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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桥静静的坐在台阶上望着青天,和风融融,流云如絮,天色蔚蓝温润,一如白地青花瓷。交织着纷飞的石竹与廊下飘零而落的紫藤花,于这夏日艳阳下泛着莹润的光华。

托腮望着天际,心里头奇异的平静。皇后已经醒过来,太子将巫医接进宫,并未查出问题,将人送走。

“小姐,小姐。”明秀在屋子门口清脆的呼唤。

谢桥撤回目光,微微侧首望去,明秀说道:“与姜公子相约的时辰到了。”

“嗯,备马车。”谢桥整理身上的裙摆,默默地回到屋子里。预防疾病的资料,她早年记载在手札上,没有落下在谷中,倒是省下不少事。

她到的时候,姜裴早已等在医馆内多时。

铜雀街的医馆已经修缮好,姜裴指点叶舟布置格局,见到谢桥温润含笑的迎上来:“医馆都差不多弄好,择选个日子便能开业了。”

谢桥晃了晃手中的手札:“所以将你约出来,将字给题好。”

姜裴接过来一看,心中隐隐失望,语气清淡:“你写的?”

“以前在神农谷被罚的时候写的。”谢桥看着叶舟忙进忙出,药童将运来的药材分格放好,取下包袱,将里面装瓶的药丸摆在最上面,还有几盒阿胶。

她要看看阿胶卖得如何,卖得好,她便多做几锅。

姜裴听她的解释,脸上的笑意蔓延至眼角。

谢桥含笑道:“我若有这闲工夫写手札,倒不如自己题字,何须多此一举。”

“是这个理。”姜裴看着她摆得井然有序的药瓶,用作什么用途,都贴在瓷瓶上。“你已经选好日子了?”

“姝儿大婚之后再开业。”谢桥脸上的笑容敛尽,安远侯一死,爵位被收回,秦隐另外置办宅子,奏请皇上将他外放。预备年底成婚的秦隐,将婚期提前,外放前成亲,随后带着容姝一同赴任。

姜裴颔首:“要的急么?”

谢桥自然知晓姜裴是忙里偷闲给她题字,倒也没有诸多要求。“不一定开业前写好,可以写完就成。”

姜裴点了点头,却是没有放在心上。“你喜欢听戏么?西园里请来一位伶人,名角儿,一起去听一听?”

谢桥想要拒绝。

姜裴温和的说道:“西园里只有初一十五开放,里面的茶点是京中有名的,一票难求。”

言外之意,票已经备好。

谢桥方才有求于他帮忙,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自然不好再拒绝。

叶舟直勾勾的看着谢桥,想要她带着一同去参观。

谢桥无情的拒绝:“将药全部都整理好,我回府前会过来一趟。”

叶舟受伤的看着明秀,明秀冷哼一声,跟着谢桥离开。

西园是当年开国功臣宇文将军所建造,他的妻儿在战乱中丧生,一生未再娶。只有一个嗜好——听戏。

对吃食极为的挑剔,网罗天下名厨。

那时候西园并未开放,只是宇文将军私下的产业,能够得到他邀请逛西园,莫大的荣幸。

他卒后,西园便被皇上收回。供皇亲贵胄赏玩,后来因为太奢糜,国库不支,将西园拍卖。后面的东家将园子扩建,对外开放,却是只有初一与十五两个日子,一直流传至今。

西园里亭台阁楼,假山石林。栽种的花树姹紫嫣红,清风吹拂,树树花瓣零落而下。地上铺满红红白白的花瓣,映衬着苍苍绿草,景致盎然。

侍从一路领着几人去往雅间,清新馥雅的香味沁鼻,令人心中舒畅,浑身的疲倦仿佛都消散。

“这里除了茶点一绝,便是园子里的花四季不败,下雪的天来此更美。”姜裴请谢桥入座,撩开袍摆在她对面坐下。“冰茶,温茶?”

