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凌云明白过来,“刘大夫,你的意思是夏阳体内还有更多的银针,所以他才未曾好转?”
刘大夫点头,“一定还有,且在关键的穴位上,不然公子不能命悬一线,至于还有多少,在哪里,恕老夫才疏学浅,探不出来。”
大夫说着,举目望向苏瑾下,尊敬地问:“不知姑娘可否看得出来。”
苏瑾下轻而易举看出夏阳的病症是封穴导致,足以证明她的厉害。
苏瑾下轻轻勾唇,“问我不如去问害他的人,具体情况没有比下手的那人更清楚了。”
苏瑾下贴心地指点,对接下来的好戏十分期待。
夏凌云有些犯难,他深知夏阳不学无术,平时招惹的人不少,所以一时根本无从下手,完全想不到是什么人做的。
沈千雪轻轻开口:“要想封穴,第一要懂医,对穴位有准确的认识;第二要会武,否则很难把银针没入身体,封住穴位;第三,封穴是慢慢进行的,这人要能时常接近夏阳。”
沈千雪逐一列出线索。
刘静竹本来沉浸在儿子受苦的痛楚中,突然听到沈千雪的话,脑中浮现出一个人。
“是郝氏!一定是郝氏那个贱人!她会医会武,又是阳阳的妻子,她满足条件!”
刘静竹恨声骂,信誓旦旦地指认。
夏凌云这才发现,夏阳重病两日,都没有看见夏阳妻子郝氏的身影。
“郝氏哪去了?她为什么没来?”
刘静竹面色一僵,随即理直气壮地说:“她前几日与阳阳的小妾争风吃醋,我将她禁足了。”
苏瑾下轻笑一声,只听过小妾争风吃醋被禁足,还未曾听过有主母争风吃醋被禁足的荒唐事。
夏凌云素来不管后宅之事,任由刘静竹一人掌管,此时也不满地瞪了刘静竹一眼。
可他顾不得斥责刘静竹,吩咐下人赶紧把郝氏带来。
如果真的是郝氏做的,那这个女人也太狠毒了,竟敢对夫君下此毒手,真是该死!
而此时,夏阳躺在刘静竹的腿上,满眼难以置信,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是她,她没有胆子害我。”
郝氏,郝秋荷很快被带来了,她穿着一身素衣,眉眼低垂,看着像个温柔的人儿。
容貌绝丽,是个大美人,尤其那身段一等一的优秀。
苏瑾下一个女人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沈千雪有些不耐地将苏瑾下带到远一点的地方站着。
作为堂堂凤主,沈千雪是不爱凑这个热闹的,尤其是别人家的后宅妇人纠葛,但眼下也不适合走掉,只能躲远些。
倒是苏瑾下满眼的好奇,就差给她上茶坐下来细品了。
郝秋荷刚进门,准备给公婆行礼,刘静竹就扑了上去,揪住她的头发一顿扇,“你个贱妇,我管你吃管你喝,让你享受荣华富贵,你为什么害我儿,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郝秋荷抱着头任由刘静竹打骂,却丝毫不曾还手。
苏瑾下瞧着她低垂的眸子里是死一样的安详,无半点波澜。
婆媳二人滚在地上,刘静竹单方面殴打郝秋荷。
夏凌云怒道:“像什么样子,快拉开!”
于是,下人七手八脚地把刘静竹拉开。
郝秋荷从地上爬起来,跪坐着,一副任人打杀的样子。
“真的是你做的!”夏茵茵眼里有不信,但语气很肯定。
郝秋荷的样子几乎说明了一切,她肯定已经听说了夏阳的事,她的态度跟认罪没什么两样。
夏茵茵捂住嘴,难以置信。
“嫂子你一向温柔,我哥哥那么喜欢你,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可以害他?”
刘静竹也跟着骂:“白眼狼啊!”
郝秋荷死气沉沉,连眼皮都没动。
夏阳瞪大了眼睛,想要爬过去却爬不动,他用尽了全身力气,破口大骂:“毒妇,毒妇!枉我爱你疼你,你敢害我,你凭什么害我!”
夏阳开口,郝秋荷终于有所动容,她缓缓抬起头来,望着狼狈不堪的夏阳,突地一笑,但全无笑意,只有凄惨之意。
“你爱我?”
“你爱我,就是在外面花天酒地。”
“你爱我,就让你娘对我非打即骂。”
“你爱我的方式真特别。”
刘静竹笑得薄凉,眼里逐渐含了泪。
夏阳虚弱得反驳不来,刘静竹哪里忍得了儿子被指责,她猩红着眼怒斥,“男人哪有不在外面捏花惹草的,你这妒妇!”
“我是你婆婆,你做得不对,我打骂你怎么了?你就因此怀恨在心,对我儿下这样的毒手,你个蛇蝎妇人!”
“我夏家待你不薄啊,阳阳对你多好,你一个不下蛋的母鸡,我要休了你,是阳阳非不让,你竟还不知足!”
刘静竹哭着喊,十分委屈。
郝秋荷悲伤的面色突然浮出一抹痛苦和狠辣。
“我不下蛋?你根本不把我当人看!是我不能生育我,我明明该有自己的孩子,可他是怎么没的?是被夏阳打没的!我凭什么不能恨,我恨不得将你们全家都抽筋扒皮,给我孩子陪葬!”
郝秋荷彻底被激怒,痛苦地嘶吼。
“我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有父母疼爱,未曾受过半点苦,夏阳说他爱我,对我百般的追求,发誓要让我幸福一生,我信了,怀着一腔热忱嫁给了他。”
“可我得到了什么?呵呵呵……”
郝秋荷凄惨地、疯癫地笑出声来,她指着刘静竹,眸里恨意翻滚。
“新婚第二日,你就立规矩给我,嫌我敬茶来得晚,让我在院子里跪了半日,没有给我半分脸面和尊重,夏阳连个屁都没放,任由我被欺辱,我成为了整个后院的笑柄。”
“新婚未满月,夏阳就在外面玩女人,所有人都在背地里笑话我,我气得发疯,找他理论,他给了我一顿毒打,让我守妇道,莫管他。”
刘静竹豁出去一般,细数遭遇。
“又过了一个月,外面的女人怀着野种来找我,你们让她登堂入室,骑在我头上耀武扬威,只因为她怀着孩子。而我得忍,否则就是我容不下夏家的骨肉,全是我的错,我该被罚,该被打!”
“终于,我也有了孩子,我以为我终于也能挺直腰杆做人了,可他做了什么!”郝秋荷怒指夏阳,眼里的恨意像刀子一样,“他在外面花天酒,醉醺醺地回来,只因为我埋怨了一句,就将我打到流产,再也无法怀孕!”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该死,你们都该死!”
郝秋荷疯狂地叫喊,扑上去要打夏阳,被下人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