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电梯关上后,便急速下行。
程令时看着邬乔,失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是什行为?”
邬乔沉默,随后小声说:“旷工。”
哟,还知道呢。
“当着老板的面旷工,”程令时视线依旧落在她身上,语气没了方才的气急,变得不紧不慢起来:“胆子还挺啊。”
“公司规定,故旷工三次者,直接开除。”
邬乔勾了下手指,眼睛望向程令时,带着一丝商量的口吻问:“所以老板,我以请假吗?”
“请假?”程令时没想到她玩起了先斩后奏这套。
邬乔直言:“有人很不开心,我得去哄。”
她得去哄他呀。
这句出乎程令时料之外的话,让他心头一软,方才被激起的一腔冰冷,此时再次慢慢消融。
“你也知道,我有多珍惜我的饭碗,”邬乔他的嘴唇没像之前那抿的笔直,似『露』出一丝笑,趁胜追击道:“但是这时候,你比工作更重要。”
“所以老板,你以准许我半天假期,让我去哄一下,站在我面前这不太开心的人吗?”
程令时这次彻底笑了起来。
他轻声说:“允许。”
正好到了负一楼,两人直接出了电梯。
边往他车子走,邬乔边问道:“你想去哪里?”
“不是你哄我吗?今天你决定。”程令时侧过头,一副你今天说了算的态度。
邬乔直接伸手:“车钥匙给我。”
程令时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放心的递给她。邬乔直接坐上驾驶座,将车子开出地库。刚出去之后,她说:“车子的音响在哪里,调一下音乐。车程还挺长的。”
很快,车子里响起悠扬的歌。
“你要是觉得累,以先歇一会儿。我来开车。”邬乔说。
程令时扭头看着她,她车子确实开的很平稳,他问道:“什时候学的开车?”
邬乔:“一暑假的时候,你放心吧,我车技真的很好,我还代驾过呢。”
程令时嗯了声,实他还有很多想要问的。
但他又知道一切,知道她这几年是怎度过的。
不知不觉间,程令时好像真的累极了,跟邬乔说了几句话,便闭上眼睛睡着。
概过了一小时,邬乔将他叫醒。
程令时睁开眼睛,为他的头歪向车窗的位置,第一眼就看了不远处码头上的渡轮,他愣了下,就听身侧的小姑娘说:“我们得去坐船。”
“坐船?”程令时轻声说。
邬乔声音有兴奋:“我们时间正好,离这班船,还有十分钟开船。”
他们现场买了船票,跟着他人,一起登上轮渡。
为是工作日,旅游的人并不是很多。
很多人看起来更像是工作,当然也有小情侣,但看起来多是学生。
他们上船之后,程令时低头看着船票上的目的地,嵊泗列岛。
当轮渡缓缓驶向远处,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跟在城市里呼吸到的不一,带着微咸的空气,海风拂面而来。
今天的天气很好,湛蓝天空万里云,映衬着海面都是一片碧水。
轮渡往前行驶,在水面划过白浪,浪花翻腾。
望着不断翻滚的碧波,似乎真的将心底的沉重一点点卸去。
程令时并非擅长发泄的『性』格,应该说他从小就什都喜欢藏在心底,哪怕受了再的委屈,从来都是所谓的模。
况且如今年过三十,更不能像轻狂少年那,遇到事情,吼一通。
此刻他站在轮渡栏杆旁,周围『潮』湿海风扑面而来,似乎真的慢慢吹散他心底的沉闷。那积压在心底,早已是陈年旧岁的伤痕。
他并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时刻,而且对于他的人生而言,今天这件事根本不算什。
两人到了岛上,邬乔一路拉着他。
她对这里并不是很陌生,居然直接将他带到悬崖上。
他们一路开车又坐船,抵达岛上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夕阳西下的时候。
遥远天际线,是海面与天空的交接线,天空并不再是纯粹的湛蓝,傍晚时分出现的火烧云,像是打翻的调料盘,赤红、橘红交织成一团,漂亮而又热烈。
连海面都褪去了冷『色』调,被染上一层赤橘『色』调。
两人站在悬崖上,听着底下海浪,一边边拍打着峭壁。
“我上学的时候,第一次班级秋游就是来这里,”邬乔眺望着远处,那次是她第一次看海。
在看的一瞬间,即便是她都忍不住想,难怪那多人的愿望是看一次海。
连邬乔都没有免俗。
“对不起。”突然身侧的程令时说道。
邬乔转头,一脸茫然:“怎了?”
