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姐夫并没有对你今日的回答生气,只是希望你将来能和历史上的卫青、霍去病、李靖、岳飞一样为华夏民族建立一番名垂千古的大功业。
姐夫当年在赣榆特区万里奔袭泉州城,向岳父提出的一个要求就是带你到赣榆特区学校学习。
其实我真正的目地就是要培养你,所以才会希望你将来能够建功立业取代并超越我的成就。
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规划好自己的未来,回去后务必慎重谋划未来。”
朱喜明说完后就用手拍打玄木,赵二宝会意后扬鞭驱马继续前行。
郑成功十分恭敬的抱拳目送着马车远去,然后骑上家仆牵过来的马匹向郑家船队停靠的香山二号码头奔去。
“三哥,郑成功虽然聪明过人但还是太年轻了,说话时也难免会把握不好分寸。
你可不要为这些小事情而对他有所成见啊!将来田川姐姐问起这件事我可就没办法向她交代了。”
卞玉京见朱喜明竟然半路丢下郑成功,让他即刻返回泉州去闭门思过。
心中既怕他会因为这些兄弟之间的小事生气伤了身体,又怕因为自己没能及时出言劝阻而伤到朱郑两家之间的和睦,让自己两头都受埋怨难做人。
“三妹,你不要为了这件事而烦恼,我今日并没有生气,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成功感受到一些挫折,促使他能早日树立一个远大的理想,选择好一个正确的人生发展方向。
他从小都是高高在上的郑家嫡传长子,日子过得太顺风顺雨无忧无虑的。
希望这个挫折能让他知道这世上还有磨难,将来在遭遇到重大变故时不要钻牛角尖自己把自己给气出病来。
也可以让他明白收复大元岛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要不是我有意留给他成全美名,老子早就在几年前登陆台湾宣布中华帝国成立了。”
朱喜明边说着边将卞玉京拉入怀中轻抚着她的秀发安慰。
“三哥,能和我讲一讲你后世的那些事情吗?”
卞玉京突然之间提出的这个问题,并没有让朱喜明表现出太多的诧异,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穿越者身份是根本不可能瞒住自己身边的家人。
虽然董小婉私下曾经多次劝过卞玉京,不要她去和朱喜明提他所不想提到的后世问题。
但是自从经历了香山县侨兴居快餐店内发生的那一幕后,她就一直在心中牵挂着此事,今日终于忍不住问出口来。
朱喜明轻抚她秀发的手停了下来,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
“对后世发生的一切我已经开始越来越模糊了,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人生。
在那段人生中我患有很严重的面盲症,我只记得16岁之前朋友亲人们的模样,却无法辨认出几年后那些人已经发生变化的模样。
这让我茫然、紧张、惶恐,甚至在几年的时间里连门都不敢出,我怕碰到曾经的熟人却不能认出而相互之间感觉尴尬。
后来我习惯在陌生环境中寻找稳定的熟人环境,因为我与人分别三个月就会无法辨认,所以我对过去的旧熟人环境很惧怕,内心中也拒绝稳定的熟人环境发生任何变化,就算是升职加薪也是我所抗拒的。
而我认识的所有人都生活在我16岁之前的记忆里,可是现实中他们却都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样子了。
而我还是那个16岁之前的我,因为我自己如果长时间不照镜子也同样会从镜子中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
这注定我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可我的这种孤独却无法向身边的人解释,因为他们不会理解面盲症是什么。”
朱喜明说到这里时已经是泪流满面,他在为后世的自己感到悲哀,也为这一世的现状感到悲哀。
“三哥,你为什么不去找郎中治疗,也许……”
卞玉京知道后世的朱喜明不可能没有找医生治疗过,一时间竟然不知应该如何安慰他。
因为面盲症到底是一个什么感受,她也是闻所未闻过得奇谈怪论。
“我上一世没有眼泪,心中只有无尽的自卑,可我这一世风光无限……却有流不完的眼泪。
上一世的不幸,这一世的幸福,也算是上天给我的一份补偿。”
卞玉京帮朱喜明擦着脸上的泪痕,双眼中满是关怀的神情。
“三哥,那面盲症是不是记忆力不好造成的?
除了对人的样子无法记忆,还会有其他的影响吗?”
“面盲症是没有办法治疗的,就连病因都无法查找到,我和吴又可询问过这种病但他也不了解。
后世的我短期记忆力可以说是出类拔萃的,只是长期记忆力有些不好。
我曾经用两个月时间同时背诵下两本万字左右的书,并且在此后的两年时间里不停的背诵。
只是间隔三个月后就会淡忘,六个月后就会忘记一半左右的内容,一年后就基本忘记了。
但和身边的其他人比较我并不愚笨也不出奇,只是我永远失去了交新朋友的欲望还恐惧见到老朋友。
现在想想那样其实也挺好,我的心永远都是16岁之前的状态,我也懂得珍惜身边每一位认识的熟人。
因为没有令自己满意的上升通道,我自持才高位低就从来不会向那些高傲的领导们低头谄媚。
所以也就不会因为德不配位而活的像个奴才,上一世还算是自由安逸吧。
三妹,你是我前世今生第一个知道我有面盲症的人,即使现在说出来也让我感觉心里舒服多了。
我前世在无聊时也曾经考虑过面盲症人的社会价值定位,那就是从事铁面无私的司法工作。
这一世我才会拼尽全力想打造一个律法无情没有特权的三本主义国度,让四百年后的我能有一个物尽其才的人生选择。
让所有的面盲症患者不再恐惧,不再孤独,不再迷茫。
因为他们的这种生理缺陷将会成为他们成就自我的最大优势,当然也包括其他的天残人士都将会是天生我材必有用。”
朱喜明此刻得到了一个向人诉说自己隐私的机会心情也随之好转,原来穿越后的自己还是被四百年后的自己无形影响着。
“三哥,前世的苦难已经过去了,而今世的你为什么还要违背天命推行新政变法去海外建国呢?
难到就不能珍惜眼前人,顺应天意安享人生嘛?”
“三妹,也许是我还放不下后世的那个自己吧!
那是让我一天也不想再重复的地狱煎熬,希望面盲症和所有患有天残的人都能够快乐的度过每一天。
这不是要简单改变一个人的思想而是要改变一个民族的思想,那就首先要从剔除我们文化中的糟粕开始。”
朱喜明此时脸上已经涌现出了一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坚毅,而他却没有注意到怀中的卞玉京已经哭成了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