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母却走向朱喜明,边走边说:“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小冤家,随我走吧。”
朱喜明脸上很是严肃的说道:
“谁都走不掉的,你看远处灰尘滚滚,就知道有大队人马正在向这里赶来。
这些骑兵只是先锋,白马寺是附近唯一的建筑物,你想你能冲过去吗?
还是留下来和我在一起,或许你还能活命。”
年轻佛母听其言观其行,心中知道这祖孙二人不简单。
但敌友未明也不敢轻易听取朱喜明的建议,就说了句:“那就祝小公子好运了。”
说罢就转身与老四冲了出去。
朱喜明看着坡下双方人马混战在一起,真是红白分明,一目了然。
他向一旁的魏国良问道:“魏叔,官军杀上来,我们怎么办?新军能及时赶到吗?”
魏国良这时从怀中取出一个大内腰牌,说道:
“伯爷,您请放心,奴婢有官牌,官兵是不会为难咱们的。
至于新军会不会在一刻时内赶到,那就听天由命吧。”
远方的灰尘越来越近,已经有大批身穿红色鸳鸯战袍的大名官军从尘雾中冲了出来。
围栅处的战斗这时已经停止了下来,双方处于一种对峙状态。
明军已经完成了包围,只需要援军的一阵箭雨或长枪阵突刺就可以解决战斗,又何必再拿短刀玩儿命呢?
半刻钟后,冲出去突围的佛母又退回到了大帐中,老四在外面大声指挥着教众防御。
朱喜明对喘着粗气的佛母说道:“你叫雪梅?”
那年轻佛母只是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
朱喜明又急说道:“你现在就是我的随从丫鬟,什么话也不要说,也许你能活下一条命。”
雪梅瞪大双眼注视着他,很是警惕的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官府的细作吗?”
朱喜明无奈道:“你见过我这么小的细作吗?闭上嘴,别再说话了。”
这时官军大队援军陆续赶到,一名骑在马上的指挥官缓缓走了过来。
朱喜明透过帐帘缝隙一看,原来是老熟人山东总兵杨绍基。
他和魏国良撇了撇嘴说道:“不是冤家不聚头,怎么是这个混蛋。”
魏国良知道他与杨绍基的过节,忙安慰道:
“伯爷莫急,一会儿老奴出去,先稳住他,咱们的人应该也很快就会赶到了。”
一旁的佛母听到二人的谈话,再次惊讶不已,这小孩儿竟然是大明朝廷的伯爷。
这时外面传来杨绍基的声音:“尹老四,见到本总兵驾到还不速速出来投降?”
这时尹老四的声音也从帐外响起,只不过是那种奴才见到主子的声调:
“尹老四给总兵大人请安,那帮乡绅土财,刚才向东边跑了,河上他们安排了船只接应。
张老大带着四个妮子向东北方向突围去了,想去吸引官军兵力,佛母张雪梅还在帐内。”
杨绍基听后很是满意的说道:
“尹老四,你这次干的不错,本总兵定会向朝廷为你请赏的。
放心吧!他们都跑不了,本总兵的3000兵马已把这里围成铁桶了,哈!哈!”
这时大帐外边响起了很多教众对尹老四的怒骂之声,紧接着就是弓弦响后传来人的哀嚎声和倒地声。
张雪梅再也忍不住了,冲出大帐怒骂道:
“尹老四,你个数典忘祖背信弃义的畜生,佛祖会降下天雷劈死你的。”
杨绍基淫笑道:“这位佛母长得可真够水灵的,今天晚上本总兵可就要为你验明正身啦,哈!哈!哈!”
听着杨绍基那连续不断的笑声,朱喜明在帐内也大喊道:
“杨总兵是想老牛吃嫩草,那本伯在这里祝你天天做新郎,夜夜无新娘。”
杨绍基突然听到朱喜明的声音,惊的差点儿从马上掉下来。
这时见朱喜明背着小手走出了大帐。
他坐在马上稳了稳心神,清了几下嗓子后说道:
“厚世伯,你这是要加入白莲教与朝廷为敌吗?”
朱喜明笑道:“杨总兵你这是在开玩笑吗?不要忘记我是太祖皇帝的子孙。
我可不敢与朝廷为敌,我是在为朝廷解忧,刚刚劝得此女迷途知返,成为了我的随身丫鬟。
只怕今夜你是没有这个艳福可享了。”
杨少基大怒道:“你以为这里还是冷口关吗?
这里是我杨少基的地盘儿!
这里的兵马也都是我山东地面的兵马,这小妮子今夜就是我的盘中菜。
而你厚世伯就将是我的狱中客了,等着朝廷对你这个乱臣贼子的处置吧。”
朱喜明此时已见到从北方席卷而来的大片灰尘,心中也开始有恃无恐了。
“杨绍基你是想造反吗?
这里是大明的土地,军队也是大明的军队。
本伯是奉旨持尚方宝剑出皇差,你还敢在此大放厥词,本伯现在就可以代皇上把你给灭了。”
这时隆隆的马蹄声,伴随着大地的震动由远而近。
杨绍基心中大为惊慌,连忙向后看去大约500多名新军士兵手举马刀正向这里冲来。
山东兵马见来的也是身穿红色鸳鸯战袍的明军,而且来势汹汹杀气腾腾,都不敢阻挡纷纷撤向两侧。
杨绍基知道新军的厉害与建奴野战都无败绩,自己这些不争气的兵都不敢阻挡一下,气势一下就消失了。
但他嘴上还是很强硬的说道:
“厚世伯,这次剿灭白莲教,是本总兵花费大量钱财,计划数月才完成的。
你如此横刀抢功,你难道真的不怕朝廷法度,不怕皇上震怒吗?”
此时赶到帐前的耿强、王新跳下战马来到朱喜明身前,立正敬礼报道:
“末将来迟,请伯爷处罚。”
朱喜明哈哈大笑道:“不迟不迟,来的正是时候,都归队吧。”
二人再次大声说道:“新军一营、三营全部到达,请伯爷返回。”
朱喜明望向满脸惊讶又满脸无助。身体因紧张而不住颤抖的张雪梅。
突然想到了张凤,她当初在锦衣卫的诏狱中是否也是如此担惊害怕?
朱喜明的脑中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但当他看到杨绍基那张淫荡的脸后,心中也就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