“之前答应过你,要带你看海的,”程令时看着她,认真说道。
邬乔在这一刻,彻底愣住。
她一直以为只有她一人,是那眷念着过去。将旧时光里发生过的事情,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
为太过喜欢,所以从不曾忘记。
那属于他的记忆,虽然被刻藏在心底,从未宣之与人前,未曾告诉过任何一人。
那回忆,仿佛在岁月里的摩挲下,凝结成一颗又一颗珠子。
被她小心翼翼珍藏着。
她一颗都不愿丢掉。
就连他曾经答应过她,要带她一起看海的约定,邬乔都清楚记得。
但她从没想过,他也还记得。
一时间,她眼眶红润,眼泪险要夺眶而出。
于是她立即转头望着远处天际,拼命睁着双眸,死死盯着,眼睛一眨不眨,让眼泪如何都不要掉下来。
“邬乔,我……”程令时想要开口解释。
别是在看她如此情态,他就知道,她心底还一直记着,甚至这能早已经成为了她心底的一根刺,也是未曾跨过去的遗憾。
邬乔却打断他:“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对于我而言,你是从来不是应该跟我说对不起的人。”
你是对我而言,最重要的存在。
她黯淡而苍白的年少时光,为他而亮了起来。
“我们不要再提过去的事情了好不好,勇敢的往前看,不要被过去所羁绊住。”
孩清亮的声音,响彻在耳畔,似乎也拂去了他心底的阴霾。
天际夕阳柔和的光亮,笼在她的脸上。
那束光也同照进了他的心底。
*
两人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家。
邬乔回到家里,洗了澡之后,还在响着下午的事情,那跟程令时长有像的男人是谁,又究竟发生了什事情。
不过她没有问程令时,然也不想问了。
至于此刻回到家中的程令时,从洗手间里出来,用『毛』巾一直擦头发。
随后他进了书房,打开电脑。
当他登入邮箱之后,打开已收邮件的那一栏,全部都是同一名字。
wuqiao。
他用鼠标将邮件往下拖,好几年,上千封的邮件来往。
不知不觉,他以t的身份陪伴了她这多年。
终于程令时打开了新邮件,在键盘上开始敲击。
邬乔也没想到,半夜会收到t的邮件。为手机上就有邮箱app,所以只要有新邮件过来,会在第一时间收到通知。
她打开后,在看发来的邮件内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t:【我在上海,想跟你一面。】
邬乔盯着屏幕上的邮件,看了又看。这是五年来,t第一次提出,想跟她面。
面?
从网络上最熟悉的陌生人,变成线下以面的关系?
这念头一在邬乔心底出现,她就摇头。
于是她小心翼翼回复:【为什?】
t:【想你,非得有一理由吗?】
如果说第一封邮件,还没让邬乔多想。如今新的这封邮件,让邬乔愣住,她仔细看着邮件,她本不想多想,但是这封邮件的口吻又让她不得不多想。
邬乔微咬着唇瓣,犹豫了半晌。
终于她还是下定决心,回复了过去。
原本程令时在发完邮件后,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回来,他拧开后坐下,一边喝水一边去点收到的邮件,心底还想着这姑娘会怎回复己。
直到他看她回复的邮件,嘴里还未来得及咽下去的水,险吐出来。
wuqiao:【t,对我而言,你是最重要的朋友。这多年来,你始终给予我帮助,让我成为更好的人。我一直很感谢有你的存在,但是我还是希望我们最好能保持纯粹的朋友关系。现实中的面非我所愿,谢谢你能理解。】
程令时也将这封邮件,来回看了两遍。
看到最后,连他己都笑了。
所以他这是被发了好人卡???
别是那句‘最好能保持纯粹的朋友关系’,所以不是她之前在别人面前说喜欢他的时候了?
这时候程令时才发现,己好像被带入了一误区。
那就是他以为邬乔真的喜欢t。
但实这姑娘就是,拿他当了挡箭牌,随手敷衍别人。
所以那天她为什撒谎?
除非是为她有不得不撒谎的理由,比如她如果说了实话,会被在场的人猜到。
他还清楚的记得,那问题是
——喜欢的人是怎认识的?
当拨开『迷』雾时,哪怕真再荒唐,那也是真。况且这件事好像看起来也并不是那荒唐,毕竟他不也是喜欢着她。
于是程令时毫不犹豫,又发了一封邮件。
邬乔也抱着手机,虽然是随刷着坛,但是心里一直存着事情。
直到邮件通知从手机顶端出现。
她立即点开,赶紧看里面的内容。
t:【所以你有喜欢的人吗?】
啊?
