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上好的花梨木,你们!你们竟然把它当柴烧,苍天无眼啊……”
一个身材臃肿,肥头大耳的富家公子喋喋不休的嚷嚷着,动作还很夸张,而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护卫。
陆三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对着坐在一边同样烘着身子的公子哥说道:“能不能让你朋友闭嘴!从进门开始就没停过。”
这个身穿素衣,出尘不染,一副男生女相的男子愣愣地说:“他不是在下朋友,我们只是在路上遇见了而已。”
“切。”陆三自然不信,这地方还能遇见?他们和贾仁等人分开这么久,而且路上还做过记号,那怎么就没有遇见过?
结果不仅陆三听得耳朵疼,就连脑袋刀枪不入的陈旭缘也没有忍住,怒斥一句:“臭小子给我闭嘴,不然我割了你的舌头。”
语毕,四周顿时一静。
一旁的护卫倒也没有护着主子,显然也是忍受够了。
徐安坐在一旁默默看着这出闹剧。
前一刻,这座古宅突然迎来了新的“客人”,也就是他们身边的这四人。
两名护卫,一个胖子和这个女人相的公子。
一开始他们彼此忌惮,毕竟这鬼地方突然出现几个从未见过的人,自然会警惕,加上之前还遇到邪祟,更是担心他们会不会也是被邪祟上身的人。
直到被这个女相的公子站出来打圆场,大伙才平和下来,有机会检查彼此的身份。
而这个女相公子自我介绍说姓顾,单字一个易。
陆三他们亲手检查过了,确实是如假包换的男子。
而那个富家公子则叫甄富,从地灵县那边过来的商人,本来押镖去天河城做生意的,结果走着走着就起雾了,之后便迷失在其中。
他们也遇到了邪祟,结果则是整支队伍只剩下了甄富和他的两个护卫逃了出来,后来遇见了顾易,找到了这处古宅当中。
听完后,徐安对顾易更加怀疑,只有他是独自一个人陷入诡雾里面来的,没有行囊,也没有马匹,什么都没有。
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陷入黑暗,甚至见不到屋子外头是什么情况。
屋内只有火柴噼啪作响,以及不时出现的交谈,但依然显得四周无比静寂。
徐安估计贾仁他们是不可能再过来的了。
“那个能不能分我一块饼啊,我回到天河城里再给你钱。”甄富呵呵笑着,还能见到他嘴边的口水,显然他们逃得很匆忙,行囊都落在了马车上,来不及拿就逃了。
陆三扭头看向徐安,想要征求意见。
徐安点了点头,让他们把自己的那份给了出去。
甄富道了声谢,一拿到饼便兴冲冲地将饼放在火堆里烤,还跟身边人不断说着这样烤很香什么的,跟一开始惋惜花梨木的模样判若云泥。
这时,顾易走到了徐安面前,将自己的饼分给了徐安。
“徐公子不吃点东西吗?”
“不饿。”
顾易听到后微微一笑,宛如春风,即使徐安见惯帅哥美女也不禁感叹一声,好生漂亮的一副皮囊。
顾易咬了口热饼,看着外头的漆黑的场景,问道:“不知徐公子你觉得对这雾气有何看法?”
“很诡异,找不到出路。”徐安说完看向这位顾易。
“和徐公子相同看法,本来好端端的突然就陷入迷雾当中,怎么都走不出去。”
他们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着,但徐安总感觉对方有什么话想说,只是一直不开口,而且这个顾易好像刻意在和他拉进距离。
“不知道顾公子是不是从地灵县过来的?”
“正是”
“但我看顾公子一没有马匹,二没有行囊,三没有武器,不知道为什么要走危险的山路呢?”徐安紧紧地盯着顾易的眼神,想要看出点什么来。
可惜顾易眸清似水,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
“在下自有保命的手段,至于马匹行囊……其实是因为马匹自己跑了,上面的行囊自然也跟着没了。”
“喔,难不成顾公子的马还是野马?”徐安继续试探道。
马匹都是经过训练的,除非受到惊吓,不然又怎么会私自逃跑。但遇到惊吓,这位顾易又怎么会相安无事?
只见顾公子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露出苦笑回答道:“不瞒徐公子,其实在下还小的时候便有个算命道士为我算过卦象,说在下是扫把星转世,天生倒霉,所以这种事情都是常事。”
他看了看徐安的表情,继续说道:“在下知道徐公子定然不信,就如我父亲大人一开始那般,但直到我家人经历过脚趾踢骨折,掉进粪桶……再到家道中落等大大小小的事情后,他们也就渐渐相信了,后来在下就在各个亲戚家里轮流打转,从为再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一年。”
徐安听完后也沉默了许久:“所以你现在靠这么近就是为了过来祸害我?”
“呃……”顾易顿时语塞,咳嗽几声后想要拉开话题,但也聊不出什么来,可他却一直不走,就这样和徐安静静地站在一块。
徐安觉得很尴尬,怎么自己还有吸引男子的气质……
妈的,老子是直男!
就算很好看也不行!
……
天色越来越深,气温越来越冷。
众人开始昏昏欲睡,但冷风一吹,又被冻醒过来,就这样来来回回,醒醒睡睡。
当中只有徐安一人毫无困意,站在一旁修炼养生功。
而顾易始终待在他的身边,也猜不透他想要干什么。
“阿嚏!阿嚏!阿嚏!”甄富响亮的喷嚏声惊醒了众人,顿时惹来一阵谩骂声。
“我受不了了!好冷啊,这还怎么睡!”
甄富揉了揉肩膀,总感觉这股怪风一直吹着他的后颈,指着他的护卫说道:“你们!跟我一起去后边厢房那里拿张被子过来。”
护卫打了个哈欠,只能起身照做,跟着走了出去。
徐安眉头一皱,看了看犯迷糊的陆三他们,便打消了跟过去的想法。
倒是一旁的顾易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好像知道什么东西会出现一样。
黑暗的内堂又重新归于静寂,夜色太深,此时已经彻底看不见内堂尽头和角落,只有在火堆光线的范围下才能看到些许情况。
一张张的桌椅胡乱的摆放着,看不出一丝规律。
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总有种不适的感觉,就好像在他看不见的深邃角落里,有人坐在凳子上默默的观察着他们。
恰在此时,内院传来一声尖叫。
众人精神为之一惊,顿时站起身来,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