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片漆黑,黑暗里只剩下几根忽明忽暗的烟头在闪烁着。
那名叫做丘耗子的小个子躲在门后,朝谭大个子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让他先出去。
屋里人均想,这丘耗子果然阴险,自己不先出去,却使唤自己的傻大个子好友先出去。
果然,那傻大个子见了丘耗子的手势,晃着两条长腿绕过几个胡凳,毫不犹豫的就要向门外走去。
“嗷……”
突然,拴在门外不远处的那只狗,发出比狼嚎还要凄厉的惨叫,就像是被人砍了一刀般的尖声哀嚎起来。
傻大个子刚要跨出去的脚步,连忙触电般的收住,顺势闪到门后,紧紧贴着墙,一动不动。这一阵猝然而来的凄惨狗嚎声,显然是吓住了他。
屋里的众人见大个子躲闪起来的速度比那个丘耗子还要迅捷。于是在惊异之际也都暗暗偷笑,这家伙看着生得高大魁梧,一脸凶相,实际上也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大草包。
屋里众人各自从窗户出、门里向拴狗的地方看去,他们不由得又是一阵大惊,看见在院子里几盏灯笼的灯光下,那条刚才还在狂吠,高大凶猛的大狗诡异的只剩下三条腿,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地颤抖着,哀嚎着。
在大狗的不远处,有一条血肉模糊的断狗腿,断肢处『露』出碎成渣的白骨,在幽暗的灯光和血浆里泛着白光,让人触目惊心。
倏然,屋里有几人只觉得脸上一热,似乎被一种什么温热的『液』体溅到,紧接着就看见一条人影扑到桌子上,然后就是一阵碟碗被砸碎的声音稀里哗啦的响起。
“特娘的,是谁居然还有心在这个时候去抢桌子上的钱,看老子不活劈了你。”
独臂大汉伸手抓住趴到桌子上那个人的衣领,大声骂道。
那个人趴在桌上的手指里还夹着根一闪一闪的烟头。
“他……”
一个大汉发出令他自己都觉得惊悚的叫声,“他……他的头怎么没了?”
独臂大汉内心一抖,果见自己手里拎着的这个人,脖子以上居然空空如也。
“呕!”
一种莫名的恶心,从独臂大汉的心里升起,差点把一肚子的酒菜全部喷出。
一股血浆的腥味,在桌子上的酒菜里弥漫开来,那个没头的人,在他自己手中烟头发出的微光的闪动下,显得格外诡异骇人!
此时,众大汉的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屋里的黑暗,借着院子里几个灯笼里传来的微光,他们看见桌子上趴着一个无头人。在桌子的一角,有半颗人头斜躺在桌面上,一只眼睛处血肉模糊,另一只眼睛完好,居然抽搐着发出几下诡异的眨动。
“啊!”
几人吓得魂不附体,连惊叫声都被堵在了嗓子眼里。
周小墨看着屋里几个人惊魂不定,恐慌失措的面孔,打心里发出一种复仇后的快感。
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
对待朋友有好酒,如果是对付豺狼,只能拿起猎枪,毫不犹豫的打烂他们的头。
夜视瞄准器里,一个大汉手中夹着烟,吓得双腿『乱』抖,懵圈了几秒后,在慌『乱』中连忙一猫腰,躲到了一个大柜子后面。
周小墨嘴角浮出微笑,扣动板机后道:“改进后的巴雷特就是好使。”
躲在柜子后面的那个大汉立足还未稳,忽觉胸口如被一柄大锤子重击,一股子的热气喷出胸腔,溅了他自己一脸,他还没有来得及判断溅到脸上的是何物,便一头栽倒地上不断地抽搐,手中还紧紧的夹着那支烟头。
烟头已经烧到了倒地大汉的二指,发出一股焦臭。
剩下的六名大汉的眼中全是恐惧,他们握刀的手不住的颤抖,他们不知道是鬼还是人在这呼吸间就夺走两名同伴的『性』命,一个个躲在暗处,连动都不敢动。
那名独臂大汉双指间还夹着一根点燃一半的香烟,他闻到一股肉被火烤的焦臭味,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间夹着的烟头,刚要远远丢出,忽觉手臂一麻,只见一个手臂划出一条光线向后飞起,这种感觉,他在数月前曾经经历过,一股不祥的感觉在他心头瞬时升起,
那是他自己的胳膊。
“啊......”
独臂大汉发出一声长嚎,眼睛随着那条断臂而去,铜铃般的眼里布满绝望,接着一阵无与伦比的痛疼残暴的袭来,让他瞬间昏死过去。
“鬼啊......有鬼啊......”
那个谭大个子发出见到鬼一样的颤抖声音,让几名同伴的身心如坠冰窟。
没有发现敌人,三个同伴就莫名惨死,更让他们感到恐慌的是,他们没有看到,是什么杀死了躲在厚厚墙体里的三名同伴。
三人的尸体上既没有刀剑,也没有大枪箭弩,而且大枪箭弩也不可能把人头击打的如此稀巴烂。
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屋里有鬼,躲在屋里只有死路一条。
但如果鬼在屋里,那么门外那条狗又是怎么回事?
一名赤膊大汉瞄到屋角处的一口大水缸,便趴在地上,慢慢的朝水缸爬去。
他这搞笑但令人心理崩溃的举动,立刻提醒了另外几名大汉,于是剩下的四个人也学着他趴在地上,抢着向另外在三口大缸刚爬去。
在此生死关头,各人只顾着自己的『性』命,谁还管得了别人的死活。
这种水缸几乎家家户户的堂屋、偏屋都会备有,是用来防止火灾的。
由于大唐朝很多的房屋是泥墙草屋檐,极易引起火灾,所以,基本上家家户户的屋角处都会备上一口或者两口盛满水的大水缸,以防火患。
听人说鬼不怕火,可以在火里来去自如,甚至有很多火灾都是由鬼火引起。但是鬼还怕水,鬼的身上带着鬼火,自然就怕水了。
这个堂屋的面积极大,在房屋的四角摆着四口大缸,大汉知道这种摆在堂屋的大缸里,从来都不会缺水。
看着五个人在地上向屋角的四口大缸爬去,周小墨不怀好意的哑笑,青楼的姑娘们用坐缸来练习『臀』部的丰满,练习那个部位的精致紧致来吸引客人,这几个大男人也不嫌丢人的向大缸爬去,难道是想用大缸来保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