邬乔原本心底还抱着一丝侥幸,还想着不会吧。虽然现在网恋确实是挺多的,听起来也不是多离谱的事情,但是之前t从未对她表示一丁点的异常。
这怎……
邬乔再次咬唇,绞尽脑汁的想,该怎回复呀。
终于她小心打道:【有。】
当她打完字之后,咬咬牙还是点了发送。
那边的程令时本以为己已经够冷静,能面对她发送过来的一切消息。
但再次打开邮件时,他还是有种不知该怎形容的,奇妙又荒唐的感觉。
wuqiao:【有,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邀请我去他公司上班的那人吗?也就是我现在的老板,实他是我认识很久的哥哥,我喜欢的人就是他。】
邀请她上班的人。
现在的老板。
认识很久的哥哥。
要是一条件对上了的话,程令时还能说一句,能是他,也能不是他。
但是足足三限定条件,都跟他完美匹配。
他再不怀疑,邬乔说的这人就是他。
所以这次究竟是她的真心话,还是又一次被拉出来挡箭牌的说辞?
深夜的书房里,程令时一人坐在椅子上,突地笑出了声。
他这工具人还真是好用。
一次也是他。
两次居然还是他。
程令时干脆问道:【你真的喜欢那人吗?不会是为他对你好的缘故?就像你说的,他总是在关键时候帮你,或许你能是崇拜?或者是感激?】
邬乔本以为,己发过去之后,t应该不会再回复。
没想到这快,他又回复了。
等看到邮件,邬乔有种了语的感觉。
难道她会分不清喜欢一人的感觉吗?
况且她不是刚喜欢上程令时,她从很久之前,就喜欢着这人,他不在时,心心念念的想着他。
甚至傻乎乎的在网上查询过,怎才能考上哈佛学。
虽然后来发现,那不过是己的痴心妄想。
邬乔:【喜欢和崇拜,我分得清,喜欢和感激,我也分得清楚。我以清楚告诉你,我是真的喜欢他。】
或许是为网友的关系,不像在现实生活中,她从不敢轻易将对他的喜欢说出口。
这多年,知道的人也只有一郝思嘉而已。
他早已经住进了她心底的神祗中,容不得有半分的诋毁。
这次t终于没再回复,邬乔也松了一口气。
但是心底也有忧伤,只怕她以后再也没办法跟t这毫负担的处了。
原本对于她而言,t是她倾诉的对象,是一值得依靠的朋友。
即便他们从未过面,但只要他的邮件出现,就带给她比的安心。
如今只怕这份安心,要远离她而去。
邬乔虽然遗憾,却也奈。
她在感情上,除了对程令时犹豫之外,对他人从来都是果断拒绝。对方一旦表现出好感,邬乔都会直接说清楚。她不想让别人误会,也不想耽误对方的时间。
惜这次的对象是t,她心底终究还是不舍。
*
邬乔第二天去公司,顾青瓷还问她昨天怎突然离开公司。
她只能随便找了理由。
顾青瓷小声说:“我还以为你是跟老一块出去的呢。”
不过她打量了邬乔,关心道:“你怎有点儿黑眼圈啊,是不是没睡好?”
“嗯,有点儿失眠,”邬乔『揉』了下脑袋。
昨晚t的那几封邮件,还是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她一向作息规律,昨晚居然失眠到一点多才睡着。
虽然她不喜欢t,但失去一这多年来的足以称为她精神导师的朋友,邬乔确实还是有难以接受。
她知道男之间没有纯粹的友情。
之前t没有任何表示,她以毫不顾忌的将他当成己的朋友。
现在只怕一切都变了。
到了晚上,为组里之前一项目需要修改,家都在忙这件事,一时间都没下班。一直到了十点,邬乔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是邬飞扬的名字,有奇怪,还是接通。
刚一接通,就听邬飞扬说道:“姐姐,你能现在去找一下我姐吗?刚才她给打电话,说需要十万块钱,问我有没有,要的很着急。”
“十万块钱?”邬乔震惊:“她要这多钱干嘛?”
