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湖南道县屠杀惨案
电话挂断后,张子健依然站在那里,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他在听到了阮玲死亡的消息后,在那一瞬间,似乎所有的声音都听不见了,长期以来一直在飞速运转的大脑,突然进入了一片空白。
就好像是一个整体的机器,突然有一半的零件停止了运行,导致了整个程序都产生了瘫痪。不论张子健是否承认,阮玲在他的心中不光是一个以他为中心的下属,而且还是一个重要的心灵支柱,阮玲的死,让张子健突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这种孤独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从此以后,在这个世界上,他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让他毫无防备的展现出真正的自己的人了,也正是因为阮灵的死,让他彻底了隔绝了那个他真实的自己。
当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能够让自己对其说出真话的人,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
张子健在原地伫立良久,身子晃悠了一下,险些栽倒下去,一名警卫员跑过来扶住了他,他立即用一种带着杀气的眼神看向那名警卫员,那名警卫员吓了一跳,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过了一会儿,张子健眼神中的杀气慢慢隐去,渐渐露出一种难以琢磨的笑容,
有点像那种心理变态的杀人恶魔,他看着那名警卫员,自言自语的笑着说道,
“别怕!一切都还没有结束,一切都不会结束,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是的,有做不完的事情,一切都来不及后悔,也不允许后悔,走吧,我们去做那些还没做完的事情!”
这些话他似乎在说自己听,说完,他一边诡异的笑着,一边走上了停在大院门口的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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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个星期以前,安德烈突然接到一个从意大利谍报组发回来的情报信息,派去辅助阮玲执行任务的月神救世党死士,全部被光照普世党下属的国际特事武装联盟剿灭,阮玲被杀,林晴顺利产下沈傲的后代,这个孩子目前在安娜的手中,接下来她准备带这个孩子回到中国。
安德烈在接到这个情报后,沉默了一会儿,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要启用这个人去击打沈傲的软肋,于是他命人将代号斩龙的许梦涵叫到了自己的身边,这个表面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姑娘,身上却笼罩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阴冷的气息。
她刚刚出席了一场在北京cbd中央商贸区某家高档私人商务会所内举办的高级宴会,参加宴会的都是当今社会上各个行业领域的名流,有政府高官,商业巨头,甚至是各国大使馆的外交官员,而这些人,都是她们拜撒旦教的分支光明姐妹,进行精神俘虏的目标。
不论这些人类有着多么光鲜亮起的外表,对于撒旦来说,他们都不过是一个个人肉罐头,一个个用简短的寿命,装载一个灵魂从一个罐头到下一个罐头里的*容器。
因此,不论在宴会上,有多么多金的商业名流,来到许梦涵的身边,对她一掷千金万金,香车宝马,她都只不过是微微一笑。
有人问她,你想要什么?
她说,我要的你给不了。
又有人说,你说出来听听,不论你要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我就能买给你。在北京,就没有我办不了的事情。
她微微一笑,右脚脱掉一只高跟鞋,用脚尖磨蹭着男人的身体,幽幽的说,
我要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人,都经历与我同样的痛苦,我要让鲜血染红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我要所有人都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还要控制所有人的灵魂,让1967年湖南道县的大屠杀再次重演,你能办的到么?
问话的人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美丽的高冷的容颜,和洁白小巧的脚腕,这个充满了诱惑的女人,让人浑身冒着冷汗,不寒而栗。
此时此刻,在安德烈的私人会所办公室里,她穿着一系黑色的坦背长裙,冷艳的黑色高跟鞋,鲜红如血的嘴唇,瀑布般的黑发垂过双肩,她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指尖夹着一根白色的女士香烟,哪还有一丝的当年追在沈傲屁股后面的林家女孩儿之感?
安德烈看她一眼,笑着说道,“你真漂亮!”
许梦涵淡笑说道,“一副被不同的化学燃料涂抹后的肮脏皮囊!”
“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我们通过肮脏的*释放罪恶的*,将撒旦降临的阶梯,直接插入到每一个贪婪的人类的心脏。让邪恶的种子,寄生在他们的新房,最后长成婆门琐夜娜修罗之花,人性本来就是丑陋和残忍的,它需要点燃和激发,看看他们在露出真实的本性后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安德烈问道,“你从天照神宫又加入撒旦教,就是为了制造人类的阴暗面吗?”