“冰茶。”谢桥打量着雅间,布置得格外雅致,独具匠心。这时,中央的戏台子上丝竹缠绵,牙板清响,伶人华服盛装,歌音绕梁。

唱的是严世藩向莫怀古索取祖传玉杯一捧雪,莫怀古连番设计保住祖传玉杯,却尽被识破,最后莫怀古之子莫昊冒死上书,以昭雪父亲不白之冤。

谢桥听得入神,手指打着拍子,一道清雅的声音入耳:“我以为你不喜听戏,请你来西园想让你放松片刻。”修长白皙的手指指着她眼睑下的青影,语气中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许久不曾好好休息了罢。”

谢桥垂目望着白玉杯中的倒影,微微抿唇,这段时日的确是睡得不安稳。

姜裴执起玉箸夹一小块点心放入她的碟盘中:“酥饼还不错,却没有芙蓉鱼美味。”

提起吃的,谢桥来神儿:“来一趟不容易,定要尝尝这芙蓉鱼。”夹起酥饼浅尝一口,入口酥脆而不腻,比起外头的酥饼的确口感上好。

侍从将芙蓉鱼端盛上来,洁白如出水芙蓉,香菇托制成荷花。

谢桥不吃鱼,实在是府上的厨娘做的鱼失去鲜甜。而这道鱼肉质滑嫩,口味鲜美。“的确美味。”

姜裴除掉鱼刺,放入谢桥的碗碟中。

谢桥微微一怔,垂目望着碗中的鱼肉。她与姜裴关系并为熟稔到如此地步,倒有些难以下口。

气氛透着尴尬。

姜裴仿佛看出她的为难,见她搁下玉箸,轻笑道:“我逾越了。”

谢桥打着圆场道:“你定是将我没有吃过的都点了一番,我得留着胃口都尝一尝。”

姜裴眼底的笑容淡去,如何不知她这是顾全他的脸面,默然不语。

“十二月十九我的婚期,这段时间我得准备嫁妆,寒潭寺那边便劳烦你了。”谢桥不禁想起那一日白芷在马车上说的话,无论是误会还是当真对她有意,她都需要摆明态度。

姜裴脸上的笑容尽数敛去,波光潋滟的眸子紧盯着谢桥,目光极为复杂。“他不适合你。”

“你合适?”雅间的门打开,秦蓦负手而入,淡扫谢桥一眼,冷冽凛然的看向姜裴,语气森冷阴寒:“姜公子今日唱的是自荐夺妻的戏。”随意的坐在谢桥的身旁,彰显他的主权。玉白的碗中那似雪的鱼肉,白得太刺目。

“郡王言过其实。”姜裴摇头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秦蓦冷哼一声,不敢苟同:“她已经是我的未婚妻,怎么,姜公子有多少米粮可以抵你的抗旨之罪?”

这番话里,极尽讽刺。

姜裴用米粮与宫中用度换取旨意,而谢桥与秦蓦天家指婚,他对谢桥心生觊觎,便有抗旨的意向。

秦蓦长臂一伸,搭在谢桥的腰肢上,挑衅的看着姜裴:“你的祖母已到不惑之年,姜公子留着家产供养她老人家。莫要痴想有的没的,让她老人家晚年不保。”

姜裴温润如玉的面色顿时阴沉如水,冷声道:“郡王莫要管在下的家务事,先将你府上的祸患解决干净,莫要让人在你心上捅一刀。”姜裴优雅的起身,目光落在谢桥的身上,薄唇缓缓的上扬,带着几分讽刺:“到时候花落我家。”

秦蓦满面冷肃之色,浑身仿佛被冰雪笼罩。

谢桥见他们明刀暗箭,争锋相对,头隐隐胀痛。随着她起身,二人同时看向她。

“天色不早,我先回府。”谢桥径自越过秦蓦,带着明秀离开。

谢桥坐上马车,马车缓缓的行驶。

倏然,车帘微晃,一道黑色身影入内,沉水衣香盈满马车。

谢桥看都不曾看一眼,侧头望着繁华喧闹的街道。午后的阳光正艳,刺得眼睛睁不开。放下帘子,他冷峻的面孔映入眼帘,心中的怒气并未消散,谢桥视而不见。

秦蓦看姜裴不顺眼,未赐婚前心生龌蹉,抢夺谢桥,他无话可言。

如今赐婚之后,他还如此,如何不令他着恼?

