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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欢轻轻的，轻的不能再轻地喊了一声。
同时，用了屏蔽符。
声音只有她和郑然听得见。
郑然一怔，旋即扯唇一笑，“谢师妹在喊谁？哪位真人在这？”
说着，他还望四处望了望。
谢欢，“做戏到现在就可以了，大可不必再演下去。再演下去的话，只能算是画蛇添足。”
郑然嘴角微微往下一沉，没有说话。
谢欢见他不吭声，目视着前方，又道：“真人大概不知道，在祖庙幻境里，我是最早醒过来的，也看到了其他人的幻境。”
郑然面色一变。
瞥见他的变化，谢欢轻笑道：“不巧，我也看到了真人的。”
这也是谢欢走出幻境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解除其他人的幻境的原因。
通过幻境，她可以看到所有人的内心深处。
包括‘郑然’的。
一开始，郑然的气息，就让谢欢觉得很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但她和穹阳真人相处不多，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
但在幻境中，她看到穹阳真人内心深处的幻境，是被邱云偷袭，身受重伤逃离，而后又被冤枉的场景。
在那场景里，穹阳真人面临两个抉择，其中一个是，杀回去，诛杀邱云，洗刷冤屈，另外一个是，找到真相，再回去为自己洗刷冤屈。
当时穹阳真人在纠结之中。
而幻境一直在蛊惑他，让他选择第一条，甚至送了一把刀给穹阳道人。
但，穹阳一直没选。
当然也是因为，魅灵把幻境戛然而止，停在了那里。
但在现实之中，谢欢知道，他选得是第二种方式。
所以才迟迟不回，放任邱云在外冒充葛青。
经过那幻境，谢欢自然认出，郑然就是穹阳道人。
到了这个地步，郑然——也就是穹阳道人，知道否认已无用，便用回自己的嗓音，“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其实我很想知道，穹阳真人如何变成了郑然的，而真正的郑然在哪儿？”
谢欢偏头看着穹阳，笑盈盈的。
她记得，天师府的人，在核对名册时，都特意调查过各人的身家情况，核查无误之后，才会准许进入本次斗法大会。
这样也就说明，‘郑然’这个人，本是真实存在的。
只是不知道，怎么变成了穹阳。
“这件事说来话长。”穹阳微微摇头，不愿意详说。
只说是有人帮忙，让他顶替郑然的身份，进入天师府，而原因，一来是让他调查清楚邱云一事，二来是他们也怀疑，道门中，现在有人不怀好意，图谋不轨。
在邱云身份被揭露后，穹阳更觉得，道门内不安全，便一直蛰伏着，查找可疑之处。
谢欢挑眉，“那之前在魁首彩头的法师剑里放纸条的人，也是真人？”
“是有人帮忙准备的。”穹阳抿了下唇。
谢欢，“是哪个帮你顶替郑然身份的人？”
“嗯。”
“他是谁？”谢欢追问。
穹阳摸了摸眉毛，顿下道：“徐山易。”
“徐真人？”谢欢有些意外，“竟然是他？”
谢欢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徐真人。
她迟疑了片刻，又道：“那方才他说那一番话，有没有可能是说给我们听的？”
穹阳偏头看她，“你怎么会这么想？”
“徐真人实力不低吧？我们都能够听到他说话，他会听不到我们一群人走过来，那么大的动静？”
穹阳默了一瞬，“有可能吧。”
“真人与徐真人是老相识？”谢欢忽然问道。
穹阳无奈地一笑，“什么老相识不老相识的，说得忒奇怪。不过我确实与他相识的早，认识二十多年，交情素来不错。”
“所以在当初遭遇邱云重伤陷害后，你逃出来，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徐真人？”谢欢猜测道。
穹阳没有否认。
谢欢大概拼凑出穹阳道人遇到被陷害的事情之后的行动轨迹。
他跑去天师府，找了徐真人帮忙，暂时藏身于天师府。
谁也不会想到，穹阳一个被说叛教的人，敢有胆子，藏在正道领袖，天师府的地盘下。
正所谓灯下黑，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
再之后，斗法大会，徐真人不知道做了什么，怎么说通了郑然，让穹阳顶替他的身份，混入参比的年轻弟子中，伺机而动。
那方才徐真人的话，很可能在无声透露着什么消息。
上清宫的尊者们……会是元苦吗？
谢欢正琢磨着那句话，一行人，已经赶到距离徐真人等不远的地方。
谢欢只能暂时打散屏蔽符，将这件事暂时从脑海里摒除。
徐真人和几位天师府的弟子，在这时，也已经看到了谢欢等人，他面上并无多少惊讶之色。
更坐实了谢欢之前的猜测，兴许徐真人，早就知道他们回来了。
看到他们回来，更惊讶的是方才那位随行，伴随徐真人说话的，蒋高功。
蒋高功惊讶地望着他们，“你们怎么现在出来了？其他人呢？”
显然，蒋高功等人，并不知道他们在新福村内发生了什么。
说起其他人……
侥幸还活着的众人，面色都有一瞬间的低沉。
蒋高功一看便知道出问题了，急道：“问你们话呢，其他人呢？！”
“都死了！”开口的是杨通。
杨通低低的说完，猛地抬起眸子，瞪着蒋高功等人，“他们都死了！你们难道不知道，新福村里是什么情况，会不会死人吗？现在来问这些，有意思吗？”
蒋高功早就觉得危险，但现在听到杨通说，其他人都死了，蒋高功还是不由得变了脸色。
“都死了……？”
他下意识地看了下还活着的人数。
大约……死了三分之一。
“是啊，都死了！还不是拜你们所赐，弄出来什么祖庙幻境，害死那么多人，现在你们满意了？”
经过杨通那一嗓子，其他人也跟着发泄起来，指责着天师府的人。
以往斗法大会，从来不会安排这些难度级别的事儿。
何况，是对小年轻来说，杀伤力最高的幻境。
最狠的，不过是人心。
蒋高功着急地看向徐真人，“我就说吧，我就说吧，这样是不行的，太危险了！”
“道门里，本就步步杀机，熬的过来是本事，熬不过来是命数，你们何必在这怨天尤人？”徐真人冷淡地看了一眼所有人。“如果觉得害怕，大可现在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