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真是疯了!”舒祈安摇着头看她在那不停地抖动。
抖着抖着,她又开始头晕眼花,头重脚轻的身体直直地栽倒下来。
“你又怎么啦?”舒祈安看到她险些栽倒,两步一跨接住了她。
“我、我好……”蓝沁话没说完,身体一软,倒在舒祈安怀中。
“蓝沁、蓝沁……”舒祈安看着倒在怀中的女人,惊恐的叫起来。
蓝沁眼皮微睁,弱弱地说:“安安,我、我没事。”
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烫,他把手放她额头上试了试,这才发现她原来在发高烧,看着地板上的冰块盒子,他总算是明白过来,原来她是想用冰块退烧。
舒祈安把她拦腰一抱,走进房间,连她身上那件被冰水打湿的睡裙也扒掉了,把身上仅着一条内裤的她放在床上,然后给她盖上被子,又去找了些退烧的药喂给她吃,然后用白洒为她擦全身。
看她烧得全身滚烫,舒祈安有些懊恼,真是该死!
早就该想到的,开始她来敲自已的门,一头跌进自已怀中,那个时候她就病得不行了,他还把她推开,还冤枉她是想GOU引自已。
真是后知后觉啊!刚才看到她在厨房的状态,也应该猜到啊,一个大人,谁会无聊到不睡觉去用冰块出来玩?
她肯定是受不了才这会做。舒祈安的心隐隐作痛,自责地为她用白酒退烧,她烧得这么厉害,不管有不有用,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去把厨房的冰块拿过来,他不敢直接放在她额头上,也没用毛巾包,直接把自已的手冰凉,然后再把冰凉的手放在她额头上。
在舒祈安的照顾下,蓝沁醒过来,她看见他眼里的焦急和担心,刹那间,一种久违的熟悉涌上心头,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好想就这样看着他一辈子,可命运就是要捉弄了,偏偏让他们无法走到一块。
也许,这就是一种难言的宿命!
她和舒祈安的缘起缘灭,本就难以把握,更何况她做过那么多伤他自尊的事情?
她根本不配对他说出爱这个神圣的字。
在他眼中,她只不过是一个下贱的浪荡女人而已。
他再次拿起她的小手,用高浓度的白酒给她一点点涂抹,涂了干,干了涂,直到她的手不再发烫。
四下静寂无声,房间里的钟摆仿佛也在这一刻停摆,也许是没电了。
两人就那样彼此凝望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酒的浓烈在房间发酵,浓得化不开两人的凝视,浓得让这种凝视越来越暧昧。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碰触她的唇瓣,一丝亮白从窗户投射进来。“天亮了,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蓝沁开始还以为自已是在做梦,听到他的声音,才知道他是真的在触摸自已的唇瓣,这份感触让她感到特别心安,令她有种晕眩的感觉,满脸幸福地摇了摇头。“不用。我没事了,谢谢你!”
“对不起!蓝沁,是我大意了,没发现你是在生病,还那样误会你。”舒祈安心疼地看着她解释。
“没事。你又不是故意的。”蓝沁执起他触摸的那只手,暧昧的眼神在他脸上流连,她想要好好记住这张脸,很快,他们就要分道扬镳,彼此变成陌生人。
“你现在感觉好些没有?”他连说话都显得有些笨拙。
“嗯。”她把他的手又放在脸上。
“确定不要去医院?”
“不用。”
“那我去熬点白粥给你吃。”舒祈安把他的手抽出来,“你再闭着眼睛休息会,我做好了再叫你。”
“好。”蓝沁跟个听话的乖小孩一样,紧紧地闭上眼睛。
等舒祈安一出去,她的眼泪“哗”一直就流了出来,看来,他还是在乎自已的。只需要证明这点就行,别无他求。
离婚的信念更加坚定了,绝对不能再让安安活在这种永无止境的折磨中。
舒祈安把砂锅洗干净,舀了小半碗米淘洗干净倒进砂锅,等砂锅的水开后,再把米倒进里面慢慢熬着。
看着幽蓝幽默蓝的火,他也说不清道不明了,心底的伤还没痊愈,为什么他可以不再生她的气,不再恨她,居然还用手去触摸她的唇瓣。
难道真不在乎她与顾元柏的事了?
一想到顾元柏三个字,埋藏在心底的伤口又被撕开来,他的目光刹那间充满敌意。
对,不能原谅她!
绝对不能心软,不管她有多可怜,就是不能在最后关头乱了方寸,离婚这件事绝对不能含糊了。
此时不离,以后就没办法离。现在顾元柏有李雪这个替代品,蓝沁是可有可无的角色,如果等他失去李雪后,那蓝沁又会成为他的必须品,周而复始,猴年马月才能扯掉这块让人窒息的遮羞布?
