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屋子人除了兰齐朵就她最年长,她不拿主意,其余几个就是心里有想法也不会说什么。
图平思索了一会掰着指头算:“陛下说京中五品官员以上的家眷都有资格出席的,奴婢大概算了一下,这几乎每个人家中都有嫡子嫡女的,有的就算家中没有嫡子嫡女但是侄女之类沾亲带故的肯定也回来,少说也得有三百人吧?”
后面这个吧一听就是有点不确定的语气,兰齐朵今生一点都不爱交际,如今想到这么多人堵在自己面前,登时头大如斗。
还是小图乐提醒道:“殿下,如今咱们不管怎样,得先把帖子的形状和颜色确定下来吧!其他的自有管事们去统计人数。”
“这话说的也是,闯到桥头自然直,咱们一样一样来。你们几个丫头也别闲着,都想想咱们用什么颜色什么花样。”
她见兰齐朵似乎有开溜的架势,登时有些嗔怪的说:“这明明就是跟殿下有关的事情,殿下为何如此不关心?”
说的兰齐朵心虚不已,只好又倒回来了!
好在有人解救她,有小丫鬟在外面脆生生的报道:“殿下,夏侯将军差人送了一封信来,那随从说要亲自面见殿下。”
“知道了,本宫这就去!你做得很好。”
兰齐朵带着小图喜迫不及待的对图平说:“平姐姐也听见了,本宫如今有事,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几个了!”
话音刚落人就跑到院子里了,图平跺跺脚,只好带着其余几个人来研究这花样子。
出了院子还没等兰齐朵松口气,小图喜就拍着胸口说:“幸亏奴婢机灵。跑的快,不然就要被抓壮丁了!”
反倒惹的兰齐朵笑弯了腰。
主仆两个去了会客厅,就见一个有些面生的少年站在那里,见到兰齐朵来了,张嘴就说:“这位姐姐可是公主殿下身边的?您长得真好看。”
这嘴巴甜的,小图喜绷着一张脸说:“放肆!这是我家公主殿下!”
那小少年吓了一跳,赶紧跪下来磕头到:“奴才不认得公主殿下真颜。冒犯了公主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你起来回话吧!”兰齐朵见他一脸天真烂漫,就问了几句话,然后才说:“今日怎么不见丁胜过来。你家主子什么时候这么有礼了?”
那小少年仍然跪在那里,一脸天真烂漫的说:“我家主子说丁大哥目标太明显,但是没人认识我,就叫我来了。”
兰齐朵心下了然。夏侯翼看来又被人盯上了,不过这股幸灾乐祸的倒是怎么都压不住。没人比兰齐朵更能知道,这在外面野惯了的人,如今龟缩在那么一点点小空间里无法出门有多憋屈……
兰齐朵见他年幼,不仅叫小图喜赏了他几个银锞子还把那杏仁糖给他抓了一把。少年欢天喜地的下去了!
兰齐朵边走边拆开信,看完了就递给小图喜,几个丫鬟里面小图喜胆子最大。若是云嬷嬷在这肯定要训斥她打探兰齐朵*了,她却光明正大的问兰齐朵:“殿下。夏侯将军都说了什么?不知道他的手好了没有?”小图喜生平最遗憾的事情是,跟夏侯将军见过那么多次面但两人从未交过手!
小图喜这样没大没小兰齐朵也不在意,哪怕牛气冲上天去了,那也是自己惯的,这一点上她跟康泰子还有太子真不愧是一家人!
“你总是这么关心夏侯将军要不一会将你送到他跟前,给他做个贴身丫鬟吧,想必本公主送的人他也不会有多大意见!”
这话本就是调侃之语,小图喜如何听不懂。
“殿下要真是宠着奴婢,那就等下次夏侯将军来咱们府上的时候,您让奴婢跟夏侯将军打一架!”
说到打架她两眼都放光了!
兰齐朵笑了几声不说话,她心思却飘得有些远了。
夏侯翼在信中解释了为何那天他收受伤之后一直没有过来的原因,却不是兰齐朵以为地那样萎靡不振,而是他们夏侯家的事情有了新的进展。
自从知道张氏跟夏侯林之间的腌臜事,夏侯翼真是恨不得提把刀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好祭奠自己的父亲在天之灵。
但那只是原来,现在夏侯翼有了想要得到的人,想要守护的地方,人有了弱点,就不可能那样不管不顾了,他按捺下心思,让人一寸一寸的找,终于有了蛛丝马迹,在张氏卧房里发现了那地道就在桌子底下。
兰齐朵就想果然是心思缜密,若不是夏侯翼一寸一寸的翻地板,根本就不可能发现那看起来平平常常摆放着茶壶茶杯,或偶尔几盘水果点心的桌子底下竟然别有洞天。
不过一般人谁会想到一个寡妇竟然会给我放里面挖地道呢!还是一个高门大户的寡妇,这种人家一般注重脸面,稍有不慎就是不得好死的下场……
夏侯翼在信中事无巨细,将所有的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甚至都有一点啰嗦,他连自己每顿饭吃了什么都跟兰齐朵宝贝了一下,迟到好吃的东西更是加一句:“若有机会,末将定当请公主殿下尝尝这美味。”
兰齐朵本来很是恼怒那一天的事情,觉得夏侯翼此人气量狭小,没有男子汉该有的稳重成熟,因此那一日跟梁王还有太子妃说话就有些脱口而出了,此时再回头看自己,兰齐朵也有些赧然,她跟夏侯翼其实半斤八两,只不过她脾气坏想说什么就是什么,夏侯翼那样黯然离开未尝不是心中不是滋味了,自己说了让人伤心的话还不准让人有想法,何其霸道不讲理!
骑在马上迎着烈烈的风,兰齐朵脑子里不期然想到夏侯翼最后几句话:“殿下心中自有一片他人不可触碰的逆鳞,父亲、兄长、侄子、嫂嫂亲人们各占一席之地,而翼在这天地间却唯独殿下乃是唯一不能放弃的,殿下有要拼命守护的人,但谁人守护殿下,翼,唯殿下一人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