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最终还是被福尔康令两个嬷嬷送回了漱芳斋。
当然了,紫薇五阿哥班杰明也跟来了,否则,小燕子还是会闹一闹的。
一到漱芳斋,紫薇就拉着小燕子的手进了内室,帮她把衣裳换了,袜子鞋子也换了,就连头发都重新梳过了,为的就是拖延时间,最好等她们再到太液池时,正好到了烧法船的吉时。
当真是怕了小燕子了。
…………………
福尔溪回到寝宫后,一股脑儿的将桌上和地上的河灯都抓了过来。
当然了,译郡王送她的那个兔子灯她也没忘了。
忘是不可能忘的,两颗璀璨的红宝石呢。
福尔溪回到太液池时,居然没有看到晴儿,夏欢和双歌也不在。
福尔溪手搭凉棚四下张望了一下,咦,没找到人。
“你是孙悟空吗?还手搭凉棚四下望,是不是没有看到白马?”
哈,这声音漫不经心却又清润若风,不是她的债主大人又是谁?
福尔溪干脆放下了她手中的若干个河灯,一下子“蹦哒”到了债主大人的跟前,用李扬老师版的孙猴子的声音说道:“师父,咱这白马断定是给那孽龙吞吃了,四下里都看不见。”
译垚左手按住她的肩,不肯她再蹦跶了,再蹦,就要蹦到他头上了。
漫天的星光下,成排的灯光前,眼前的姑娘眼波潋滟,丹唇微勾,煞是动人,他捏了捏右手有些出汗的手掌心,说道:“白马没有,孽龙也没有,倒是有一个债主,你要不要招待一下?”
啊这,“债主”一出,福尔溪便自动忽略了自己那动不了的肩,只在心中腹诽,这两个字是轻易能说出口的吗?你不怕被打吗,弱唧?
她收了笑意,轻咳了一声,说道:“如此良辰美景,译郡王就不要煞风景了,还是与我一起放河灯吧,我这里好多,借你几个不成问题。”
闻言,译垚收回了按住她肩膀的手,看向了她的脚后,那里七零八落的散落着一些河灯。
福尔溪蹦哒过去蹲下身,在地上扒拉着那些河灯。
译垚也走过去,蹲下,问道:“这里面哪个是你做的?”
“这个,小猪灯,如何?是不是很可爱?”福尔溪十分热情的拿给他看,没办法,对付债主就得用热情融化他,融化的他想不起来他竟然还是个债主。
看着这个肚子奇大的东西,译垚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他问:“还有哪个是你做的?”
“没了,就这一个从头到尾都是我做的,其他的,都是大家合做的。你看看你喜欢哪个,任君挑选。”
译垚与这只小猪互相对视了几息后,劝着自己说道:“不用挑了,就它吧,勉强可用。”
“那好,走吧,放河灯去。”福尔溪拿起那个精致的小兔子灯,四下看了看,向前面走去。
译垚颇有些嫌弃的弹了下那个猪头,在原地等候。
这个位置比较偏,不易被发现,现在就他一个人了。
片刻后福尔溪便回来了,手中拿着一根正燃着的蜡烛,蜡烛烧到这会儿已经很短了,她小心的捏着,就怕蜡烛油滴到手上。
译垚皱了下眉,从她手中接过蜡烛,问道:“怎么不拿长的?”
那小宫女倒是想给她长的呢,可是她看到她怯怯的样子,便要了她手中这根短的。
“一样用啦,快点。”福尔溪催促他。
译垚将手中的小猪灯递给福尔溪,又拿过她手中的兔子灯,果然,兔子的宝石眼没了,他点燃了兔子灯后便又递给了福尔溪。
福尔溪接过小兔子灯,把小猪灯递给他。
片刻后,小猪灯也亮了。
“我们就在这里放吧,我喊一二三四,我们一起松手。”福尔溪指挥着他。
译垚点头:“可。”
“准备好了,一、三,放!”
译垚瞥她一眼,与她一起松手。
一兔一猪两只河灯便晃晃悠悠的踏上了它们的盂兰盆征途。
那两个小动物一会儿你撞我一下,一会儿我撞你一下,但始终并驾齐驱的飘荡着,飘荡着,越飘越远。
两人站在池边看了一会儿,福尔溪问道:“你什么时候出宫?”
“看完烧法船。”
“那就很晚了,宫门都落锁了。”
“无妨,我有可以随时出入宫的令牌。”
牛掰,福尔溪看他一眼,她还以为他晚上能进宫是老佛爷派专人专车去接的呢,却原来,人家靠的他自己。
宫中大门晚上六时下钥锁门,早上三时宫门大开,众大臣进入太和殿广场或太和门广场整队集合,期间不得喧哗吐痰等,有御史负责期间的纪律。
晚上宫门关闭后任何人不得出入,但她的债主大人却可以拿着令牌随意进出,这是比福伦大人还要受宠的宠臣啊,她这个官四代可以膜拜了。
“想什么呢?宫中便是宫中,特权不可滥用,今日是第一次。”若非因为……,他也不会来此。
唉,债主大人有颜有权有头脑,可惜了,身子骨不行,她阿玛是看不上这样的人的。
福尔溪又看了一眼那飘远的一兔一猪,转头问道:“你以前看过烧法船吗?”
译垚也转头看向福尔溪,说道:“小时候看过一次,那时候我阿玛额娘还在京中。”
是了,译郡王的阿玛外放盛京为盛京将军十几年了,盛京是满人的发源地,是爱新觉罗氏的龙兴之地,这个地方,自然是要守好的,驻防的兵力仅次于京畿地区。
“中毒受伤之后,你便一直留在京城了吗?”
“嗯,皇恩浩荡,京城有最好的太医。”
“那你的毒,能治好吗?”
译垚沉默一下,说道:“能,常寿说,回疆有一种秘药。”
“回疆?”福尔溪明了了,那秘药不就是凝香丸嘛,含香喝了鹤顶红,死了都被它救活了,的确是当之无愧的秘药了。
福尔溪眸光微闪,又问道:“那找到了吗?”
“正在找。”
果然大家都不知道阿里和卓有,看来这个阿里藏得很深哪。
“译郡王,我们做笔交易吧?”
译垚挑眉,面如冠玉:“你说。”
福尔溪笑得像个狼外婆:“关于那个秘药的秘密,你用钱来买啊,不多不少,黄金一千一百两。”
“呵,谢谢,不必了,这毒也不是很难受。”
福尔溪懵了,神特么的毒也不是很难受,你这样不行的,谈判之门被你堵死了!
“哎,不难受你成天弱唧唧的?这有病就得治,不要来‘寡人无疾’那一套,耽误病情。”
弱唧唧?译垚眼中闪过一道幽光,他抬脚,不急不忙的往回走:“不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