许梦涵说道,“不,我是为了让他们脱掉虚伪的面具,激发出他们的本性,不是制造,是还原。”
“为了什么?”
“复仇!有些滴着鲜血的历史,不会因为屠杀而被掩盖,更不会因为无知而愚昧的时代而掩埋,所有的拨漏人皮显现出丑恶心灵的人,都应该得到报应,仇恨不会因为时间而暗埋,即使当年犯罪的人以死亡躲过一劫,但是还有他们的后代子孙,我要他们在人性的丑恶中永远的沦陷,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许梦涵一边说着,脑海中不禁再次浮现出那些鲜血淋淋的画面…..
1967年,夏天,湖南道县。
那是暴雨骤来的前夕,沉闷的空气中颤栗着紧张和惶恐。横贯道州盆地的潇水河已失去往日的明净与轻快,不堪重负似地喘息着缓缓向前爬去。
河流上漂浮的不是渔舟,也不是裸露着古铜色皮肤的排客佬,而是一具具浮肿的尸体∶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的*着,有的仅剩下丝丝缕缕挂在身上;有的被铁丝反绑着双手,有的骨骼折裂,肢体残缺,饥饿的鱼群已把他们曾经生动的脸啃得乱七八糟。河面浮动着一层暗红色的油腻。
河水流经县城道江镇。寇公楼旁,当年北宋贤相寇准曾经吟咏“野水无人渡,孤舟竟日横”诗句的古城墙头,一群孩子竞相点数着河面的尸体,比试眼力。
突然,他们看见一具女尸漂过来,怀里还紧紧抱着个尺来长的婴儿……
在岸边观看的孩子们“轰”地一声吓散了。
县城周边的各个村落的院墙上,到处是“斩尽杀绝黑四类,永保江山万代红”的囗号,到处是“贫下中农最高法院”的杀人布告,整个道县以及周边地区完全处于红色恐怖之中。
在城郊乡下,村囗渡头,一切行人过往的地方,岗哨密布。荷枪实弹或扛着土制武器的民兵,日夜盘查。稍有动静,他们便攥紧大刀或拉动枪栓,喝问∶“干什么的?”“什么成份?”于是查看路条、搜身、盘问,稍有嫌疑便捆起刑讯。
这里的一切外界消息往来,被封锁的水泄不通,各个自然村、生产大队、人民公社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一个他们认为伟大的事业,杀人,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屠杀!
一个思想被错误的理解,放在一群无知的人类身上,会泯灭他们的灵魂,点燃最阴暗的一面。他们像是一群鳄鱼一样,血猩的味道一旦散播开来,便一发不可收拾,想要在这样的群体当中生存,你就必须杀掉自己的良知,扼杀掉对生命的认知和敬畏,然后融入他们的集体,
开始,杀人!
杀什么样的人呢?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杀少数的没有抵抗力的人,只有杀这样人,才会增强杀人者的勇气,让他们找到杀人的快感,这种快感是无法抑制的,一旦爆发,就会吞没人性,前提,是无知的人性!
一个村落的生产大队院门前,一群民兵和贫下中农,手中握着大刀,火铳,梭標,土炮绳子,铁锤、镐头、等简陋的武器,围在一起,在他们的面前,跪着几个“阶级敌人”,
“我们究竟有什么罪,为什么要杀了我们,我们要见*….”
“求求你们,你们是人,不是畜生啊!”
“杀!砍掉黑五类的脑袋,他们的心是黑的,把他们的心都挖出来。谁杀的多,谁就多领工分,谁不杀,谁就是反格命!”
一个民兵队长喊了一声,所有的村民都红了眼睛,他们像是一群饿狼一样一拥而上,大刀和镐头挥舞间,将那些“阶级敌人”的脑袋、胳膊全部砍了下来,有的直接被活着开了膛,人群散开后,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手里握着一颗还连着血管组织的心脏,傻傻的问道,
“这血疙瘩,咋是红色的?不是黑色的?”
一个农民轮着手中的大锤,砸着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的脑袋,用呵斥的语气说道,“傻驴蛋子,你眼睛瞎啦,别瞎说话,队长说那是黑色,那就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