤抖都不能做到位。
“你瞪着我干什么,信不信老娘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你说你正着瞅还像个人,怎么倒着瞅就和猴一样?今天你搅了我听书的兴致,知不知道这是多严重的事?那个故事本来是我最喜欢的,梁山伯和祝英台。结果你进屋子里喊失恋,知不知道当时我的心情是多么糟糕?我甚至都感觉到了人生的失落!这样严重的情绪变化,你让我怎么接受?
我打你头上一个包,你就应该觉得感激涕零!还好,在大小姐手下我得到了一个荣誉的包,然后转身夹着你身下的小鸟赶紧走,走的越远越好。结果你还想打我?想打我!你的智商是不是变成泡沫,都让风给吹没了?”
女子说话似乎说出了点小怒气,竟然抓着风祭夜的耳朵就将他的脑袋提了起来,“最要命的是你还勾引我……”
“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风祭夜这算是醉醉的了。
“你没勾引我杀人啊!你知不知道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杀人了!你知不知道要忍一个多月不靠杀人解决问题是多么的困难?!你有想过我的心情吗?”
那女子说生气了,这次竟然抓着风祭夜的胸前用力拧了一下,风祭夜疼的脸都变色了。
女人越说越生气,开始在风祭夜面前暴走,走一步说一句,说一句瞪风祭夜一眼,最后说到激动处,上去就在风祭夜身上揩点油。
终于,远处吹来了哨子声,里面的两个女婢走过来悄悄的在女子身旁说到:“主子,官兵来了。我们走吧,时间太长,不太合适!”
那女子瞥了一眼远处,轻蔑的扯了一下嘴角,最后再去低头看已经伤痕累累的风祭夜,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小东西,今天我们就玩到这。下次再敢横行霸道的欺男霸女,你就扯开衣服看看你胸前。”
说着,一只魔爪又伸了过去,在风祭夜胸前狠狠的抓了一把,揉了揉,色情无比的转身带着人走了。
风祭夜一口老血把自己憋出了内伤。
瑶尘带着虾兵蟹将跑出来一看风祭夜,简直快要被蹂躏的不行了,赶紧找人将他放下来。
本想将风祭夜身上的穴道给解开,结果瑶尘试了两次竟然没解开。
“穴道解不开怎么办?”瑶尘着急的看着风祭夜问道。
风祭夜现在就只想死,闭着眼睛可没脸见京城百姓了。惨白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倒是有几个属下悄声在瑶尘的耳边说:“不如去薛家吧,他们功夫高,肯定会想出解决的办法!”
瑶尘想了想,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去薛家。
结果他刚让人将风祭夜抬起来,风祭夜就杀猪一样叫唤,死也不去薛家!
要是现在把他抬到薛家去,他立时就咬舌自尽。
“可是不去薛家也解不开穴道啊,时间长了就真的完了!”
瑶尘一皱眉头,立时就要抬着风祭夜去薛家。结果风祭夜也发了狠,一下子就将自己的舌头给咬出血了。
弄的满脸血拉拉的。
“行,行,行,不去薛家还不行!来人,抬着侯爷回侯府!”
瑶尘这边安排人去把风祭夜给抬回去,另一边赶紧派人去找薛英还有薛冰、薛锋,琢磨着多叫几个好能给风祭夜解开穴道。
风祭夜被人当街调戏这件事就和炸弹爆炸一样,立时传遍了整个京城。连身在相府大院的福九和袭月都听说了,更别说,那个天天和风祭夜缴牙的萧韧熙了。
“真的被人调戏了吗?”萧韧熙听到这件事,兴奋的连眼睫毛都在跳舞。风祭夜这个狐狸精,竟然被人家收拾了,真是大快人心。
“真的!真的!少爷,你都不知道,那女人简直就和*一样,对小侯爷上下其手,差一点连裤子都扒了。诶呀,你都不知道,那摸的地方都可让人害羞了!”
踏文平时还有个稳重的样子,这一次算是完全沦陷了,连比划带挤眉弄眼的,就想突出当时的场景有多暧昧。
踏文的话引来萧韧熙一阵哈哈大笑,站起身,抬步就往外走,“走,我们去慰问慰问咱们灵魂受伤的小侯爷!”
风祭夜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脑袋蒙上被,谁也不见。
连袭月都被他关在门外,死活不让进来。
身上的穴道虽然被薛冰给解了,但是这脸算是彻底丢尽了,活着也算是行尸走肉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被那个死女人给非礼了,简直就觉得浑身都和被火烧了一样,难受的要命。想要去洗澡,但是大夫又说有的伤口不能碰水,憋屈的他直抓狂。
“哥,你就别难过了!不就是被女人摸两下,亲两口吗?你个大男人,你怕什么啊?被摸两下还能少块肉啊?哥,你让我进去看看你,要不我该着急了!”
袭月这次是真着急了,在门口跳着脚,就想进去看看哥哥。
此时到侯府来慰问的人很多,但是大多都是怀着诡异的心思来看热闹的,尤其是最近春风得意马蹄急的萧韧熙。
“是啊,小侯爷!你可千万别想不开。你一个大男人的被女人摸两下,有什么啊?那关键的地方不是没摸着嘛!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等你下次抓到那个女人,你摸回来不就得了?而且,别说我不够朋友,进城里我已经派人下去警告了,但凡有人说我们侯爷是小白脸、适合当面首的统统都抓起来打三十板子。这种流言蜚语绝对不能姑息!”
萧韧熙说的义愤填膺的,结果换来风祭夜一阵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滚!”