他们相谈甚欢,如利刺扎进他的心头,言词举止间未曾考虑到她。

“他对你不怀好心,日后离他远一点。”秦蓦带着商量的口吻,可话却是强硬的不容她抗拒。

谢桥能够把握住分寸,所以才会明明白白说出她的婚期。她选择秦蓦,自然不会有二心。

可一想到他变态的占有欲,谢桥叹了一声:“你怎么会在西园?”

长公主病重,他该是在府中。

秦蓦冷哼一声:“我来逮人。”

谢桥懒得理他。

“请人听戏。”秦蓦淡然道。

谢桥白他一眼,来西园本就是吃饭听戏,说与没说并无区别。疲倦的靠着车壁,阖眼假寐。秦蓦将她揽入怀中,枕在他的腿上。一头青丝蜿蜒垂落而下,铺散在白色的绒毯上,宛如华贵绸缎泛出的淡淡幽然光华。

秦蓦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只觉得心头升起极为微妙的感觉,望着她清丽脱俗的面容,一时有些出神。

谢桥动了动身子,调整姿势,沉沉地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暮色深沉。侧头望去,对上他深邃的双眸。嗅了嗅,支起身子,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美食,疑惑的说道:“不会冷么?”

仔细一看,桌子上各式各样的鱼,一阵天旋地转,秦蓦已经将她抱着坐在桌前。夹起一块鱼肚子上的鱼肉挑刺放在她的碗中:“你尝尝。”

谢桥嘴角微扬,他的小心思她如何不知?夹起一口放在口中细嚼,与西园里的鱼不相上下:“不错。”

“你喜欢,待会将厨子带回府中去。”秦蓦细心的替她挑刺,看着她吃赏心悦目。

心中暗斥姜裴不安好心,日后定要严加防范。

谢桥拒绝道:“不必,吃多了腻。”

“嗯,我且先留着,反正用不了多久你便住到郡王府。”秦蓦嘴角微扬,心里默默记下她这句话,心想着吩咐蓝星多寻几位名厨到府中来,轮流做给她吃。

谢桥询问道:“长公主的身体如何了?”

“老样子。”秦蓦请玉倾阑给长公主诊脉,油灯已尽,服用过神农谷的秘药,定是谢桥喂她服下,已经尽力了。

长公主病,药石无医。

他虽想母亲多活几年,可命数已定,强求不得。

谢桥闷声说道:“我一个多月前跟着燕王见到过她,与你提起过那个妇人,我给她药,她一心求死,并未服用。原来可以多活几个月,如今我是不敢保证。”

秦蓦记起那时候谢桥与他提过,并未放在心上,哪知她口中的妇人是他的母亲!

“不必自责,你尽力了。”

谢桥心中陡然升起无力感,那时候她强逼着长公主服下去,也不必如此愧疚。

吃了半条鱼,再也吃不下去,谢桥望一眼已经渐黑的天色:“我去看她一眼。”

秦蓦带着谢桥去往长公主的院落里,瑾姨与百香在身旁伺候。

“容小姐,公主头发脱落厉害,您可有办法?”瑾姨眼睛红肿,见到长公主的一瞬间,她心里十分激动、感恩。长公主手腕上的佛珠,她猜到是谢桥给戴上,心中相信这是缘分。

她们主仆两都是被谢桥遇见,也都被她救一命。

“那是药的反应,没有办法。”谢桥望向床榻上陷入昏睡中的长公主,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没有寺庙里见时的苦闷,显见得心情很好。

百香跪在地上哭求道:“容小姐,您可有法子缓解长公主的痛楚?”

谢桥的脸色陡然冷沉,目光冰冷如锥刺的射向百香。她以什么身份求她?

长公主是她未来的婆母,有办法还需她一个丫鬟来求?

显得自己多刻薄、自私!

