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宝欢喜的又跪在地上磕起了头,最后才一脸笑容的和赵波等亲卫回去接家眷了。
在走到那些等候的几名衙役面前时,他将怀中的十两银子交给了其中一人,说道:
“蒙厚世伯不弃,兄弟以后不再发愁吃喝了,你们拿银子回去复命吧,剩下的银子就自己分了救急。”
朱喜明回程的路上也无心再调研什么民情了,就快马向特区返回。
当进入赣榆特区管辖的十三县后,眼前的景色也为之一变,道路开始变得越来越平坦宽敞,田地里绿油油长势喜人的庄稼。
正逢下午做饭时间,途经村庄之中家家户户房舍上都冒着炊烟。
一些小孩子正围在村头打闹嬉笑,虽然也有很多孩子光着上身,却都穿着一条新旧不一的短裤,用来遮羞。
村庄内不时传来阵阵雄鸡的啼鸣,树林和山地之中散放着很多牛羊,正在悠闲地吃着草。
河边也常常能看到一群群的鸭鹅,见到有人来了就纷纷向河中跑去。
路上遇到的行人,也都面无菜色步伐轻快,或扛着锄头或挑着担子从田间返回家中。
跟在朱喜明身旁的马飚,一直在观察着这种巨大的变化,心中对朱喜明的敬佩之心又加重了几分。
对自己未来的特区工作也充满了信心,甚至还有一种急不可待想投入工作的感觉。
众人在赣榆特区境内行进了五日后,朱喜明终于回到了阔别两个多月的赣榆县城。
在这里他受到特区六部官员的热烈欢迎,很有一种得胜归来衣锦还乡的荣耀。
朱喜明让毛承斗去安顿好马飚,并让他负责向马飚讲解特区六部的情况,重点是《特区日报》社的情况。
毛承斗对自己这位好友的到来,也是高兴的满脸笑容,喜不自禁。
他也明白朱喜明向他安排这些的目的,他同样也认为马飚的文采是完全适合《特区日报》工作的。
朱喜明回来后不到两个时辰,就被魏国良叫到了书房,要求单独与他见面。
“魏叔,我正好也有事要找你商量,咱爷俩真是心有灵犀呀,有什么事你先说?”
朱喜明笑嘻嘻的看向魏国良,他知道这位大管家肯定又是要批评自己了。
“伯爷您就别笑了,有事还是您先说吧,我的事不着急这一时半刻。”
看着魏国良一脸愁容的样子,朱喜明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便收起笑容问道:
“魏叔,我想再次扩大新军规模,掌握一支具有绝对优势力量的武装。
我还想扩大特区管理区域,一路上我看到了太多的杀戮,体会到了华夏百姓太多的苦难。
我要尽可能多的拯救他们,快些实现民富国强的太平盛世。
我的事说完了,您说您的事吧。”
魏国良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
“我的伯爷呀,您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
这次出征战损我已经收到了,连同军功赏赐,抚恤安置需要白银36万两。
枪炮器械损失达到55万两白银,弹药物资消耗60多万两白银。
您在宣化大笔一挥,马匹采买就又用掉了150万两白银。
向福建郑家采买的第二批30条1000料海船,和30条1500料海船,还有10条2000料海船。
还要派遣500人过去培训,耗费的白银也不会少于60万两。
可我们目前只有白银275万两,已经是入不敷出了。
特区正面临着您所讲的那种,无银子可用的财政危机了。”
朱喜明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正在面临一场可怕的财政危机。
在这个生产力落后的时代没有强大财政支持,不掳掠不抢夺是很难快速发展的。
“魏叔,这件事你就放心吧,我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你回去把放银子的库房打扫干净,很快就会有大批银两送进去的,到时候你可别说放不下。”
朱喜明知道没银子的难处,心里虽然也很担忧,但还是嬉笑着劝慰比他还担忧的魏国良。
“小伯爷,您这是又耍老奴开心呢?
咱们银库都可以跑三匹马了,有多少银子都能放的进去。”
只要您有办法解决银子的问题,那您的计划也都是可以完成的。”
朱喜明送走已经愁云散尽的魏国良,自己坐在书房中找出了赵波送给他的情报手册。
这里就有关于江淮一带盐商的调查情报。
看到手册上登记的十一家不法盐商,他们的财产竟然高达两千多万两白银。
朱喜明放下情报手册,心中开始自我安慰了起来。
“你们的钱是巧取豪夺的民脂民膏,我也不是什么单纯善良的好人。
我只是要借银子济贫,总比你们的银子放在地窖里,到时候让满清抢走要好。
就算你们配合我一起积善行德做好事了,等将来天下安定后,我还给你们一个商贸自由的大环境作为补偿。”
朱喜明这次在大明北方几省转了一圈,也开始静下心来反思这次北方之行的所见所闻,他的心态再次慢慢发生了变化。
从他最早穿越来到这大明朝,他心中只想寻求财富、权利、美女和安享生活。
当他受到了崇祯的赏赐和照顾,了解到大明国内诸多不为人知的朝政,看到了大明百姓的苦难。
他心中想的是帮助崇祯中兴大明,给大明百姓创造出一个安定祥和的生存环境。
所以他训练新军杀敌,查抄奸商敛财,创建特区创新,发展商贸富民强国。
可在大明已经勤奋努力了几年,却看到了更加糜烂的大明内政,和更加虚弱的国家武备,还有更加腐败的官僚体系。
回想起卢象升和孙传廷在黄河岸边,和他说过的那些话也是很有道理的。
大明朝廷和崇祯的治国理念,以及国家策略本身就是错误的,统治特权阶层阶级的利益,和百姓之间的利益是根本无法调和的。
所以在这个君主专制的封建王朝中,又怎么可能去奢求地方官员保护百姓的利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