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的高尔夫性能优越,汽车很快就开上了福银高速。黎昕一路从没有下过一百码,今年春节长假高速公路依旧免费,今天大年三十,路上的车虽不少,但绝对没有形成拥堵,所以我和黎昕前行的还算顺畅。
过了甘肃平凉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我和黎昕在服务区简单的休息了一番。上车前我主动要求黎昕在后面休息一会,我可以负责开车。
黎昕很放心的坐进后排,我进驾驶室开车。高尔夫的操控性颇佳,开这种车对我没有多少压力,我一路保持这一百码上下,我心知赶路也不急于一时,安全才是王道。
打开汽车里的CD,黎昕给里面装的还是那张陈奕迅的专辑。
在陈奕迅缓慢富有磁性的声音中,我一路开车向前,黎昕没有一会就已经安静的睡了过去。
过了平凉的这段高速有许多隧道,我因为来来回回走这段路近百次,所以还算熟悉。一个接一个的隧道我谨慎小心的穿过,很快就到了固原,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高速路两边偶尔才能看见大红灯笼里罩着春节的氛围,远处不时有烟花腾空。
我忽然感觉生活中的美好并不是很少,只要能静下来来细心观察,唯美的东西还是不少的。正如此刻我在大年夜的高速公路上听着陈奕迅的《好久不见》,车窗外是一片被积雪覆盖了的农田,远处的夜幕中不时有焰火腾空,我身后有黎昕安静的呼吸声。
黎昕显然很放心我开车,她一路都没有醒来。或许是今早她为了准备早餐起的够早,或许是年底她工作繁多确实累着了,她恬淡的睡在后面,让今夜的我从心底升起一种特别美好的感觉,这种感觉是我和唐晓云在一起这么多年都不曾有过的。
大概夜里十一点的时候我们到家,这时候黎昕早已经醒来,她坐在后排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擦干车床上的雾气,不时将眼睛靠近车床看着外面的风景。
“这就是你长大的地方么?”黎昕坐在后面开口问我。
“对呀,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这里有我的亲人,有我的同学和朋友,只是这些年很少回家,渐渐的都疏远了不少,我小学的同学中也只有我一个没有结婚,最早结婚的那个女生儿子都上二年级了!”我说。
“还有这么快的!”黎昕感慨到。
“我们这边的风俗,女子一般结婚都比较走,在我们这里像我这个年纪还没有结婚的几乎找不见了!”我解释道。
“那你可要好好努力哦!”我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黎昕,她朝着我吐着舌头笑。
“可不是么,但这事情要看缘分,急不来的!”我说。
“你也相信缘分?”
“信,怎么不信!”
“那你说咱两算不算有?”黎昕问。
我只是干笑了两声没再说话,事实上,很久之前我就感觉我和黎昕的相遇分明就是缘分,可是经过上午的事情,黎阿姨说的那些话,我忽然发现其实我和黎昕根本就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正如郭栋说的那样,我似乎根本就配不上黎昕。
将这个关于缘分的话题绕过,我和黎昕又聊着我们这地方风俗的事情。
宁夏是回族自治区,回民占人口比例较大。我将一些道听途说回来的回民的生活习性说给黎昕听,她听的跟入迷了一样,不时的还感慨一下这个民族的神秘和伟大。
我的同学中有不少回民,上学时条件艰苦,每逢回民的大型节日,我没少吃回民同学带到学校来的特色美食。
西安的回民街也是回民的聚集地,黎昕定然也去过那里。只是在西安这么多年,我总感觉回坊里的回民和老家这边的回民有些不大一样,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民街近些年成为旅游景点之后,这里的商业气氛随之变的浓烈,使我感受不到回民的淳朴和圣洁,或者是其他一些我无法理解的原因。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我们到家,我将车停到自己院子外面,随后和黎昕一起下车。
老家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夜里不关大门的,此时正是大年夜,家里大门敞开着,大门码头两边还挂了两个特大的红灯笼。前些年这事情都是由我动手,今年定是老爸一个人张罗的。
码头上的对联是出自老爸之手,我从不否认我能写一手还算能看得过去的字,全都是拜父亲所赐。
老爸是十里八乡知名的书法人,前些年乡亲们经济不宽裕,每年春节都是拿了红纸过来找父亲写对联,等我上了大学,偶尔有人找父亲帮忙,父亲总会让我代笔,他说我深得他书法的精髓,那时候我会脸不红心不跳的接下这个任务。这几年经济条件稍好,很少有人再用现写的对联,大都是在街面上买一些成品对付一下。不过父亲依旧保持着多年前的习惯,他总说自己写的对联才喜庆,有年味。
推开正屋进门,老爸靠在沙发上看春晚,老妈早已经睡熟了。
房子里除了电视机的声音外静悄悄一片,若不是茶几上摆了不少瓜子花生干果一系列,我甚至看不出这是新年夜的家里。
或许是因为我没有按时回家,二老也觉没了过年的心思,该有的节日气氛一点都没有。
老爸看见我进来从沙发上坐起,他呼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急忙打开客厅中最亮的灯,问我这么晚是怎么回来的。
他极为客气的将黎昕让座,说大老远辛苦了姑娘。
父亲又去床上推了推父亲,他极为大声的说:“快起来快起来,冯唐回来了!”
母亲醒来后缓慢的从被窝里爬起来,我走过去站在老妈跟前问:“这还不到十二点,你怎么就睡了?”
“趴床上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老妈解释着从床上下来,看见黎昕的时候笑的嘴都有些合不拢,她又急急忙忙的又要炒菜做饭。黎昕拉着老妈的手道:“阿姨您不用麻烦,我们在路上早已经吃过,明天我再品尝您的手艺,冯唐说您烧一手好菜,在西安的时候天天念叨!”
老妈谦虚了半天,但黎昕依旧没有拦住,她又去厨房忙活,不一会端上来一盆水煮排骨!
老家过年向来丰盛,家家都离不开牛羊肉,过个年不吃个百八十斤那都不能算过年,整个正月里每顿饭都不离肉,吃不完的肉还可以做成肉臊子,保存到三四月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我和黎昕一路颠簸也没有多少食欲,但为了不抚了老妈的好意,只能象征性的吃了一点。
老爸见我回来,笑呵呵的从柜子里拿出他珍藏了好久的精品老银川,说要和我比划比划。
黎昕说:“叔叔您可少喝点,冯唐酒量无底线!”
“真有这事?”老爸心里高兴,此时竟然有些不服。
我知道黎昕说这话是故意埋汰我,好几次喝多了都是黎昕帮我善后,她说我酒量无底线分明不是实话。
老爸没喝几杯就已经酩酊大罪,我不得不将不胜酒力的老爸扶上床去。
我和黎昕深夜一起回来,在老妈的眼里我们的关系定然是不一般的。老妈很勤快的去堂屋给我喝黎昕铺好了床铺,那是一张双人床。
然而接下来,我和黎昕该怎么去睡觉却成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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