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大在血书中陈述了贾晓明和郑山炮两人联手架空劳动者权益会和农民权益会,公然废黜了朱喜明当初所制定的一切监督选举制度。
他们利用手中的职权与大明国内不法商贾勾结贪赃枉法,不顾十几万劳力的死活大肆压榨剥削。
将本应用于改善香山县内民生福利保障的财货中饱私囊,还变着花样的增加赋税和劳役巧取豪夺。
他们在刚开始的前两年时间里还知道编织一些借口隐藏不法行径,但随着广东特区向明国朝廷交出各州府管理权。
并派出第一批海外建国船队后,两人就开始变得肆无忌惮无法无天起来。
他们公开雇用上千精壮充作犬牙打手,郑山炮还通过他在福建的靠山招来了大批郑氏海船和人员。
他们对香山岛内各行各业进行暴力洗劫,就如同土匪强盗一般疯狂野蛮。
他们的这些举动引起了杨老大和香山县驻军连长张爱军的联手抵制,他两人还曾经多次派出人员向广州城送来书信控诉贾晓明和郑山炮的罪行,但这些书信都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三个月前新军连长张爱军在军营之中离奇中毒死亡,还曾经引起了新军将士的武装抗议。
但在广东大员吕烈亲自前往安抚后,中央军团又重新为香山县换防了一个新军连队。
可后来的那支新军连队却拒绝再参与香山县的新政变法,只是完成自身的驻守任务做好海外移民准备。
在两个月前杨老大被郑三炮的弟弟刘霸天秘密抓捕,关入了原漳州帮私牢中被严密看押,失去了行动自由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书信的最后是杨老大的一个暗红色血手印,这代表了这封血书是他的绝命信,也是他对朱喜明知遇之恩的最后回报。
朱喜明将赵波单独招入了书房之中,他一脸冷色眯眼看着自小就对自己忠心不二的义兄说道:
“二哥,你的特区安全部可事先知道香山岛内发生的这些事情?
现在就一五一十的全都讲出来,我要知道这其中的一切内幕。”
“三弟,贾晓明与郑山炮在香山县做的这些事情,安全部确实早就有情报反馈上来。
可特区海务部长吕烈也多次找过我,他说香山县那些新政变法上的事情不同于我们所了解的旧事物。
那些都是你安排落实执行的全新政策,也都在大明国内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过的新鲜事物。
既然是前无古人的新鲜事物就一定会有旧的士绅集团出来反抗,甚至是危言耸听制造舆论混乱。
吕烈请求安全部能和其他特区部门一样不要进行干预,他完全有能力会按照你的新政变法去执行落实。
如果我们这些门外汉随意去干涉具体的新政事宜,那就有可能会被个别不服从新政的坏人给利用。
他的海务部有你的授权会全程参与处理,所以……我就下令安全部不得干涉香山县进行的新政变法活动。
直到今日安全部收到由杨贺司令员转来的这封血书,我才知道自己是被人给蒙骗利用了。
现在看书信上杨老大讲述的内容,估计香山县那边的情况应该是已经很难以收拾了。”
赵波知道这件事的发生,已经将朱喜明在香山县所做的努力和安排都破坏殆尽了。
而自己作为他的耳目却被人那么轻易的合伙蒙蔽,心中也已经是充满了自责和愤怒。
“二哥,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原广东特区十三部高层中应该也有人收受贿赂后徇私枉法,对香山岛内发生的这一切装聋作哑不作为?
可你的安全部第五处在香山县的问题上,为什么也失去了监督作用?
吕烈、贾晓明、郑山炮这些叛徒现在哪里,你的安全部还能掌控他们的行踪吗?”
朱喜明强行压制着自己心头的熊熊怒火,继续面沉似水的冷眼看着赵波。
赵波见到朱喜明这副模样知道自己这次是闯下了大祸,只得低头沮丧的回复道:
“现在广东特区各部都已经裁撤,大量人员经过筛选补偿后都已经开始自由流动。
目前安全部已经很难再对人员进行有效控制了,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审查清楚特区各部有无贪腐人员。
那吕烈已经于五日前……同五百多名自愿返乡的原特区官吏北上了。
我刚才已经派出快马前去追赶,并通知北方各情报站的人员留意吕烈的去向。
香山县那边我也派出了五十人的调查组,还从大哥的军中抽调了一个营的新军,希望现在还能亡羊补牢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赵波慌忙讲出了自己所了解到的一些情况,还有他知道这件事情后所采取的补救措施。
“派人通知杨贺立即率领第一军团火速前往香山岛,让北海舰队封锁香山岛外海配合行动。
要将所有香山大案中的从案人员都给我抓起来,如果遭遇反抗格杀无论,完全不必考虑对方是谁的人。
还有一定要先找到杨老大,必须在保证了他的安全后再大开杀戒。
这个案子你和毛承斗亲自去香山县督办,要快抓、快审、快判。
你们要在我动身去北京之前就将香山岛内的混乱安定下来,尽可能的去恢复原来的组织管理框架。
咱们不能给马飚、宋应星、毛承斗和杨子玉这四位书生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的广州特区。”
朱喜明此刻的心情很是沉闷憋气,他心中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建立了那么多条可以上述请愿的途径。
可只用了短短两年多的时间,自己那些精心设置可用来请愿上诉的途径就被那些贪官污吏和奸商恶霸给轻易的堵塞了。
看来不能在上层建筑内首先完成分权并达成监管共识,那些空洞无力的教育宣传就不能深入人心。
只是单一的去扶持那些已经习惯了被权力奴役的底层百姓,是根本不可能达成自己所祈盼的结果。
赵波拿着朱喜明的调军命令和令符,急匆匆赶往了第一军团营地向杨贺传达命令。
随后朱喜明又在书房中接见了原特区大法官毛承斗,想要听听他是如何解释自己在律法监察上的失职。
毛承斗见朱喜明的面色十分难看,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的行礼问道:
“伯爷,您这是怎么了?
您的身体才刚刚好转,可万万不能为了那些军政上的事情烦恼啊!”
“谢过毛先生的关怀,我今日是要向您询问一下香山岛内的新政变法执行情况。
你既然主管司法部还兼任特区大法官,那廉政部长张峰在出海前是否向你交代过香山县的廉政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