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果然不止是丢玉这么简单,太子要是把玉丢在冷宫之外的任何一个地方让人捡到送进内务府都说得通道理,可捡到玉的地方是冷宫,关着皇帝妃子,别人都不会来的冷宫。
钱大岱看到这个院子觉得脑袋都大了,这么多双眼睛都在院里,他也不好将这件事暗自压下去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打道回府,跟总管说这事很难办,只好硬着头皮往下问,“箫小姐,打扰了,雨纷纷小姐说在你院子外捡到一块玉,想问你这块玉跟你是否有关系?”
箫蔷低头抚摸着狗毛,用花汁染红地指甲在雪白的狗身上十分艳丽亮眼,听到玉的事她手中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他们,面容清冷,张口说道,“什么玉?我没丢过玉。”
她紧张了,林安萝听得出来,上次她来找萧蔷,萧蔷的语气慵懒而随意,仿佛她是什么低贱不入眼的阿猫阿狗,高傲地连半个字都不愿意和她多说,而今天萧蔷的话语急促,声音也响亮了许多。
她装的平静,但林安萝比她更会装,她惊讶地捂住嘴,追问道,“啊?不是箫姐姐的玉吗?是不是你记错了?你再想想,那玉是一块龙形的,上面好像还刻了字。”
听到龙形玉的时候萧蔷立马想到了她说的是什么,毕竟以前她也找过这块玉,心绪瞬间乱了,原本平静自若的眼神开始飘忽,脸上闪过一抹惊慌,镇定的面具出现了轻微的裂痕。
她搭在狗身上的手指略微用力,狗呜咽了一声,在她手下微微发着抖。萧蔷站在台阶上,眉眼凌厉地瞪向林安萝,常年养尊处优使她落魄到冷宫仍然不失凌人气势。
她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高声呵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太子的玉怎么会出现在我门口!”
林安萝被她凶的一缩脖子,委屈道,“箫姐姐,这话并不是我在胡说八道,反正我的话都是实话,我来的第二天早晨向你讨一碗粥喝,你不给我,还叫丫鬟把我当乞丐赶出去,我在你门口摔倒了,就在树丛底下看到一块龙形的玉。想着你也不会再给我开门的样子,就带了回去,不巧被秋蓉姑姑发现,抢走了它,之后交给了内务府,内务府的人还来问我太子的玉是怎么回事,可真是冤枉死我了。”
她的话逻辑紧密,前后因果衔接地天衣无缝,根本没有一点让人怀疑的地方,侍卫们看向林安萝的目光瞬间转化为同情,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在冷宫里连一碗粥都讨不到,捡到一块玉还被无辜地牵连上。
林安萝又说了一句至关重要的话,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高点。
“可是箫姐姐,你怎么知道那是太子的玉?”
钱大岱眼中精光一闪,想起来刚刚自己也没提过玉属于太子,雨纷纷问话时也只说是一块刻了字的龙形玉,而这位箫姓美人一张口便否认太子的玉和她没有干系。
他看了一眼脸上血色尽褪,说不出话来的箫美人,和面露不解,似乎并没有摸透这里面弯弯道道的雨纷纷。纵使面上毫无波澜,但心中却透彻,太子丢玉的这件事,确实不属于他们内务府管辖的范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