秦蓦皱眉,冷睨百香一眼,对谢桥说道:“我送你回去。”

谢桥点头,跟在秦蓦身后离开。

长公主缓缓睁开眼,目光望着内室空荡荡的门口,方才的话她都听在耳中。

秦蓦的确太在意谢桥,这并非一件好事。

视线垂落在怔然跪在地上的百香,清新妍丽,眼角垂泪,楚楚动人。阿瑾的为人她十分清楚,对她调教的人也极为放心:“百香,明日起,你去伺候郡王的饮食起居。”

百香呆愣的看着长公主,一时反应不过来。

瑾姨踢她一脚:“还不快谢恩。”

百香知晓长公主在抬举她,心中又惊又喜,连忙磕头谢恩。

若没有长公主这句话,瑾姨在也就罢了,瑾姨一旦离开,她也无处可去。如今将她安排到郡王的身旁,她往后也算有出路。

——

兴乐宫。

明帝从福宁宫而来,坐在龙椅上,龙案上一封信引起他的注目。

刘公公看着那封信,心中吃一惊,他与皇上寸步不离,这封信他们离开兴乐宫的时候,可没有看见在书案上。

明帝从刘公公的神色中瞧出他并不知情,拆开信,瞳孔一紧,里面的字,赫然是他为王时的字。

内容更是触目惊心。

刘公公见明帝面色铁青,垂目盯着鞋尖,大气不敢出。

明帝早已不是当年的少年,镇定心神,仔细一看,信封里透着淡淡的墨香,显然是刚写没有多久。

那么,必定是临摹而成!

谁?

究竟是谁临摹他的字!

而且将他当年写给属下的信件内容一字不差写出来。

当年一手构陷镇国公的事,纷沓而至的涌入脑中。心中极为的不安,像是旧事重现。

箭头直指着他!

屁股下的龙椅,顿时发烫,坐立难安。

“当朝谁会临摹?”明帝靠在龙椅中,目光灼灼的盯着信,似要凿穿,揪出凶手!

刘公公凝神想了片刻:“伯爷的一手草书写的极佳,丞相的楷书更是了得,卫尚书的行书到出神入化的地步。”顿了顿,深吸口气道:“皇上,您忘了,他的临摹更上一层楼,真假难辨。”

明帝目光凛然,看了半晌,将信扔给刘公公:“烧了。”

刘公公双手接过,扔进火盆中焚烧。

明帝拿出卫韫写的奏章,上面写着的字,侧锋走笔,一蹴而就。

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习性,他落笔着墨稍浓,而那封信亦是如此。

可他为何将临摹的信呈递在他的龙案之上?亦或是他留着证据,日后用作要挟他的用途?被人发现之后,呈递给他以作警醒?

无论是哪一种,都令他心中惶惶。

在他的兴乐宫来去如入无人之地,如何不令人惧怕?

“刘顺,你派人盯着卫韫。”明帝下达命令,吩咐他加强对各个府中的监视。

“是。”刘公公领命退出去。

“等等,郡王府可有消息?”明帝最不放心的是秦蓦。

刘公公心一沉,半晌,方才道:“奴才听闻长公主回府了。”

这个消息宛如一道响雷劈在他的耳畔,震耳欲聋。嘉善回来了?她不是死了?如何又回来了!

她想做什么?

“何时得知的消息?”明帝撑在桌沿的手,青筋鼓动,狰狞可怖。

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秦蓦他又想做什么?嘉善明明已经死了,怎么会活呢?若是活着,早该回府里来,何须等到此刻?

定是秦蓦虚张声势。

一定是!

莫名地,他心中却是信了。

“郡主进宫告知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已经被马车去郡王府!”刘公公谨慎的回答。

“秦玉?”明帝觉得荒谬,长公主未死,秦蓦必定知道她活着会掀起多大的浪潮,定会瞒下消息,秦玉为何还会进宫透露嘉善的消息?

