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福尔溪与晴儿到老佛爷那儿请过安后,俩个人便换了身骑马装,来到了宫中的跑马场内。
小吏牵着飞儿已经等在这儿了。
福尔溪一个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如行云流水。
晴儿看得呆呆的,说道:“我若也能如你这般便好了。”
“那不行,”福尔溪眼眸一眨,狡黠的说道,“除非你跟我学功夫。”
晴儿立即摆手道:“尔溪,你别当真,我就说着玩玩的。”
“放心,像我一般厉害是不行的了,但我会好好教你骑马的,让你二般三般的厉害我还是有把握的。”福尔溪大言不惭的说道。
晴儿掩唇轻笑:“那我先谢谢你了。”
福尔溪坐在马上抖了一下身上突然冒出来的鸡皮疙瘩,是不是她太敏感了,为何她觉得“那我谢谢你了”与“我谢谢你全家”有异曲同工之妙?
等福尔溪跑了几圈略微过了过瘾后,便开始教晴儿骑马了。
有一说一,晴儿于马术之道上的悟性,实在令人堪忧。
别说二般三般了,说四般都是看得起她了,教了几天,也就堪堪会骑而已。
至于跑,那是不行的。
尔溪不由得轻叹,原来再完美的女神,也有她不擅长的领域啊。
可见,“上帝给你开了一扇门,必定会给你关上一扇窗”,是很有道理的。
这几日,福尔溪在宫中的跑马场内,驾着马恣意的奔跑。
要是她的手机跟来了,那她肯定要发个抖的。
骑马,多么高级的运动。
全是烧的小钱钱哪。
就在福尔溪骑马骑得“过年娶媳妇儿贼拉开心”之时,译垚他们也终于到了五台山。
看着软塌塌躺倒在床上的某个青年,常寿端着他亲手熬好的特浓药汁坐在了床前的小凳子上,说道:“起来,药熬好了,赶紧趁热喝。”
译垚睁开眼,坐起了身子,接过药碗问道:“道空大师来没?”
常寿翻了个大白眼说道:“你是一路上太过劳累,毒性压制不住才气血上涌吐的血,我以一个医者的身份建议你,喝药休息,明日会友。”
这小子一到这儿就吐血了,可把大家吓坏了,幸好有他怪医常寿在,一番针灸下来好在人没晕,现在不需要他灌药了。
译垚将碗中药爽利的一口喝完,说道:“让道空大师进来。”
常寿忍不住又翻了个大白眼,真给道空说中了,这小子猜到他来了。
常寿接过碗,说道:“进来就进来,但你要听我的,两刻钟的时间,不能再多了。”
译垚将碗递给他,摆了摆手,意即“速度”。
常寿只能出去了。
院子里,道空大师正十分悠闲的蹲在一棵桃树下看蚂蚁搬家。
常寿走过去说道:“道空大师,译郡王请你进去,记好了,最多两刻钟时间。”
道空大师意犹未尽的站起身来,说道:“阿弥陀佛,这可不是老僧说了算的。”
常寿一噎,还真是。
道空大师见他明白了,便淡然一笑,跨过门槛,进了大厅。
译垚此时已整理好衣裳,颇为闲适的坐在了大厅的主位上,见道空大师进来了,站起身迎了上来,说道:“好久不见,大师依旧风采卓然,请坐。”
道空大师随他一起坐到了茶几旁,面露关心的说道:“译郡王脸色十分不好,不如老僧明日再来寻你说话?”
“无妨。无风,上茶。”
一会儿后,道空大师开始优哉游哉的品茶。
绎垚见他如此,倒也不急着问他话了,只端着杯子兀自沉思。
道空大师享受了两杯茶后,见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也不打扰他,只是端了个杯子到了院子里,边品茶边欣赏蚂蚁搬家。
在道空大师不紧不慢的喝掉两壶茶水之后,译垚终于回神了。
他放下茶杯,来到院中,与道空大师一起蹲着看蚂蚁。
两人看了一会儿后,道空大师问道:“译郡王可看出什么来了?”
“并无,只是陪你而已,大师看出什么来了?”
道空大师哈哈一笑,说道:“并无,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常寿……,这两人可太有意思了,有病吧都?
译垚笑道:“大师屋里请。”
两人进了大厅,院外庭中皆有护卫把守。
常寿带了一名护卫上山采草药去了,这里天生地长的好草药多着呢,常寿就如掉进了米缸的老鼠,快乐着呢。
屋里,译垚与道空大师如刚才一般,分坐于茶几的两侧。
道空大师笑道:“译郡王可想好有何话要说了?”
译垚敛了笑意,淡然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有一个朋友,他的朋友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跟往常大为不同,不知是何原因。”
道空大师盯着他淡然的脸,突然笑道:“像变了一个人是吧,巧了,我倒是见过一个这样的人。”
译垚心中一跳,她与太后之前是在五台山的。
“不知大师说的是何人?”译垚不动声色的问道。
“那译郡王说的又是何人?”道空一双睿智的眼略有打趣的看着对面的青年。
译垚挑眉说道:“大师,您可是出家人,得道高僧。”
道空笑道:“这是什么话,出家人四大皆空了,难道便连好奇心都要空了吗?”
译垚失笑:“大师,好奇心害死猫。”
“猫有九条命,”道空大师哈哈一笑,接着说道,“不过,老僧只有一条命,如此,便不问了。”
译垚笑道:“那便谢过大师了。”
实在是那姑娘的事,不宜让旁人得之,若泄露了出去,不是被烧死便是被砍死。
算了,他赌不起。
道空大师摇头,收起笑,颇为耐人寻味的说道:“这世间万物,既然存在,便有它存在的道理。至于你那个朋友,若老僧没弄错的话,便是‘天外来客’了。”
天外来客?译垚垂下眼睑,那古怪的糖纸,古怪的来,又古怪的走。
“是人还是物?”
“你看她像人还是物?妖物还是死物?”道空大师摇头笑道,“想像力还挺丰富。”
“那便是夺舍。”译垚意有所指的说道。
小姑娘按印泥的手心正中有一颗如胭脂般的朱砂痣,但现在的姑娘却没有。
“此言差矣,无德之人叫夺舍,有德之人,那便是机遇了,既是她自己的机遇,亦是旁人的机遇。”
译垚心下满意,笑道:“大师所言甚是,是我着相了。”
须臾,译垚敛眉问道,“那她可会走?”
“难说,这缘分二字,实在玄妙,单看你如何想,如何做了。”
“大师说得对,事在人为。”译垚突然有种茅塞顿开之感,他舒穆禄?译垚岂是说染指便能染指,说丢开便能丢开的?
道空大师见他一瞬间身上便似松泛了不少,便连因中毒而长期苍白的脸色都有些许红润了,不由得“咦”了一声,这世间万物果然是相生相胜的,看来这董夫子的有些话还是有些道理的,也不全是放p,啊不对,出家人不打诳语,阿弥陀佛,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