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天下午，不过从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听过沈安爸爸的事。”
“说起来，沈安的妈妈也是个苦命人，家里穷，为了给女儿治病，她平时连饭都是吃别人剩下的，就连晚上睡觉陪床，也是靠在床边睡，连个陪床的钱都舍不得出。”向雨想到当时晚上查房的情景，就又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怜悯。
“先天性心脏病，虽说沈安的病情没有到要做换心手术才能存活的地步，但是就目前国内的手术水平来说，成功的几率也是很小的，要做手术，将沈安的病情彻底痊愈的话，就只能去美国。”
“我当时就和沈安妈说过，这手术有八成的几率能将沈安的病情给彻底痊愈，而且是年龄越小做效果越好，最好是在6个月到一岁这个时间段做是最好的，不过去国外看病，费用是肯定低不了的，她当时就说去想办法筹钱，之后等沈安身体情况稳定出院之后我就没怎么见过她。”
“之后见到沈安，是在一年前，那天晚上天很冷，下着雨夹雪，我作为值班医生，正好接手沈安的手术。
那个女人当时就穿着件老旧的棉服，衣服都被雨水淋的半湿了，在手术室外面一边冷的瑟瑟发抖，一边却死死的守在外面，当时看到李秀琴，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眼就认了出来，也许是她给我的感觉太过于深刻了吧。”向雨微微勾起唇笑了笑。
“那沈安第二次住院，住了多久？”安言想了想，问道。
“挺长的，有三个多月吧，当时沈安虽说被抢救了回来，但是其实身体状况并不好。手术后的调养很漫长。”向雨回想着。
“那这段时间，沈安是谁照顾的？”林晓晓问了问。
“是她妈妈。”向雨回答的毫不犹豫，“在沈安住院养病的时候，除了沈安的妈妈之外，我就没见过沈安的其他家人。听她妈妈说，她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只剩下女儿了。”
“我问过她，孩子的爸爸呢？”
“她那时候的眼神，很绝望。她说，她们离婚了，因为孩子的父亲不想给她治疗，其实我也理解，才出生没一个月，沈安就经历了一次手术，在家庭不富裕的情况下，想要去国外做手术将沈安的心脏病彻底根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就算是根治了，后期调养的花费也是不少的，整个过程下来，就算是还算富裕的家庭都能给弄的负债累累，更何况她们家本身就不富裕呢。”向雨叹了口气。
“手术过后的调养，有一部分的钱也是医院里的医生护士给凑的，本来沈安应该是要在调养的差不多之后开始第二次手术的，但是因为医药费的问题，就只能出院了。”
“而且你们应该也不是沈安的家属吧？”向雨的神色很笃定，林晓晓有些诧异的微微瞪大了眼睛。
“您怎么知道的？”
向雨微微笑了笑，“你们如果是沈安的家属的话，也不会专门向我打听关于沈安的事了。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安言也笑了，将手机掏了出来，翻到了珠珠的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女孩子睡在床上眼睛闭着，微微嘟着嘴巴，可爱的很。“您看看这个女孩子。”他也知道这个笨拙的借口是没办法让对方相信的，做医生的，最重要的就是心细如发，对方会怀疑是必然的。
“这是沈安。”只一眼，向雨就认了出来，看向安言，示意他继续说。
“几天前，我在一个小区门口遇到了她，她在找她的妈妈，不过她记得的事情并不多，只记得在医院呆过挺长时间的，于是我就找到了您这边，这次来找您，一是想向你打听一下沈安的事情，二是想问问您，知不知道沈安妈妈的住址什么的。”安言见向雨已经认了出来，就将链接鬼界内网的手机收了回来，普通的手机可不能把鬼给照出人像来。
“走丢了？”向雨有些惊讶。按沈安妈妈紧张沈安的程度，恨不得把女儿背在身上才行，怎么会那么不小心把孩子给弄丢了呢，而且听安言的意思，这都好几天了，就算是走丢了，也应该报了警才对啊。
“是啊，我们报了警，不过暂时没什么消息，所以只能通过其他的途径找找了，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怕沈安的妈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要不然也不会不管孩子。”安言一边看着向雨的表情，一边说着谎话。
向雨微微点了点头，觉得安言的猜测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对方这么疼女儿，为了给女儿治病，听说连老家父母留给她的房子都给卖了。“不过可能我帮不了你，毕竟我和她只是医生和病人家属的关系，不可能知道对方是在哪里住的。”
安言和林晓晓都有些失望，不过能知道些珠珠妈妈的事情，也是很好的。
当下站了起来，安言向向雨伸出了手，“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向医生。”
向雨将收放在安言手上，笑了笑，“你是个善良的人，不过，学生就得有个学生的样子，说话太成熟了可不可爱了。”
安言微微哑然，算上上辈子和这辈子，他也要二十二岁了好吗，哪就算装成熟了。
“我们还有事，就不多打扰您了，向医生，再见。”
临出门的时候，安言将向雨的咖啡钱给付了，怎么说人家好脾气的和他们聊了一整个下午，也没有不耐烦的神色，帮向雨把单买了也是礼貌。
“接下来怎么办？”林晓晓微微打了个冷战，看向安言，现在线索都断了，想替珠珠找到妈妈就更是难了。
“没事，还有其他法子，只是费点时间而已。”安言将脖子上的围巾解了下来，给林晓晓围上。“先回书店吃晚饭，明天得去报道，吃完晚饭就早点回去吧，还得收拾衣服什么的。”
林晓晓是真的觉得冷，安言给她戴上的围巾她还特地多围了一圈，除了眼睛以外，连鼻子都没露出来。
“晚上吃火锅吧？那个暖和。”林晓晓见安言已经有了主意了，就没再多问，开始想着今天晚上的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