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乾清宫议政结束后,译垚被皇上单独留了下来。
“译垚,这和大人与其相关官员秋后问斩的折子,朕批过了,准了!这些个贪官真是怎么杀都杀不尽,实在是可恨。
宋朝宽典待吏,它亡了;前朝重典治吏,它也亡了。先皇曾说‘吏治不清,民何由安’,但这吏治清明谈何容易?朕用他们却又不得不防他们,他们此一时是清官,彼一时又成了贪官,人心易变哪,朕这一个头,两个大。”
译垚拱手道:“皇上,治国首在治吏,广纳贤才,严惩贪污腐败,君臣上下一条心,国家才可长治久安。肃清吏治,臣愿得谒之。”
皇上笑道:“朕允了,此次吏部对官员的考评,由你从旁协助吏部尚书,虽明面上你听令于他,但你有给朕上密折的权利,只是你这身子,吃得消吗?”
“谢皇上关心,臣会令府医随行,没有问题的。”
“这样吧,你那个府医还是老实的在府里待着吧,让常寿跟着你,以后只要你出门,不拘去哪里去多久,皆让长寿随时待命,与你同行,一路上照顾你的衣食起居,这样,朕也能放心些。”
常寿:臣是太医,不是太监,简直欺人太甚啊欺人太甚。
“臣谢主隆恩,”译垚笑道,“所有的事情皇上都为臣打点好了,臣甩着膀子便可出发了。”
“哈哈哈,你可千万别甩着膀子出发,身边多带些人,如此朕才能放心。”
“老佛爷驾到。”此时,门外的小海子公公唱报道。
看着一众人簇拥着太后进来了,译垚给太后行礼:“老佛爷吉祥。”
“译垚也在啊,没有耽误你们议政吧?”
此时皇上迎了上去,说道:“自然没有,刚巧朕与译垚也是在闲聊。只是今日老佛爷怎么过来了?是有何事吗?有事的话,您派人过来说一声,我过去找您便是了。”
“皇帝已经日理万机了,怎能让你一次一次的跑呢,我来你这儿也不累,刚好活动活动身子。”
“那老佛爷前来确实是有事了,不知是何事啊?”皇上搀着老佛爷在椅子上坐下,关切的问道。
太后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听说漱芳斋有四大才子四大美女还有四大护卫,这才子美女的事我不管,可这护卫是怎么回事?”
皇上一顿,有些讪讪地说道:“老佛爷,主要是您不在宫里的时候这宫里发生了一些事,为了小燕子的安全,这才有了四大护卫。”
“皇帝,这事情的是是非非我也不去评判了,现在我回宫了,且漱芳斋里还有高远高达这兄弟俩守护着,那这四大护卫是不是可以撤了?”
皇上有些迟疑。
太后见此语气有些重了:“皇帝,你让一位阿哥来当护卫本就不妥了,还把画师与伴读也扯入后宫,这是要做什么?”
皇上一愣,确实不妥。
“这是愉妃向来与世无争,被欺负了也不说,你但凡换个妃子,如此的折辱人家儿子,你看她跟不跟你闹!你别忘了,那夏雨荷无名无分,那小燕子就是个义女,若风声泄露出去,你如何堵住这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皇帝,你糊涂啊!”
皇上脸上有些挂不住,此事是他草率了,但是小燕子那里他也要保护。
见皇上脸上面露两难之色,译垚适时的笑道:“皇上与老佛爷的出发点都是好的,按规制,皇后娘娘是四名侍卫,至于格格……,皇上爱女之心令人感动,老佛爷爱子之心也令人动容,不如重调四名侍卫给还珠格格,五阿哥他们便各归各位吧。”
闻言,皇上看向太后,老佛爷是他的亲额娘,从小眼里心里便只有他,如今为了这点事让她不高兴实在犯不着,且额娘说的话,字字珠玑。
太后暗忖,罢了,为了个小燕子与儿子闹得不愉快也没这必要,只要能把五阿哥他们摘出来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不急于这一时,时间长着呢。
太后遂点了点头,说道:“我觉得此法可行,皇帝你说呢?”
“老佛爷所言甚是,那便按老佛爷的想法来吧。小路子,你去五阿哥他们四人那儿传下朕的口谕,就说漱芳斋四大护卫解散了,以后没事儿别往漱芳斋跑,另外,跟福尔康说,让他另挑四个侍卫保护漱芳斋。”
“是,奴才这便去传皇上口谕。”
译垚微垂眼帘,这样是最好的,本来谁是谁的护卫他毫不在意,但尔溪格格对那两个女子的态度耐人寻味,既不亲近也不疏远,平淡的很,想来是不愿她二哥为人做护卫的。
至于她的哥哥们是怎么想的,那不重要。
译垚从乾清宫出来后便来到了御药房,带上常寿便往宫门口而去,只是在这里碰到了福尔泰。
福尔泰看到译郡王立马就笑了,毕竟昨日大家一起玩的很开心,且译郡王如此清冷疏离的人还借他银子了,所以福尔泰此时的笑十分的真心,并不是客套,这人能处。
译郡王看福尔泰笑的如此的傻缺不由的眉头便有些皱,真不明白如尔溪格格那般精灵古怪的姑娘为何会有如此憨批的哥哥。
“何事?”
“译郡王,”福尔泰将手中的150两银票递上,说道,“昨日谢谢了,不然我妹妹逛街会少很多乐趣。”
译垚颔首,伸手接过,见福尔泰还站着不走便问道:“还有何事?”
福尔泰愣了一下说道:“没事了。”
闻言,译垚瞥了他一眼便绕开他走了。
福尔泰……,今日的译郡王依然是从前的那朵高岭之花,高攀不上,能处这话他收回成不?
常寿眼珠子一转,确认道:“昨日他借银子给霸……尔溪格格了?”
“不是,是借给我的。”福尔泰理所当然的说道。
这话你自己信吗?常寿丢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也走了,想想他那五十两银就心疼肺疼浑身疼,他一个被贬去御药房的太医,攒点银子,他容易么他!
福尔泰没有领会到常寿那一眼的精髓,目送着译郡王上了马车后便也走了,完全不知道此时漱芳斋里闹得房顶都要被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