锅里不停地翻滚,他拿着勺子在锅里搅动着,挑衅似地扬高了下巴,仿佛锅里熬的不是粥,而是顾元柏的狼心狗肺。
如果允许,他真想把顾元柏这样的人渣千刀万剐。
本想煎鸡蛋,可想到感冒不适宜吃鸡蛋,他把冰箱里的胡萝卜和青瓜拿出来,切成细丝炒成一个菜。
做好后,他推开门轻声唤她。“蓝沁。”
“哦。”蓝沁心花怒放地应了声。“是不是粥做好了。”
“你是出来吃还是我端进来?”舒祈安的手放在门上。
“我起来吃。”蓝沁一股作气从床上坐起来,“啊,现在舒服多了。”
“那你快点。”舒祈安转身离去,他把厚厚的一叠报纸垫在桌上,再把砂锅端出来放在桌子上,省得跑来跑去舀粥麻烦。
蓝沁梳洗后坐到桌上,刚要拿筷子,舒祈安叫住她,“等等,再吃一次药!”蓝沁瞪着眼,跟孩子般嘟起嘴,双手托腮,有些不情愿地看着他走到面前。“我都没事了,还是不吃了吧?我好讨厌吃药!”
“不行,这药一定得吃!”舒祈安把水放桌子,捏着她的嘴就把药给扔进去了,又端起杯子往她嘴里倒进些水。
蓝沁只好“咕咚”一声连水带药一起吞进肚里,表面上不情不愿,心里却是幸福的,这才是那个关爱自已的安安。
曾经,她是那么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关爱和照顾,享受着他最真的爱意。只是后来,这一切都让自已亲手给毁了。
白粥就着清炒双丝,吃着特别香,她一口气吃了两碗。
舒祈安也喝了两碗粥,他看着蓝沁。“吃饱了吗?”
“嗯。”蓝沁点了点头。“这砂锅熬出来的粥就是特别好吃,以后,你一个人的时候,千万不要只图方便省事,又用高压锅煮粥,跟你说,用高压锅煮粥,一是危险,那蒸汽很容易冲开保险伐,二是煮出来的粥没有砂锅煮出来的好吃。”
“知道了。”舒祈安起身病着砂锅往厨房走。
蓝沁也帮着一起收拾,听到声音,舒祈安转身说。“你坐下休息,我来收拾就行了。”
蓝沁没跟他争,她把碗筷依然放在桌上,反正,她即将离开这个家了,是得让他自已学会收拾一切,以前,她总是嫌他洗碗不够干净,很少让他洗碗。
唉!她叹息一声。
今天过后,她再也不用为这个男人操心了,碗洗得干不干净与她半毛线关系都没有,眼不见为净。
她就要离开这里了,这个家收拾得好不好,也与她没半点关系,正想收拾下客厅的她,把手里的抱枕又重重地扔回沙发。
想想也是,她又不住这里了,乱就乱吧!
蓝沁去房间看了看,又在抽屉里找了几个小玩意出来,一并塞进纸箱里。
收拾好后,她把身份证、户口本、结婚证都带上了,又找了几张一寸相片带上,省得一会又去照相。然后拿着包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等舒祈安。
终于看到舒祈安从厨房出来了,她扬起微笑。“安安,你的身份证要带上,户口本和结婚证,我都带上了,另外再把以前的一寸相片带上。”
舒祈安挑战似的扬起唇角。“真离?你想通了?”
“嗯。”蓝沁点了点头。
舒祈安的眼神犹如两道冷箭射向她。“说好了,一会不要到了那里又临时变卦!”
“不会的。”蓝沁向他挥手。“赶紧去换衣服,准备好我们就出发,早办早好,省得耽搁时间,回头我还得去学校附近租个房子,这些东西暂时先放在这,等我租好房再来搬走,你不会等我们一离婚就把我的东西给扔出去吧?”
“你觉得我是那么坏的人吗?”舒祈安看她这次是来真的了,不管怎么说,蓝沁能这样做,确实让他有些意想不到,他以为她会死死缠住自已一辈子,没想到她会这样通情达理,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蓝沁假装怀疑地挑了下眉毛,仰着下巴望着他。“不算太坏,但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坏。”说完,她把包放在沙发上,飞奔到舒祈安身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安安,我们就要离婚了,抱抱我好吗?”
舒祈安的手臂在慢慢收紧,虽然有些抵触,但他还是乖乖地配合着,牢牢地抱紧她的腰肢,一份难喻的离别情绪在涌起来,他终于忍不住扬起手掌探向她的脸。
蓝沁全身一颤,她没想到他还愿意摸她的脸。
在她脸上轻轻地抚摸,他的指尖熟悉她脸上的每一处轮廓,虽然早就刻在心里,但他还是又仔仔细细地摸了一遍,最后停留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她的眼睛有些湿润,倚在他怀中娇笑。
他还是如从前般,低首看着她,眼底含有无限宠爱。
蓝沁怔然了,心头因此而翻搅不已,她差点就要不离了,如果可以,她真不想离开他,就这样跟他相爱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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