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果然还是村民绑走了人。”
徐安默默的跟在后头,好在几个村民并没有习武,所以速度并不快,他也跟的轻松。
看他们的方向似乎是去村子里的祠堂。
可随着靠近村子深处的时候,他却不由凝重了起来,他经过的每家每户的房子都无比的残旧,看上去就像是已经好几年没有人住过似的。
屋顶的内缝中甚至还挂着厚厚的一层灰和蜘蛛网,窗户上的纱织都已经破裂出一个大口子,角落能看见一只大老鼠。
房梁上挂着的灯笼也早已经烂掉,只剩下一个壳还在顽强支撑着。
细雨在夜色中飘落,湿漉的泥地上印下一行脚印,声音在不大的村子里撞击,啪嗒啪嗒……
前面的几人似乎对这种景象丝毫不意外,或者说根本看不到一样。
过了一会儿后,他们来到了祠堂,这里是整条村子唯一点上了灯光的地方,但也显得最为诡异。
因为此时里面一个个村民提着油灯,从进祠堂开始排成了一列,油灯恍惚的光亮一下下的打在脸上,映出村民们的冷淡神情,瞳孔似乎没有情感,而在祠堂的最里头站在村长。
为了不被发现,徐安便没有跟着进去,而是站在远处默默注视着。
……
道士迷迷糊糊的醒来,忽然感觉到脸上出现一点一点冰冷,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望着天空,绵绵雨滴打在脸上。
可当他想要挪动手臂的时候,却发现动弹不了,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竟然被捆绑地死死的。
怎么回事?
尝试挣扎却发现全身都软绵绵的,当他坐起身来,看见四周站着一个个的村民,手中拿着油灯,光影照在他们脸上显得异常恐怖,就像是一个个恶鬼一般,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
而这里应该是祠堂的天井位置,四周都躺着他的同伴,以及今天扮演诱饵的那些护卫和顾易。
“你们想要干什么?”
可是没有人回应他,一个个的模样和举动看上去就像是在进行什么诡异仪式一般。
渐渐的,护卫们也都醒来,都显得茫然。
道士看着他们的模样竟然有些畏惧,因为他也经历了那个疯女人的场景重现,现在这些村民的冷漠样子就跟梦中所经历的一模一样。
护卫醒来后也嚷嚷着放开,但还是没有人给反应,直到位于祠堂最深处的村长背着手走上前来。
“你想要做什么?难道还要做当年那些事?”道士问道。
村长眼神深邃,看得他心底发毛。
“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村长一说完,其他村民竟然异口同声地跟着说道:
“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
诡异的场景,让在场的人都毛骨悚然,他们这些人已经不正常了!
天井跟祠堂地面有着一定的高度,而村长站在上面,居高临下的说道:“我们本想要放过你们,但你们却敬酒不吃吃罚酒,硬是要追查到底,那怪不得我们。”
“原来我们还想要圈养你们,可奈何周家村粮食不足,所以养不了活人,正好周家村的猪羊缺了食粮……”
话还未说完,道士便呵斥道:“你们这群丧心病狂的人,你们究竟害了多少人!”
村长依然冷漠的说道:“若是你们不死,那死得就是我们,你们不应该怪我们,我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百姓,抗衡不了强大的山妖。
其实一开始我们也很痛心,甚至是心软的放走那些人,而结果就是那群人远走高飞,不了了之,为此我们付出的代价便是自己身边的家人。”
村长越说便越加的激动:“随着时间,我们付出一次又一次代价,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路人无情的离开。我们的求助,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笑话,而你们这些有能力的人却没有想过要帮我们除妖,所以究竟是我们冷血,还是你们见死不救?”
“我们不会再犯下这样的错误。”
道士他们听到后皆是哑口无言,而下一刻村长便淡淡地道了一声,在众多村民中便走出几个彪形大汉,手中提着猪肉刀,跳下了天井。
看到这番举动后,他们才发现这个天井的地面上竟然是黑色的,显然这些都是没有冲刷干净,久而久之留下的血迹。
道士看着众人冷漠的眼色,不禁感叹一声:“所以这就是天道轮回,因果报应……”
“当初的漠视,造就了今天周家村的无情,当体验过人间冷漠,才成就今时的人心腐烂。”
道士脸色不由露出苦笑。
而身边的众护卫看到那杀猪刀皆是恐惧,面对死亡,他们有怒骂的,有放声大哭的,有崩溃走魂的、有磕头求饶的……
无人可以坦然面对,而也有人正在努力的寻求生机,夹杂在众人当中的顾易一头冷汗,目光四处张望,想要寻找徐安的身影,看向门外、屋顶……只要能进来的地方他都扫视着。
而当屠夫跳下天井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大喊一声:“徐兄弟,我在这里!”
“徐兄弟救命!”
一旁的道士和护卫听到后都很懵,这里有人姓徐?还是说有其他人?
顾易哪管其他人怎么想,此时他只是不想死而已。
而那些屠夫举着刀也被顾易这一嗓子吼住了,一时之间村民们都议论纷纷,周家村这点事情可不能传出去,要是人尽皆知,即使没有人过来惩治他们,听到消息的人也会避开周家村,那他们还怎么捕捉人口?
村长闻言后眉头一皱,重新来到天井前吩咐说道:“这些人先杀了,其他人快去村子各处找找看,来几个跑得快的人,先过去马棚那里看守着,没有马匹就跑不远。”
其他村民听到后立马行动,男子们随即便分出一部分踏步准备离开祠堂。
可还没有等到他们走出去时,门口便出现了一道身影。
这身影全身都被破旧的白布做成的衣服包裹着,让人看不清楚模样、身形。
而此时他正闲庭信步的走了进来,仿佛一点也不畏惧祠堂内的这些壮硕男子。
“不用找了,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