邬飞扬:“我也不知道呀,我也没有这多钱。而且她电话里声音很,好像还有什人在吵架,我怕她出事。”
邬乔深吸一口气:“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姐,你小心点。”邬飞扬奈说。
邬乔:“嗯,我知道,你别管了,交给我就好。”
邬飞扬本来也不在上海,这事只能交给邬乔去处理。很快邬飞扬从微信上,将地址发给了邬乔。
她立即用地图搜了下,应该是一间酒吧。
附近还是酒吧一条街。
幸亏邬乔的工作刚完成,所以她立即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公司。
旁边的顾青瓷听到她打电话的内容,忍不住关心道:“乔妹,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得先走了,我改好的图已经上传到工作群里了。”
顾青瓷赶紧拦住她:“我看你电话里提到了钱,真没出事?”
“邬乔,有事儿跟我们说一声,”高岭状,也说道。
邬乔笑了下:“真没事,待会程工要是问起我,就帮我说一下,说我有事先走了。”
“你有什事?”程令时正好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顾青瓷赶紧说道:“乔妹好像家里出了点事。”
邬乔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从办公室里出来,她急忙走到他身边,说道:“程工,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现在以先离开吗?”
“你知道我要问的不是这,”程令时垂眸。
邬乔奈,只得小声说:“是我堂姐遇到了点事情,我得现在去处理一下。”
“嗯,走吧。”
邬乔听到这句话松了一口气,她刚转身,身侧的男人跟了上来。
她扭头望着程令时,对方坦然说:“你觉得我会让你一人去处理?万一遇到危险呢。”
邬乔抿了抿嘴,原本想要说不用他陪同的话。
也到了嘴边却没说出来。
程令时让邬乔直接用手机导航,两人开车前往,为过了交通高峰期,晚上的街道并不算拥堵。
半小时,两人就赶到了那酒吧。
邬乔直接给邬慧的手机打电话。
但是对方一直没接,两人只能进酒吧里找,是找来找去,都没找到人。
“要不直接报警吧?”邬乔找了两圈,还是没找到,忍不住说道。
程令时冷静说:“她是成年人,这短时间没接电话,还没到失踪的时间。”
也就是警察概是不会管的。
毕竟也没证据,她现在受到了危险。
邬乔心底奈,还是忍不住找了起来,终于在她又一次拨打电话后,那边接通了。她着急道:“邬慧,你在哪里。”
“邬乔,”那边声音突然响起来,但是离开的有点远。
听起来好像手机,并不在她身上。
邬乔立即问:“你在哪儿呢?”
那边直接说了一地方,好在这地方离酒吧不算远。
开车几分钟就到了,但到了地方,邬乔就觉得这应该是鱼龙混杂的地方。连她都惊讶,上海还有这的地方。
整条街道都是各种各的铺子,霓虹灯一亮,交织成一片五颜六『色』的灯光海洋。
邬乔还是打开导航,才能找到这地方。
程令时走在她前面,终于两人来到一烧烤店口。上面写着‘新鲜烤鱼,一条99’的灯箱,正放在店铺的侧面。
店里的墙面上贴着一整面菜单,旁边还有一水箱,看起来是放鱼的。
至于另外一边羊肉串炉子,一直没停下来。
即便已经晚上十一点,店里还有两桌客人。
看起来是正常的店铺。
邬乔心底稍稍松了一口气,或许邬慧只是跟人起了点小冲突,没什事儿。
她刚这想着,烤鱼店旁边的那条幽深乌黑的巷子里,响起了叫卖声。
“艹,臭□□从后跑了,还没拿到钱呢。”
“别跑,让老子抓到你,你就死定了。”
直到邬乔听到一熟悉而凄厉的声:“我妹妹已经带钱来了,你们还想干嘛。”
“你妹妹带来了,你他妈跑什。”
是邬慧的声音。
邬乔再也顾不得巷子黑暗,直接往里跑。
程令时一时没拦住,赶紧跟了上去。
巷子确实很深,一直到尽头,邬乔才看几男的把一生堵在那里,只染着黄『毛』流里流气的男人,伸手不停打在蹲在地上的生头上。
“你他妈不想赖账,你跑什?就你长了两条腿,信不信老子把你的两条腿敲断了。”
蹲在墙角抱头的生,一直在哭。
邬乔看到这一幕,怒道:“你们干嘛?”