刘公公点头,他也琢磨不透秦玉的心思。

明帝突然不敢轻举妄动,秦玉或许是被秦蓦授意呢?转念,他记起秦玉听从安远侯的话,置秦蓦于死地!福宁宫中的一番话,倒像是刻意说给他听,所做的种种,都说明秦玉想要秦蓦死。

明帝哈哈大笑:“既然皇妹未死,朕应当去见一见,以表兄妹情意。”目光晦暗莫测,只拢在袖中的手,微不可见的颤了颤。

刘公公心领神会,立即准备出宫事宜。

——

明帝见到长公主的一瞬,浑身如被定住一般,难以挪动半步。

比他小五岁的皇妹,甚至比床榻边上的太后都要苍老。

双目无神,瘦骨嶙峋,将死之象。

如临大敌的明帝,心瞬间落下来,她说话都困难,如何翻供?当年卫韫从她手里夺走了证据,害怕她还有留后手,便没有对秦蓦下手。如今看来,倒是他多虑了!

当真有后招,只怕她回来的时候,迫不及待的动手,哪里会快死还无动静?

“皇妹,你未死为何不早日回来?母后因你而早早白了头,双目哭得视力不佳。如今看见你这模样,母后与朕不知该多痛心!”明帝双目通红,真的是一副兄妹情深的模样。

太后见状,心中稍稍安慰,皇帝只怕也悔改了。“嘉善病得说不出话,进气少,出气多,没有几日活头。你快下旨给她请天下名医,让她活过哀家。哀家再也无法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

明帝道:“容华呢?请她给皇妹医治。”

“容华说最多活三个月,可你皇妹一心求死,强行留住一口气,虽是都有可能……”最后几个字,太后说不出口。

明帝心中松一口气,叹声道:“朕,这就下旨。”

长公主张嘴想说话,开口却是发不出音,急的泪水滚落下来,摇头阻止明帝下旨。不等明帝回话,一口气没有喘上来,昏厥过去。

明帝目光微闪,叮嘱瑾姨好生照顾长公主,劝着太后回宫。

心中彻底打消长公主给他带来的威胁。

太后伤心欲绝的说道:“哀家只有你们几个子女,一个腿断,一个命将绝。三儿已经在封地十五年,你们兄妹几个感情当年极好,让他回京见嘉善最后一面。”

明帝目光一暗,老三绝对不能回京。

太后恨声道:“你要哀家死了,才许他回京!还是,打算将他关在封地一辈子!他断了一条腿,对你没有威胁,哀家求你了,临死前见见你们兄妹几人!”

明帝妥协了,冷声道:“朕,允了。”

——

卫韫同样得知长公主还活着的消息,关在书房内闭门不出。

秦氏敲门,将晚膳送进去:“老爷,发生何事了?”

“长公主没死,回来了。”卫韫一脸颓然的靠在椅背上,他杀了她,如今回来是报仇么?

啪——

秦氏打翻手上的食盒,面色苍白的说道:“老爷,她……怎么可能还活着?消息无误?”

卫韫摇了摇头:“我已经找人确认,的确活着,当年被做法事的一个和尚救了。”

“那怎么办?”秦氏对卫韫的事一清二楚,长公主一旦揭发,焉能活命?

“你是她的小姑子,你去找她试探一番。”卫韫做下决定。

秦氏心中后怕,哪里敢去?

“她暂且不敢对你做什么,你不去,我们全部等死!”卫韫厉声叱道。

秦氏连忙应下,当即去往郡王府拜访。

而这时,卫韫派出去的人过来回禀道:“老爷,府里头新增了人。”

“谁?”

来人指着天。

卫韫面色骤变,天——天家,明帝!

他也做贼心虚,怕了么?

所以,派人监视他,事发推他出去顶项?

卫韫满头大汗,只是长公主,他并不后怕。若是明帝也动了心思,他不得不做打算。

立即将垫在桌子脚的一本书拿出来,从里面拿出两封信,当年明帝写给他的密信。他防患未然,一直收下有朝一日当作保命符。

如今,派上用场了么?

