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薛的郎中语气焦急:“主簿大人,此人居然能说累了?我想定是他刚才说话太满,此时对小公子的病束手无策,想在屋里拖延时间......”
主簿心急了:“周公子请开门。”
周小墨暗说这些人怎么如此烦人,我两次救你家孩『性』命,却得你这样猜疑,早知道有像你这样的人,你家孩子就是死了又与我何干。想到这里,他大步走回屋里,就想拔下孩子手上的吊针离去。他刚要伸手揭开孩子手臂上的胶带,忽的停下,暗暗自责,大人千般不好,与不懂事的孩子何干,我这样拔下针头离开,还能算个人嘛,与禽兽何异!
周小墨又拿出温度计,放入孩子腋下,触手皮肤,孩子的体温似乎趋于正常。他也不理会外面地敲门声,秀才没法跟兵说理,现代人的医疗手段又怎是大唐朝的庸医们所能懂得,说破嘴皮子他们也难以理会什么是葡萄糖注『射』『液』,什么是头孢一类的抗菌『药』物。
周小墨边嘀咕着伸手去拿孩子腋下的温度计,我就不信了,难道他们还能破门而入?
“呯!呯!”
又过了一会,外面传来砸窗户棂的声音。
周小墨抬头见无菌『药』瓶里的『药』水已所剩无几,对于孩子的康复没有什么影响,他快速从孩子手背上取下针头,把『药』瓶等放入医『药』箱里藏好。
这时候还是适当给人留点神秘的好。
一声轻响,一名男仆推断窗棂,从窗户里跳入后打开房门,范临帖率先冲进屋里,他等的太久听不到儿子的啼哭,终于在三名庸医的催促下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周小墨叹了一口气,这也不能全怪范临帖,毕竟父子情深,要怪只能怪两个时代的人被鬼使神差的相遇,碰触出不同时代的文化、生活的火花。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不想让别人发现这跨越了十几个世纪的医疗器具,让范家人留在房内,范主簿也就不会情急无奈破窗而入了。
坏了,温度计还在孩子腋下,怎么办?
算了,既然人已进来那就进来呗!周小墨知道隐瞒不了了,他索『性』淡定的从孩子腋下抽出体温计,抬手一看三十七度八。
周小墨甩了甩温度计,看着范临帖说道:“孩子的烧终于退了!”
“爹!”小男孩在熟睡中被吵醒,睁开眼就看见范临帖,然后看见跑进来的爷爷『奶』『奶』和娘,他逐个叫道,“爷爷,『奶』『奶』,娘......”
范临帖先是看着儿子大喜,继而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满脸羞愧的呆立在原地。
三名郎中先看着脸『色』恢复正常的小男孩,面『露』不信神『色』,然后又死死的盯着周小墨手中的温度计,一脸的懵『逼』。
看着老太太一把抱住孙子欣喜若狂,周小墨连忙伸手来扶住老太太:“老人家慢点慢点,孩子刚醒,不要抱得太紧。”
看着孩子叫爷爷『奶』『奶』时的笑脸,周小墨觉得无比欣慰,他见孟临帖一脸羞愧地站在原地,也知道他刚才是爱子心切,无可厚非。
周小墨拿着温度计教孟临帖怎样看度数,告诉他目前温度计上黑『色』柱体的位置就是人体正常温度。
周小墨把温度计上的水银柱甩下去,笑着塞在孟临帖的腋下让他夹住,告诉他,明后天他还会在这个时候过来给孩子诊治,最多在后天,孩子就会完全康复。
过了几分钟,周小墨从孟临帖腋下取出温度计,看着温度计在片刻之间就上升到三十六点五,孟临帖连呼神奇。
唐朝人何曾见过这种晶莹透明的东西,更不懂得人体正常体温是三十六度五,杵着站在一边的三名郎中目瞪口呆。
周小墨把温度计递给孟临帖,告诉他这东西易碎,需妥善保管,每隔两个时辰就用它给孩子量一下体温,说着又拿出一颗安乃近交给他,孩子的体温可能会反复,如果超过38.5度,就把这粒『药』掰开一半喂他,如果体温在38.5之内就不需要服任何『药』,多喝水,用湿汗巾擦孩子腋下物理降温就行。
孟临帖一脸懵『逼』的问什么是屋里降温,是不是必须在屋里降温,不能让孩子到屋子外面去。
周小墨差点吐血一头栽地上——这尼玛让我怎么解释物理二字?我要是告诉你时间可以旅行,你肯定又要怀疑我脑子有问题了。
三名郎中没有离开,他们想要知道周小墨是怎样在这一个时辰左右就把他们认为的重病治好的。
周小墨自然又祭出了他曾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这个法宝。
三名郎中和范临帖一家人听得面面相觑。
硖石县虽然不小,但是春风一度楼的少主人周小墨几日前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后又回来的事,几乎无人不晓的传遍了整个县城。
周小墨告诉众人,有时候,很多事他都记不起来,但是等到需要用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又会闪电般的想到很多办法。
众人均想,这位春风一度楼少主人的身上肯定是附有神灵,于是对他更加尊敬。
此时已近中午,范家留饭,请李隆基和三名郎中相陪。
周小墨本来想要离开,在来此之前他已经答应好,给自家青楼里的姑娘们烧一顿好吃的,但老太太让孩子抱着他的腿,请他留下。
周小墨对这孩子产生了莫名其妙喜欢,也许是因为他救了孩子两次,他们之间建立起了深深的感情。
李隆基笑道:“周公子有鬼神莫测之能,今天让我开了眼界,医术精湛,令人佩服!”
周小墨见孟父等人对李隆基的神情虽敬却不拘谨,知道这是李隆基不让孟临帖透『露』他的身份,于是也装不知,谦虚说道哪里哪里。
周小墨伸手抱起孩子,从兜里拿出两块大白兔『奶』糖,把一块塞在孩子的手里,他童心大起,剥开另一块糖让孩子『舔』了一口,缩回手笑着问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就给你吃。”
“我叫孟浩,字浩然!”
周小墨一愣:“孟浩然?”
“是的!”
孟临帖见周小墨愣住,以为儿子有什么问题,连忙道:“恩公,小儿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周小墨摇了摇头笑了,把糖放在孟浩然口中,逗着他小脸蛋:“原来,我抱着的竟然是未来盛名鼎鼎的大诗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