这巷子的尽头没有刚进来的地方那黑,不远处一盏昏黄的灯光,照亮着这边。
“关你屁事,老子跟己朋友闹着玩呢。”黄『毛』又伸手拍了下蹲着生的脑袋:“朋友,你说是不是呀。”
但是一直蹲着的人,此刻抬起头,在看清楚邬乔的脸,哭的声音更:“邬乔,快救我,邬乔。”
“哟,原来是认识的人啊,这就是你妹妹?”黄『毛』饶有兴趣的在邬乔的脸上打量。
最后『色』眯眯说道:“没想到比你漂亮多了呀。”
邬慧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说邬乔比她强。
但此刻她也顾不上这多,哭道:“邬乔,邬乔。”
“钱带来了吗?”黄『毛』直接问道。
邬乔看着他们,一边说话,一边默默拿出手机,“她到底欠你们什钱?”
“这人,弄丢了我们的东西,居然还想跑。”
邬慧这会邬乔来了,毫不犹豫说道:“他们冤枉我,给我下套。那条项链根本就是假的,他们还冤枉我,是我弄丢的。”
邬乔闭了闭眼睛。
她就知道邬慧认识的这三教九流,准没什好事。
没想到连这low的骗局,她居然都能遇上。
“好,报警吧,要是她弄丢的,我们一定赔偿。”邬乔直接说。
对面的人好像被逗笑了,他直接说:“小妹妹,你跟我闹着玩呢。你要是没钱,那你别淌这趟水了。就让你姐去借『裸』贷,还钱给我们好了。”
“我不要,我不要。”邬慧声吼道。
按照邬乔跟邬慧的关系,她是绝对不想管对方的事情。
但伯和伯母把她养了那,不管他们是否有过怨言,她是那家里长的。邬乔实在做不到眼睁睁看着邬慧,沾上这种事情。
现在网贷陷阱重重,一旦惹上,很多人都是背负着几十万上百万的债务。
“行,不就是十万。我给你们,不过我没带那多现金,转账行吗?”邬乔认真问道。
对面居然想了下,直接同道:“行,赶紧的。”
邬乔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们也不是什穷凶极恶之徒。
就是一群不成气候的小混混。
邬乔冷笑,一旦她转账,这□□勒索的证据就有了。
谁知蹲在地上的邬慧却说道:“你们根本就是在敲诈我,那条项链哪里值十万。”
“你闭嘴。”邬乔气急。
但是面前的黄『毛』却好像回过神,他望着邬乔:“我说你他妈该不会是想转账之后,再去警察局告我敲诈吧?”
邬乔简直在这一刻,语到极致。
这就是有猪队友的感受吧。
她冷静说:“我不会,你们不会想要赔偿,我给你们赔偿,人我带走。”
“臭□□,还敢说没有,我他妈看你是……”黄『毛』唾沫横飞,一张嘴仿佛臭的如同十年没刷的厕所。
只是他这一句话没能骂完,为旁边的程令时毫征兆的出手。
一脚直接踹在他胸口,直接把人踹出去了老远。
旁边站着的几小弟,都被这一幕愣住,没等他们反应,直接几步上前,将躺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人,从地上又拽了起来。
这次黄『毛』跟他面对面,这近的距离,黄『毛』眼睁睁看着这一张英俊清冷的脸『逼』近己,本来以为这男的从了之后,一直站在这边没说话,肯定是怂包。
是邬乔随便找过来,凑数充场面的。
现在他整人像是垃圾袋般,被提溜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身高差了半头都不止,程令时低头望着对方,那双浅褐『色』的眼睛不再温柔平静,盛满戾气,随时都要溢出,望着黄『毛』的眼神也如同在看什脏东西。
“你刚才骂谁呢?”程令时声音暗哑。
随着一声呵问出口,黄『毛』整人直接被撞到了身后墙壁。
脑袋直挺挺撞上去的声音,沉沉的闷声,让周围站着的人都觉得痛。
“我『操』,你们还愣着干嘛呢。”黄『毛』终于记起来,己是带了人的。
而原本光站着看的人,也终于记起来,己跟谁是一边。
几人冲过来,程令时脸上也丝毫没有表情。
刚才程令时的狠劲儿,这人都看,他们又不是什亡命之徒,顶多就是街头巷尾让人讨厌的混混。
连□□这称呼,都配不上。
所以他们哪怕冲上去,心底还是有点儿畏惧的。
于是反而占据上风的是程令时,看得出来,即便面对三四人,他依旧游刃有余。直到身后那人看管的黄『毛』,不知从什地方『摸』出一根棍子,居然直冲着程令时。
邬乔看,在喊着小心的同时,直接扑了过去。
但她也不是全然没准备,她将手里紧紧握着的防狼喷雾,直接对准对方。但是没想到这黄『毛』在喊之余,棍子也跟着甩了过来,一阵风扑面刮了过来。
邬乔本以为己要被结结实实打到,是她却在最后一秒被拉到了一怀抱里,程令时关键时刻将她拉到己怀里。
但他为躲避不及时,棍子直接打在了他肩头。
他立即疼的闷哼一声。
但是对方的棍子也落到了地上,邬乔的防狼喷雾,还是喷到了他的脸上。
这会儿黄『毛』一直在哀嚎。
邬乔捡起地上的棍子,直接对准他劈头盖脸的打了起来:“就你也敢打他,他的手要是出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而在这时候,熟悉的警铃声,终于响了起来。
这帮混混还想跑,但是警察已经及时赶到。
邬乔手里的棍子也落了地,她立即到了程令时身边,紧张的抓住他的手臂:“你的手没事吧?”
