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好难。
林安萝不是第一次这么想了,但是这次印象尤其深刻。
她本来以为出了海,天高皇帝远,就再也碰不到那对冤家。
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年轻,元祈居然顺着郭明伦这条线,摸索到了她所在的地方,训练了大批天泓国海军,准备从海上把她所在的南邦海国也给占领了。
天泓双子君将简直是这个世界的梦魇,他们基本上没打过败仗,剑之所向无往不胜,如果有反抗的过于激烈的国家,屠城这件事也能下狠手做出来。
多少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举目无亲的人诅咒他们下地狱,但这两人仿佛就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厉鬼,丝毫不畏惧别人的言论。
所以当天泓说要打南邦海国,南邦的皇帝就差没直接跪着求饶了。
天泓军于踏上南邦海国后没多久,林安萝被元祈堵在海岸边。
唯一值得她庆幸的就是爹娘去了海上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成了神仙眷侣过二人世界,不用她担心。
她不想做电灯泡,所以留在了人间烟火里,结果火烧屁股安享晚年的算盘都落空。
她坐在船头,惆怅地望着远方在天空下振翅飞翔的海鸥,白色鸟儿身上有她可望不可即的自由。
脚腕上冰凉的铁链动了,发出轻微响声,林安萝低头,仙气飘飘的白色长裙下一根两指宽的黑色铁链栓狗一样栓着她,另一端在元祈手里。
说实话他在远渡的船边堵住她,命士兵拿药水洗掉她脸上易容的那一刻,林安萝就知道自己的命运可能会很悲惨,都做好当场人头落地的准备了。
谁知道元祈在看见她的本来面目后,只是冰冷地笑了一下,然后亲手拿这条铁链给她锁上了,离开南邦海国的一整天都这么拽着她,他去哪她就得跟着去哪,活像一条主人养的哈巴狗。
呜呜呜……工具人好歹算是半个人,这次她被抓住连人都没得做了。
元祈看她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反应,又拽了拽铁链。
“干嘛呀~”林安萝小声碎碎念着抱怨,“没事就知道拽。”
他大概是听见了,手上一用力,差点给她当场拖走。
她只能跟着他的力道走到他身边,委委屈屈,“元祈哥哥我又怎么了?”
元祈知道她在装乖巧,也懒得拆穿她,抬眼,一个有着狐狸精长相的男人美的妖异,他慢悠悠地问,“你躲那么远,是想找机会跳海?像上次从河里逃跑那样?”
林安萝心虚,声音越发小,“我那次没跑…我就是顺着河漂走了。”
“挺厉害,直接漂到海的另一边?”
林安萝眼一闭,嘴硬地为自己辩解,“川流入海,河的尽头本来就是海。”
“嗯,这是常识,所以你出现在这是应该的。”
见他似乎认可了自己的瞎掰,林安萝燃起希望,飞快地点头,态度简直不要太诚恳。
天气不错,太阳晒的人很舒服,空气中都是海水带来的湿气,只要他放过她,生活又是美好的!
元祈的手指摸着下巴,他的手上有斑驳的伤疤和练剑时留下的老茧,有点丑,但偏偏那张脸白皙如玉,他妖异地一笑,如鬼魅般,正应了玉面修罗的称呼,无情的声音让太阳都失了温度。
“从现在起,你嘴里要是再多一句谎话,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