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试探之后,福尔溪觉得,这欠条九成九是在的。
唉,做个梦而已,就多了这么大坨个债主。
不过,比起那些做个梦就丢了清白的年代文女主,她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吧?
“译郡王,妹妹。”
听到声音,福尔溪扭头看去,是哥来了。
她立即热情的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凳子,说道:“二哥,快来这里坐会儿,歇歇脚。”
“你们倒是找了个好地方,从外面不太能看到你们,从里面却容易看到外面。”福尔泰说着坐了下来。
“那是,我们就这么随便一找就找到了这么好的一个地方,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译垚看了眼福尔溪,你说是便是吧。
福尔泰看着妹妹这天真无无邪的样子,笑道:“有时候运气来了真的挡都挡不了。你知道你的金如意吧,原本打赏的奖品也不是金如意,因为是你与晴儿,老佛爷才换成了这金如意。”
福尔溪有点懵,不说晴儿,只说她自己,她都已经受宠若斯了吗?
看她傻乎乎很吃惊的样子,译垚说道:“确实,本来用于打赏的奖品是一个苏绣双面绣小屏风。”
闻言,福尔溪不由得叹道:“老佛爷对我真的是太好了,不行,我不能只享受老佛爷的疼爱却什么都不做,我也得送点什么给老佛爷才行。”
“老佛爷什么好东西没有啊,不过,你有这个心就是好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跟哥哥说。”
译垚没说话,只手指动了动。
“嗯,放心吧哥哥,我不会客气的。”
福尔泰赞赏的看了妹妹一眼,又看向译垚,说道:“译郡王何时出宫?”
译垚看了眼福尔溪,说道:“烧法船之后。”
闻言,福尔泰愣了一下,在他来这八角亭之前,他以为译郡王已经回府了呢,没想到,他竟然要留到最后。
“朝房旁已经安了小榻,你要去歇一会儿吗?”福尔泰知他身体不好,关心的问道。
译垚看了眼福尔溪,说道:“无妨,还是留着给侍卫们歇歇脚吧。”
福尔泰点头,也不再多话。
虽说大家都是京中的世家子弟,但译郡王少年中毒,身娇体虚,时常待在府中,所以他们之间也没那么熟,故而劝说的话只说一句便可,多了恐有上赶着拍马之嫌。
且译郡王此人,不爱说话,也不喜旁人话多。
虽只比他大了一岁,但在朝中却是实权郡王,大理寺少卿,能力不容小觑,且身上还有刑部行走,军机处行走。
不夸张的说,若这位身体康健的话,假以时日,便是傅六叔都越不过吧。
福尔溪仔细的看了下译垚的脸色,问道:“二哥,还有多久到吉时?”
“差不多再有一个时辰吧,是不是累了?若是累了便先回慈宁宫吧,吉时到时再过来。”
福尔溪摇头:“用不着,就我这精神头,再放两百个河灯不在话下。”
这才哪儿到哪儿,在现代,就没有没熬过夜的年轻人。
来到这儿以后,她每日生活空前的规律,当真是早睡早起身体好。
倒是她这个债主大人,本就“寡人有疾”,可别熬个夜,把自己熬到病床上去了。
福尔溪看向译垚正色说道:“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赶紧告诉我,我送你去休息。”
译垚看她如此一本正经,遂很配合的点头说道:“好。”
不对劲,福尔泰看看译郡王,再看妹妹,觉得有些不对劲。
译郡王无视福尔泰的迷茫,对福尔溪说道:“你的河灯。”
福尔溪一拍脑袋,说道:“我忘了,丢太液池边了,我这就去拿。”
“你坐下,”译郡王看向福尔泰,“你去。”
福尔泰睁着一双迷茫的桃花眼,下意识的说道:“啊对,妹妹你坐着,我去给你拿。”
译郡王给他指了下方向,福尔泰便跑了,动作很快,福尔溪都看笑了,这便是“动如脱兔”吗?
译郡王看了眼福尔溪笑靥如花的小脸,嫌弃的说道:“你这个二哥,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哈?啥?你敢说尔泰小奶狗不聪明?福尔溪怒了:“姓舒的,我二哥可聪明了,文武双全,阳光帅气,不像某个人。”
“舒穆禄。”译郡王深邃如夜空的眸冷飕飕地看向了福尔溪,她这意思是说,他不文武双全,他不阳光帅气,他就是那个“某个人”。
“哼。”译郡王撇开脸去。
“哼。”福尔溪也撇开脸去。
译郡王拿余光扫视,对面的姑娘琼鼻丹唇,娇艳欲滴。
福尔溪用余光偷窥,对面的青年侧颜如玉,风华无双。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妹妹,找到了,你们做的这河灯真是五花八门啊,我看这个小狗灯也不错嘛。”
福尔泰拿了几个河灯走了过来,将之放到了桌上。
福尔溪立马就不气了,乐道:“哥,这个小奶狗灯跟你特别称,走,我带你放河灯去。”
福尔溪说着便拉走了福尔泰。
独自一人被留下的译郡王……,是了,他刚才就不应该答应100两,就应该给她五两。
“译郡王,你怎么还坐在这儿,走啊,陪我哥放河灯去。”
看着又折回来的俏佳人,译垚不自觉得嘴角轻扬:“好吧,那便看在福叔的面子上,陪你们玩玩。”
“福叔?你跟我爹什么关系啊?”福尔溪与译垚并肩而行,边走边问。
一般人应该叫福大人。
译垚瞥她一眼,说道:“你阿玛与我阿玛,是世交,只是我阿玛后来去了盛京任职,这才交往少了,此事,你大哥应知晓。”
福尔溪点头,大哥如今22岁高龄,十几年前的事情应该有些印象。
三个人来到了太液池边,福尔溪从宫女手中接了蜡烛,将三人的河灯一起点燃,然后说道:“听我口令,三,放!”
译垚对她的德行多少有些了解,闻言,与福尔溪同步,立即便松了手,两人的莲花灯并肩而行,悠悠儿的往前荡。
福尔泰愣了一下,立即松了手,只是可惜,毕竟慢了一步,他的小狗灯只能巴巴地跟着一对儿莲花灯后面追呀追。
三个人的河灯,总有一个落单。
福尔泰颇为幽怨的看着妹妹,说好的从一数到三呢?一呢?二呢?
“妹妹,这回不算,我们重放吧。”
福尔溪却是摆了摆手说道:“不放了不放了,这些得留给春喜夏欢双喜双歌放,哥哥,你别在这儿了,赶紧当值去吧。”
福尔泰……,行吧,妹妹大了,不需要哥哥时刻保护了。
福尔泰看向译垚,刚想把妹妹托付给他照料一下,又想到他那身子,便打住了。
倒是译垚,就似没看到他的脸色,说道:“好好当值,尔溪……我会照看着的。”
福尔泰点点头便走了,只是越发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