“没什,”程令时脸上的痛楚已经消失。
邬乔却不想放心,还是说道:“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你的手不能再出事了。”
这一句话,终于让程令时抬头。
他望着邬乔:“你知道我的手……”
“那年你是不是为受伤,才没有赶回来我。”邬乔仰着头问他。
程令时没想到,她居然都已经知道了,他低声说:“我不是故失约的。”
“我知道,我知道,”邬乔的眼泪,实已经下来了。
从知道真开始,她就白,当年他并不是故失约。
他知道承诺对于她而言,有多重要,知道她曾经被亲生母亲辜负,再经不起一次失望。所以当他从病房里恢复清醒时,第一句问的就是,现在什时候。
当得知已经是三天之后,程令时拼了命要打电话回来。
是陈嫂去了一趟邬家,邬乔已经再次离开。
之后,陈嫂不管去几次邬家,都没再过邬乔。
邬慧这会儿也终于站了起来,邬乔哭了起来,小声说道:“邬乔,对不起。”
“你知不知道,他是建筑师,手臂对他来说有多重要,”邬乔恶狠狠的望着邬慧,这是她第一次,对邬慧用这狠厉的口吻:“要是他出事了,你和那人,我一都不会放过。”
邬慧被她吓得,一字都不敢再说。
她这恶狠狠护着他的模,看的程令时有怔住。
但放完狠话后,邬乔的眼泪一直在落,看得程令时都要叹气。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来的,你以后不要再为我受伤了,”邬乔的责已经彻底将己淹没,她一直道歉:“我不应该连累你的。要是你的手,还是为我受伤。”
程令时连声喊道:“邬乔,邬乔。”
他喊着她的名字,终于在最后一刻,紧紧握着她的肩膀。
他俯身望着她,“我没事,还有不要一直说对不起了。我应该庆幸我今晚陪你一起过来,要不然我怕会发生让我这辈子都追悔莫及的事情。”
要是她真的此受到伤害,他一定会后悔。
幸好,这次他依旧在。
他伸手将她眼角擦掉,柔声说:“好了,别哭了。”
周围是各种嘈杂的声音,停在巷子口警车尖锐的鸣笛声,还有警察呵斥几流氓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昏黄『色』的路灯照着这一切的发生,仿佛要将眼前的场景,置身在一部不真实的旧电影里。
他们两安静站在一处。
仿佛与周围这混『乱』的一切隔绝开来。
直到旁边的警察喊道:“那边那两位,你们也跟着去一趟警局吧。”
“抱歉,”程令时微『露』歉的看着喊话的警,问道:“以稍等我两分钟吗?”
程令时垂眸,喊道:“邬乔。”
听着他喊己的名字,邬乔抬起头,但在撞上他视线的那一刻,她的心脏没来由的重重一跳,仿佛感觉要发生什。
“本来我想找好时机,结果找来找去,好像一直在错过,”程令时眸『色』极沉,浅褐『色』眼眸仿佛正慢慢流动着漩涡,要将她深深的吸进去,“所以我不想再等了。”
这次他的声线不再是那种慵懒,什都不在的腔调。
反,这认真而低沉的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
“不用对我觉得抱歉,不用觉得连累了我,这一切我都心甘情愿,”程令时依旧还盯着她,这一刻她仿佛连眨眼的动作都要忘记。
为她怕己一眨眼,就要错过他说的话。
程令时微微俯身,语气是从前所谓的认真:“为我喜欢你。”
待他说完这句话,在众目睽睽之下,凑近邬乔,轻轻吻住了她。
纵使兵荒马『乱』,他亦法抑制这汹涌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