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贺见二人互相不服气拌起了嘴,就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你们两个别在这里光说不练了,都去把炮位安置好。
等浮桥修建过半时,就用火炮压制对岸明军,让大家给你们两个一起评价评价。”
二人闻言后都十分兴奋的应诺,小跑着返回本部去布置了。
因为木兰溪沿岸都是松软的沙土地,两个团的炮兵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使用了开花炮弹。
经过专业培训的新军炮兵都很争气,炮弹落点的误差都在五米范围以内。
在这一时代基本可以说是,指哪儿打哪儿了。
对岸明军刚一开始还能沉得住气,当两个团十炮齐射第二轮时。
只见对岸的明军就如同炸了营一般,兵将都抱着头或骑着马向大营四周逃窜而出。
到晚上新军的浮桥还在修建不止,可对岸的明军却不敢再打炮,也不敢点太多的火把进行防御。
因为新军的火炮打的太准了,所以都怕火光,会成为对岸新军炮兵的活靶子。
只好摸着黑向河中放箭,可这一群夜盲症患者的射箭准头,就不值得一提了。
第二天凌晨时分,正是夜晚最黑暗的一段时间,也是人在睡梦中最香甜的时刻。
新军阵地的火炮突然加大了发射频率,大量的震天雷和照明弹被射向黑暗的天空。
烟火照映在潺潺溪水之中,景色十分壮美,可在现场的几万人马却没有一个人,有心思去观赏这个美景。
在新军阵地的火炮声中,500新军士兵呐喊着发起了渡河作战。
对岸明军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炸营了,两万多人马互相冲撞厮杀在一起。
这夜盲症就是古代将领的一块心病,所以都会在大营内进行分区管控。
这也是营中夜间严禁走动,和喧哗的主要原因,一点点失误都有可能引发,一群瞪眼瞎们产生恐慌而失去控制。
像后世很多影视剧中的夜战场景,基本都是后人杜撰出来的一些故事罢了。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天色大亮,新军兵马全部到达木兰溪南岸。
他们并没有四处出击,去追击逃窜的明军,而是派出了大批身穿白色上衣的救护兵。
对众多受伤的明军进行现场救治,还招呼那些跪在地上,或没有跑太远的明军都回来吃早饭。
完事之后让他们自由选择去留,吃饭的时候会有新军士兵过来,给他们讲解特区富民惠民的变法新政,和新军为国为民的优良传统。
当吃过了早饭之后,明军士兵陆续选择了离去,但很快就发生了奇怪的一幕。
越来越多隐藏在周边的大明福建士兵,纷纷走出掩体向新军靠近。
他们也无一例外的,都被新军士兵和善的招呼到营地外围吃早饭。
谁都不会想到此情此景,双方一日之前还是互相仇视厮杀的敌人,现在却友好的坐在一起吃饭聊天。
当新军要继续启程行军时,杨贺下令将明军在木兰溪南岸大营中的,粮草财货分给这些向新军表达了友善的明军士兵们。
在新军接下来的行进中,不但没有再受到大批明军的阻拦,身后却还跟了一群混吃混喝的明军。
新军走在通往泉州的官道上,福建巡抚吴之屏和当地卫所将领多次派人来向新军询问和抗议。
杨贺对于他们的询问,统一回复是:
“郑之龙公然撕毁与特区签订的契约,非法扣押赣榆特区海船,这次是厚世伯派他们来,是找郑之龙讲道理的。
新军不会骚扰侵害地方利益,希望福建官府也不要再与新军发生冲突。
如果不听劝阻,一切后果自负,新军必将还以颜色。”
杨贺对于吴之屏的抗议,回复只有四个字,“抗议无效!”
此时的泉州城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一方面是新军一路高歌猛进,离泉州城越来越近,各路福建兵马纷纷败下阵来。
另一方面是海上没有能追上返回的特区船队,在与特区海军的作战中,郑氏炮船也是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
因为新军的炮船火炮射程,已经达到与荷兰人一样的近二十里距离,而且打的还特别准。
采用小型快船靠近他们,新军就用火枪打靶子。
用水鬼下水却都让新军,用带铁钩的渔网给俘虏了。
用数量大于新军炮船的蜂群战术,新军炮船却边打边走,行船度还比郑家的炮船跑的快。
郑之豹用尽心思也还是无可奈何,只好如实的向泉州的郑之龙做了汇报。
而郑之龙转移泉州城内财产,和家眷的行动也受到了新军的破坏。
一伙神出鬼没的新军兵,不断用火枪远程进行骚扰,这种火枪射程竟然达到了惊人的两百步。
而且打的还特别准,不是拉车的马匹被打倒,就是护送的将官被打倒,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再冒险出城了。
郑之龙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对外坚壁清野之后,收拢兵马全部进入泉州城布防。
崇祯八年四月一十二日。经过二十二日的长途跋涉,杨贺率领新军甲级第一师,终于兵临郑之龙的老巢泉州城西门。
郑之龙站在泉州城头,远远望着十里外黑压压,连着天地的新军队伍。
一种面临死亡的预感,突然充斥在他心中,让他感觉烦躁不安。
这时新军队列中一匹战马奔出,来到泉州城下用弓箭射上一封书信到城头。
立即就有亲兵取来交于郑之龙,信是朱喜明写的。
“郑之龙,本伯如约而来了,不知你现在有何感受?
但一定不会为本伯的新军到来而感到高兴,目前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条路就是现在幡然悔悟,改正一切违约行为,派郑氏族人到赣榆特区来,双方重新签订商贸契约。
在特区商品的买入价可以不做变更,但卖到特区的商品全部给本伯降价两成。
郑氏赔偿本次新军行动100万两白银,将郑森送到特区学习生活一段时间。
听闻此子聪慧过人,本伯有意培养,使之将来能为国为民匡扶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