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喜明在这只有30余户的小山村外安营扎寨,并没有急着进入山中寻找。
因为他知道张雪梅很快就会知道他来的消息,强闯入山反而会事与愿违。
果然第二日一早朱喜明就收到了张雪梅的来信:
“奴家知小郎君前来,心中甚是欢喜。
与小郎君相识近两年,能身心相许已是奴家今生最大的福报,万万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悔不当初小郎君之良言劝导,才会有今日毁容身残恶果,想来这也是我此生之劫数。
今仅留此残躯,只愿侍奉在佛祖左右,不再过问这人世间的烦恼之事。
每日早晚祈祷小郎君平安喜乐,你我缘分已尽,还请小郎君回去吧。
如若强求奴家只能先小郎君而去,在阴间等候郎君百年了。”
朱喜明看完信后久久不语,在此地又住了一晚,给张雪梅写了一封长信后,率军黯然离去。
远处的山岗上,一名身穿红色衣袍,高挽发髻面带轻纱的女子,正极目远望着缓缓离去的朱喜明。
已然是泪眼婆娑。
又过了几日后,小山村外来了很多运送砖瓦木料的马车。
在那位红衣女子站立过的山岗,修建了一座雪莲宫。
引得无数善男信女前来烧香祈福,据说雪莲宫内面戴轻纱的佛母雕像,很是灵验。
朱喜明返回到特区的时候已经是金秋十月了,赣榆特区各地都已经忙完秋收开始秋种了。
农会会长陈子龙闻知他回到赣榆,就从种植基地匆匆赶来,汇报今年六县内的粮食秋收情况。
到达朱喜明那破落的原赣榆县县衙中的大帐时,看到杨子玉,毛承斗,吕烈,宋应星,魏国良,毕矛康等人。
都已经在大帐内中向朱喜明,汇报着各自负责的工作情况。
现场杨子玉正在讲述:
“今年学会各学科招收学生已达到2600人,还有5000多名走读学生,年龄从7岁至40岁不等。
发展专职记者108人,乡镇宣传员500多名,主要是在乡镇村之中讲读报纸。
并将百姓反映的各种问题汇总,报给学会或报社记者。
现在纸厂和印刷厂都已经完成规模化和工艺改造,完全可以满足《特区日报》的纸张需求。
还有一半的剩余纸张,由商会销往大明十三省,收支基本达到了平衡。
目前《特区日报》是7日一期,每期印刷量固定在3000份。
由商会负责发往大明13省各地,目前已经拥有了一批忠实的读者。
读者成份各行各业都有,还是以商人为主。
朱喜明十分高兴的说道:
“子玉,你们学会的工作很让人满意,赣榆特区目前人口已达50多万。
这个扫盲工作任重而道远,学生培养一批就要放出去一批。
还可以在当地找一些秀才出来教学,给予一定的钱粮补助,特区在教育上是不会吝啬的。
什么时候特区每户百姓家里,都有一个能识字的人,并能拿着报纸读,你什么时候才能算是功德圆满。
《特区日报》本是一个只出不进的赔本买卖,通过印刷厂和纸厂改造创新。
竟然能收支平衡,工会的贡献也功不可没。
赣榆特区会给你们学会和工会白银1000两,去奖励学会和工会中的有功人员。”
他见陈子龙进来后站在门边,就向他亲切的招了招手。
“子龙,我们都在等你的好消息呢,快来讲讲。”
陈子龙笑着走到朱喜明案前抱了一拳,说道:
“托伯爷的鸿福,今年特区六县都没有受到水旱天灾的影响,六县境内大规模种植的:
土豆亩产平均3600斤以上;
番薯亩产平均3800斤以上;
玉米亩产平均470斤以上;
旱稻亩产平均580斤以上;
其他间隔种植的农作物,亩产也是最好年景的产量。
周边各县各州府都有农户,和乡绅地主来向咱们特区这里,想订购高产新农作物的种子。
一些氏族大户还偷偷派人,来咱们这里挖墙角,向高价请走有经验的农户。
但都被咱们的百姓,把那些家伙给拧扭送到了当地农会,或是民兵连里。
百姓收获了这辈子从没有见过的充足粮食,他们只相信咱们农会和伯爷,谁也不相信。”
在场的众人听闻后都纷纷笑了起来,也都为他们自己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就而高兴。
朱喜明的嘴角一直咧着,等会要开完的时候,就已经有些要抽筋了。
最后一个发言的是商会会长兼军会副会长魏国良,他的笑容就没有那么灿烂了,他拿出一张账单后说道:
“伯爷,老奴这里可没有什么好消息,都是花银子的闹心事儿。
今年伯爷扩建火器局各个工厂,改造印刷厂和造纸厂还有新军扩编。
各会都筹建了学校和招募人才培训,还有学生们的吃喝拉撒睡,到处都要花银子。
这次战事也开支巨大,看来这打仗还真是个费银子的事。
今年支出的白银已达500万两之巨了,再加上去年投入的400 多万两白银。
这可是要彻底把咱们的那点家底掏空了。”
朱喜明也很是吃惊,竟然有这么大的消耗,慌忙站起身问道:
“魏叔,那咱们的工厂今年就都没有赚到钱吗?
还有这次的战事我可带来了20万两白银啊?”
魏国良见朱喜明也知道着急,便很是诙谐的笑了起来。
“伯爷您莫急,咱们特区的28家工厂都已经开始盈利了。
去年和今年共收入了175万两白银净值。
今年赣榆特区是最后一年免税,其他五县抛去交给当地官府的税银,估计可收白银40万两以上的净值。
海会的盐场今年也能完成扩产,明年保守估计也能收入个百十万银子。
咱们的这点儿家底也不瞒着大家了,还剩下105万两白银。
咱花银子可不敢再如以前那样大手大脚了。”
朱喜明听完后,终于缓过来了刚才那口气,不免抱怨道:
“魏叔,咱以后说话能不能不大喘气呀?
搞得我心里突突乱跳,以后您也别和我报支出了,还是直接跟我说咱们还有多少银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