这一次连福九都听出来了,萧韧熙这哪是去帮人啊,简直是给风祭夜的名声上再抹一层黑啊。
悄声走到萧韧熙身边,一拉他的衣袖,皱眉小声说:“漂亮哥哥,你别说话了。狐狸眼都够惨了,还被人家给吃了豆腐。你要是再这样满城去说,那岂不是人人都知道小侯爷有可能是小白脸啊?”
萧韧熙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捏了捏福九的小鼻子,极其宠爱的说道:“我们福九现在厉害了。竟然都知道漂亮哥哥的用心了!”
“萧韧熙!你走开!我们家现在不欢迎你!”袭月恼怒的瞪着萧韧熙。
太过分了,她哥都这样了,萧韧熙这个大坏蛋还在说风凉话,讨厌死了。
福九也觉得萧韧熙留在这不大好,便赶紧对袭月说道:“没事,袭月,你别生气,我现在就带漂亮哥哥走。你今晚还和七哥回去吗?”
“不回去了!我哥都这样了,我得陪着他!”
袭月看着自己面前的大门,又开始喊,“哥!哥!你让我进去,我去给你上药!”
“滚!”
狮子吼再次传来。
薛冰看袭月也很是委屈,不由得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说道:“算了。我们也先走吧,还是让小侯爷静一静吧。出了这样的事,他自己也怪丢人的!……”
“你才丢人呢!”说完,袭月就哭了,抹着眼泪就跑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薛冰好无奈的在后面喊,然后又看了一眼薛锋和薛英。
“你要是再不追,你媳妇可就没了!”薛锋笑着给弟弟指条明路。
薛冰没办法,只好赶紧去追袭月。
福九叹了口气,然后转过头去看萧韧熙。
却发现萧韧熙还是兴趣盎然的瞪着房门,显然是还等着要找风祭夜的麻烦。
叹口气,福九一把扯起萧韧熙,“漂亮哥哥,我们走吧。家里人说要看看喜饼的样子和你们家的那些配不配。走,走,咱们赶紧去看看。”
说着,也不管萧韧熙乐意不乐意就直接将他给拖走了。
萧韧熙都要走到外面了,还惦记着要气死屋里的风祭夜呢。
薛锋和薛英最后看看,呆着似乎也没有多大意思,便对瑶尘说了一声,也都走了。
瑶尘看所有人都走了,才靠在门上对立面无奈的说道:“人都走了。你让我进去吧!”
“滚!”
风祭夜现在是谁也不想见,见谁都闹心。
“你是不是不想报仇了?就指着自己的脊梁被人家戳弯呢?还是就想一辈子当缩头乌龟啊?!”
瑶尘算准了风祭夜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想法办法报仇,所以,就挑着他最感兴趣的话题说。
果然,
“进来!”
风祭夜低哑深沉的嗓音从里面传来。
瑶尘微微一笑,转身推门走进去。
风祭夜已经坐了起来,脑子上顶了一个大包,浑身都是青紫的伤痕,实在是不适宜出去见人。
屋子里阴暗不明,瑶尘走过去,转动自己的扳指说道:“这地方现在可不像你小侯爷的屋子啊!一点都不明亮啊!”
风祭夜阴阴冷冷的看着瑶尘说道:“你能找到那个死女人?”
“对啊!”瑶尘一点也不在意的将旁边的窗户推开,一阵清凉的风吹了进来,让人清醒不少,“像这个女人这样骄纵,要想找到她并不难。所以,我完全可以去把她给你找出来,到时候交到你手上,任意处置如何?”
风祭夜没说话,只是双手在狠狠的搅动,好像身下的那个被子就是那女子的脑袋似的。
“我等你!”风祭夜阴测测的低声说道,让屋里的气压活活的低了好几分。
瑶尘看着风祭夜,斜挑了一下眉毛,“我帮你找这个女人,你也帮我做点事,怎么样?”
风祭夜没好气的瞪了瑶尘一眼,“你确定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出去做事?要是能去做事,我就会自己去抓那个死女人了!”
“明面上的事做不了,但是暗中的事你做的肯定要比我利索。”
风祭夜觉得瑶尘越说越玄乎,不由得歪着头问他:“你到底让我给你做什么啊?”
“杀人!”
瑶尘说着淡淡的嘲讽的一笑,“明面上做不了的事也就只有杀人了!你要去替我杀了苏缇!”
风祭夜眉头一皱,“苏缇有什么难杀的!他走的时候,你给拦住了不就得了!”
“关键问题是看他的意思现在是不走了。而且,我怀疑他还有其他目的。
因为我今天去牢房的时候,他竟然派人去打听我外公的事。你说好好的,他为什么要问我外公的事?而且现在这件事是如此的敏感,他竟然还敢在暗中玩火,说明他这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我不能再留着他了!父皇虽然说是让他走的时候将他在边境上弄死,可是他这不出来,不回去的,在弄出点别的事,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所以,按照我的意思,就是现在就动手。杀了他,然后给他们的国主送一具全尸回去也算是成全所有人了。问题关键是他现在就呆在行馆里不出来,这样就让人很棘手。
本来呢,今天我就是想和你讨论一下这件事的,结果还碰见这么一个疯女人,真是晦气。”
“所以,这件事你来让我做,而你去替我找人是不是?”
风祭夜阴冷的看着瑶尘。
“对啊!你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不适合出现在公众场合。所以,咱们两个还不如各尽其用,这样一来,两边谁也不耽误。你觉得呢?”
风祭夜想了想,然后邪邪的翘起嘴角,看着外面的精神阴冷狠绝的说道:“好!就这么办!不过,你要答应我,碰到那个疯婆子一定给我活着带回来,我要亲自好好的让她感觉一下什么叫屈辱!”
说着,风祭夜将手边那柄天天带着的扇子一下子给撅折了。稀碎稀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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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争取还是早上八点更新,巨累!
走了,看的开森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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