卫韫贴身放着,一颗心稍微落定,出府去寻西伯昌。

却不知,去往郡王府的秦氏,被扣留下来。

他的一举一动,也随之被监视的人,上禀明帝。

——

随着将蜀王从封地召回的旨意发出。

秦蓦寻上谢桥,吩咐她尽快将东西挖出来。

谢桥心中也焦急,不知寻什么借口再次进镇国公府。

这时,容姝挽着一个包袱进来,谢桥愁眉苦脸的模样逗乐她,掩嘴轻笑道:“遇上烦心事?”望着木架上撑开的嫁衣,上面只绣成一半,蹙眉道:“你要尽快将嫁衣制好,还要替你夫君做几身衣裳。”

谢桥惊诧的说道:“还要做衣裳?”一脸苦恼的说道:“我的嫁衣都是半夏绣的。”

容姝不赞同的说道:“女子的嫁衣都得自己亲手做……”记起谢桥自小在乡间长大,摇了摇头,温柔的说道:“收尾之后,你自己缝几颗珠子,也算你做成。”

谢桥撑着下颔道:“我快要出嫁,需要祭拜母亲?”

“可以去祭拜。”容姝将包袱递给谢桥道:“我出嫁回门之后,便要离京。到时候定无法参加你的婚礼,提前将添妆的给你送来。”

闻言,谢桥眉宇间陇上淡淡的清愁:“我只有你一个好友,如今你出嫁离京,我又是孤身一人。”

容姝鼻头微酸,摇了摇头:“你身边有许多关心你的人,郡王对你很好。”语气里透着淡淡的艳羡,秦隐对她相敬如宾,只是娶一个妻子,一个照顾孩子的继母,对她并无半点男女之情。

谢桥苦笑一声,轻声说道:“明日去镇国公府。”

容姝惊讶道:“这么快?”

“你马上要成亲,哪里有空闲陪我一同去?”谢桥挽着容姝的手,请求道:“姝儿,你帮帮我。”

容姝心头一软,答应了下来:“母亲早已不许我出府,明日你去与我母亲说一声,她会同意。”

谢桥当即带着容姝去二房寻柳氏。

柳氏听闻是祭拜李氏,立即答应,却是嘱咐不许容姝在外逗留。

容姝忙不迭应下。

翌日一早,谢桥与容姝便去往镇国公府。

容姝敲开朱漆大门,老叟见到二人,嗓音苍老的说道:“二位,上回祭拜过,如今还不到时日。”

容姝将备好的酒递上去,粉面含羞的说道:“还请老伯通融,我与姐姐将要大婚,想要见一见故人。”

老叟心中惊异,但是并未得到上头的指示,不敢轻易放人。可大婚祭拜,实属特殊。酌情说道:“二位等一等。”朝门内看一眼,便有一人悄无声息的离开。

谢桥与容姝等了几刻钟,方才被老叟放入内。

二人直接去往寒烟亭,紧盯着她们的视线,这一次并没有离开。

谢桥心中焦急,就怕暗中之人一直盯着,这样她便无处下手。

恐怕她无缘无故来镇国公府祭奠亡母,令人起疑了。

不敢有任何的异样,谢桥跪在墓前祭拜李氏,拿出厚厚一叠抄好的经文,一页一页的烧。

直到她烧完,那道视线还一直在盯着她。

如果这次空手而归,下次断然进不来!

不行!

谢桥心里焦灼,心神不宁的起身与容姝去往寒烟亭。斜睨第三根柱子,在这里挖东西,的确太引人注目。

容姝狐疑的看着谢桥,不知她为何没有离开。

望着茫茫荷花池,谢桥心思微转,接过容姝手里的篮子,凑在她的耳畔飞快的低语几句话。

容姝面色大变,转瞬恢复如常。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采几片荷叶。”谢桥高声说道,快速的下梯子,翻越过栏杆,伸手去摘靠得近的荷叶摘下,朝容姝喊道:“我摘到了——”

“小心——”容姝惊呼。

“扑通——”

谢桥坠入荷花池,只见暗处闪出一道身影,跳进荷花池去救谢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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