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丑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影影吵醒。
她白天实在是太累了,既要说多情剑客无情剑还要教另外两位姑娘学艺,晚上回来后,又和麦子他们一起,筹划第一本武侠小说的问世大事。
照顾好朴烈和铁锁后,和麦子,小紫,小妍坐在一起享受些水果以后回到房间,头刚沾到的枕头,影影便酣然大睡。
影影知道,半夜三更有人敲门必定有事。
“谁?”
影影披上外衣,走到门后问道。
“影影姐,是我,来财。”
“原来是来财。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影影听出果然来财的声音后,伸出去准备剥开门栓的手便迟疑停下着问道。
“影影姐,大半夜的来吵醒你,是因为铁索兄弟他也发烧了。”
来财的声音有点急促,似乎是一阵小跑过来的,“老爷太太年纪大了,少『奶』『奶』这几日身体又不好,有福也不在这里,所以我只能前来吵醒你。”
影影连忙打开门,道:“怎么铁索也发烧了?”说着,抢先向铁索和朴烈的房间奔去。
等到来财快要追上时,影影已经跑到了铁锁他们房间的门口。
影影只是不愿意和来财一起走,她总觉得来财最近有点不对劲,行为有一些古怪。
进入房间,看着铁锁的脸『色』赤红,呼吸急促,边上有一个家丁正在用两块汗巾,交替着蘸冷水给铁锁物理降温。
另外一张床上,朴烈的脸『色』红的吓人,他呼吸沉重,睡得昏昏沉沉,床头也有一名家丁在给用冷水替他敷额头。
从朴烈的脸『色』和精神状态来看,他的伤势应该是加重了。
在朴烈的箭伤处的草『药』底下,又有血水渗出,稍微带着一些血腥味。
铁锁见到姐姐来了,知道是来财无奈才去叫醒她的。
“铁锁,你……你怎么样了。”
影影伸手搭在铁锁的额头上,果然好烫。
“我……我不妨事,姐姐你不用担心我,明天早上我就会好的。”铁锁说着强自作出笑脸,捏紧拳头,“你看,我很强壮,这点伤不算什么。”
影影眼圈红了,从家丁手中接过汗巾,亲自给铁锁擦了把脸和胳膊:“额头都热成这样子,还说没事,你这是要吓死姐姐啊!”
“来财,你让人去请大夫了吗?”
影影问道。
来财道:“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只是夜间路黑,大夫年纪以大,来的会慢一点。”
“谢谢你来财。”影影疲惫的脸上浮出微笑,“这几天要是没有你跑前跑后的帮忙请大夫、抓『药』的,我们真的不知道怎样才好。”
“影影姐,你千万不要客气,我对来财兄弟就像亲兄弟一样,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你一声吩咐,来财我哪里都去。”
“嗯……跑,快跑,周公子快跑……”
忽然,朴烈不停的在床上晃动着身体,舞动手臂,作出想要拔刀的样子,“铁锁兄弟,你保护周公子快跑,我来替你们挡住黑衣人……”
“朴大哥……”
铁锁挣扎着坐起来,他知道朴烈这是在说胡话,从他那张红纸般的脸上就能看出他病的不轻。
“周兄,你快快快快,快带着铁锁离开,我……我给你们挡住他们……”
朴烈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几不可闻的呓语,“周兄,我……我……我们人里,有……有内……”
最后,没有人能听见朴烈说的是什么。
在朴烈说到最后这句话时,铁锁偷偷看向来财,却见来财的脸,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惨白。
铁锁内心一颤,难道朴大哥所说是真的?
从侧面看着来财消瘦的身影,铁锁的心里涌出一阵莫名其妙的恐惧。
从朴烈目前的状况来看,他的伤势不容乐观。
朴烈偷偷跟他说的话,他牢记在心里,可是,现在他也染上了风寒,浑身无力,伤口处一跳一跳的奇痛无比。
铁锁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状况看,伤势正在朝朴烈的方向发展,如果自己也倒下了,周家就真的危了。
这时,两名家丁扶着步履阑珊的老大夫走了进来,影影连忙迎了上去。
“大夫请你帮我铁锁兄弟看一看,他的身子好烫。”
来财迎上前,对老大夫说道。
“不不。”铁锁对老大夫说道,“大夫,您还是先看看朴大哥吧。”
老大夫在半夜三更被两名家丁吵醒,已是五分的不快,又加上这一路上走的比较急,他年老体衰,步子沉重,几乎是被两名家丁架着走了过来,此时正大口的喘着气。
见朴烈的样子,他一眼便知道,此人这是中了箭伤后又染了风寒。
想到自己这一把老骨头差点被两个家丁拆了,他便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看在周老爷和影少侠的面子,给再多的钱他也不会起来。
『揉』了『揉』酸胀的腿,于是老大夫没好气的说道:“这样的箭伤又染了风寒,能活命者,百里不足一二,老夫对此也是爱莫能助。”
“大夫……”
影影脸『色』惨白,伸手抓住老大夫的手,“求您老救救朴大哥吧!”
这老大夫没有一天不去听影影说的多情剑客无情剑,对李寻欢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每天吃好饭以后碗一推,就向【功夫巨星阁】走去,专门去听隐少侠的专场。
此时的硖石县,至少有一半人已经成为了影少侠的粉丝。
见影少侠求自己,老大夫放软了语气,低声道:“影少侠,不是老夫见死不救,而是老夫真的对这样的伤势素手无策。”
“大夫……”
影影眼圈都红了。
“影少侠,老夫喜欢听你的多情剑客,自然不会诓你,像这位的伤势,一旦流浓腐肉外加染风寒,就是华佗在世也难救矣!”
来财并不知道,在他全神贯注听老大夫说话的时候,铁锁的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看。
来财忽的问道:“大夫,难道朴爷的伤势,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我先看看他的伤口处如何再说吧,我也只能尽力而为。至于能不能治好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老大夫说着走到朴烈床边,伸手掀开敷在朴烈伤口上的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