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强得到守营士兵通报后,他接受了马飚和柳如是的建议。
同意让名医们逐个进入大帐之中,为昏迷不醒的朱喜明进行诊治。
但南京城内的官员却一个不见,因为他们进来也救不了朱喜明,还有可能会出现什么麻烦。
进入大帐的名医们在进行诊脉后,一个个都是苦着脸摇头,相互积聚在帐外商议治疗办法。
最后还是一位叫王玘的名医,他给开出了一剂清毒固本的药方,称可以使厚世伯暂时稳住病情,但并不能治愈。
他的话还是让所有人都高兴不已,先保住命再想办法治毒就有希望了。
在经过亲卫试药后,才放心给昏迷中的朱喜明服下。
果然一副药下去他的伤势就稳定了,身体内的毒也不再继续恶化。
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的柳如是,正想回帐中休息一会时,却有亲卫向她禀报道:
“大夫人,营外有一名叫钱谦益的儒生,他说他可以救厚世伯。
现在营门外等候您去见他。”
柳如是闻言后强打精神,来到了近卫团营门外,去见自称可以救人的钱谦益。
他见到美丽动人的柳如是出来了,便微笑着迎上前去,抱拳说道:
“柳姑娘那日一别让钱某十分担心呐。”
“见过钱先生,不知先生是否真能救厚世伯?
我现在还很忙,希望先生能直言相告。”
柳如是此时已经下定决心,不再与朱喜明不喜欢的儒生们往来了。
所以她也不想与钱谦益在这里之乎者也,更不想惹起营中新军将士的不满。
“我刚刚听闻厚世伯被人刺杀后中毒太深,入营的众多名医也都束手无策。
我突然想起在我家中,有祖传的三颗可解百毒的灵丹妙药,猜想一定能够将厚世伯的毒给治好。”
“钱先生您的话可当真?
我愿出万两白银向您求购,不!五万两,十万两也可以。
还望钱先生能够割爱,救救伯爷。”
柳如是见到有救朱喜明的希望,便急切的向钱谦益请求买药。
“柳姑娘您不要着急,我的药可是祖传之宝,不是可以轻易示人的。
再说老夫家中富足并不缺银子,只是……只是……”
钱谦益表现出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一双眼睛却向柳如是喷出了欲望的烈火。
“钱先生您请明言好了,只要真能解去厚世伯身上的毒,小女子……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柳如是这些年曾经无数次,见到过男人向自己投来这种眼神。
只是一直被她敬如师长的钱谦益,有如此行径却让她感觉到意外和鄙视。
“柳姑娘果然是聪慧过人,我自从先夫人去世后,一直想再娶一个情投意合的女子。
可我寻遍江淮各地,却发现只有柳姑娘能让老夫心动。
你的诗歌才华令老夫欣赏,你我才是这珠联璧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我们有共同的爱好,有……”
他见柳如是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并投来了鄙视的眼神,便索性把话直接挑明。
但刚说了一半就被柳如是很不耐烦的打断。
“请先生不要再说了,如果你的灵丹妙药真管用,我会答应你的要求嫁给你。”
钱谦益闻言双眼中立即放出了两道精光,激动的手都颤抖了起来,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锦盒打开。
“柳姑娘,这是三颗药丸中的两颗,一颗内服就可以稳定毒性,眼睛也会恢复视觉。
还希望柳姑娘能够早些给厚世伯用药,他十日之后就可能会双目失明了!
一颗外敷于伤口,可使他的伤口消肿愈合。
你先拿去给他用吧,如果这两颗药好用,还请柳姑娘亲自到我府中去取第三颗药丸。
记住如果用药后二十日内,不服下第三颗药丸就会旧毒复发,到那时就连活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说罢,他就将装有两颗药丸的小盒子,交到了柳如是的手中,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了。
柳如是没有看到的是,他此刻已经是满脸的阴笑。
钱谦益对柳如是的美貌早已经爱慕好久了,只是见她身边的追求者都是年轻有才华的人。
他也只能暗中欣赏她的一举一动,每次都会组织诗会酒宴与人邀请她来参加。
每次也都会极力展现自己精心准备好的诗词,和潇洒脱俗的举止。
北京城紫禁城平台内,崇祯正在对王承恩倾诉着满肚子的苦水。
“真的令朕太失望了,建奴破关掳掠如入无人之境。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我大明军队与之交战的五十三场战事全部失败。
督师洪承畴被阻于山西不能西进寸步。
密云总兵吴阿衡战死。
就连告老还乡的阁老孙传庭,也被建奴满门灭族。
京畿一地就有三十六座城池被建奴攻破,数十万百姓被建奴掳走。
督师卢象升死战殉国,天雄军全军覆没。
各地勤王之师迟迟不敢进入京畿之地,各处卫所兵将全都怯战畏敌。
谁能告诉朕应该如何是好?”
“皇爷,孙阁老和卢督师,最后传来的消息都是……让朝廷速速调厚世伯的新军参战。”
王承恩见崇祯此时已经慌了心神,却还不肯放下脸面直接调朱喜明的新军勤王。
“这个时候他却在南京城遇刺生死不知。
新军分散在江南各地,如何快速集结应战?
又有谁可以去号令那支朱喜明的私军?
内阁的三道旨意都发往南京了,那里却连个消息都没有传回来。
建奴这次是要取朕的大明江山,再这样下去用不了三个月,整个大明北方将会沦落为建奴的草场,和西北流寇的营寨。
这可让朕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这时门外小太监急匆匆来到门口,看到崇祯发怒的样子,怯生生说道:
“皇爷,厚世伯送来的八百里紧急奏本。”
王承恩立刻跑出来接过奏本,转呈给崇祯过目。
这是朱喜明发自南京城的最后遗嘱奏本,崇祯被惊的脸色铁青,此刻双眼也已经充满了泪水。
他不知他是在为朱喜明最后的遗嘱而悲伤,还是为自己深陷囹圄无兵可用而悲哀。
王承恩用眼睛偷偷撇了一下那份奏本,立即就感到遍体发寒,心中暗道:
“那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厚世伯,真的就这样没了吗?
那他所说的一切会不会真的发生,那皇上和自己将来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