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福伦与傅恒终于回来了。
福伦说道:“老爷,这个段奎处处收税,东集缴了税后西集还要缴,弄得老百姓们怨声载道。自然了,这税银最后都进了他的小金库。”
傅恒也说道:“老爷,这个段奎与上次的王秀才十分相似,打着您的名声在外面招摇撞骗,说就是您也得看他的脸色,让他几分。”
闻言,皇上摇着折扇的手一顿。
福尔溪看着皇上那样子,都要为皇上叫屈了,原来皇上才是那个最大的背锅侠。
“还有呢?”皇上咬了咬牙,问道,怕是老百姓们都不知道把他想成了什么助纣为虐的昏君了吧。
傅恒说道:“那个段奎不止是对老百姓们狠,对官府的衙役,怎么说呢,他把官府的衙役当成了自家的家丁,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呵,那他要不要把皇宫当成他家的后花园?”皇上的脸上阴云密布。
福伦与傅恒不说话了,此时,最好别说话,等皇上自己平静下来。
一会儿后,皇上揉了揉眉心,对傅恒说道:“你去给知府石明带句话,让他眼睛放亮点,给我好好的查查这个段奎,必须严查严办,我等着他回话。”
“是。”
“话带到了便到镇上汇合。”
“是,老爷。”
“福伦,镇及镇以下的落地税,自今日起,全部取消,各州、府、直隶都必须执行,这事交给你去办。”
“是,老爷。”
福伦去纪晓岚的马车上写了一张通函,令侍卫快马加鞭的送去了京城译垚那边,让他从朝廷发出皇上的懿旨。
译垚收到通函后立即便向各州、府、直隶下达了朝廷的文书,令其即刻执行,不得有误。
晚饭前,皇上一行人到达了镇上,此时镇上的人们奔走相告:
“兄弟你知道吧,段奎那狗官被抓了!”
“知道知道,我亲眼所见,那狗官都哭了,直抓着门前的石狮子不肯走呢。”
“嗯嗯,据说抓他的是知府石明石大人。”
“嗨,这你就不懂了吧,虽说抓他的是石明,可你想过没有,那石明这么些年都无所作为,为何突然就抓人了?”
“啊,老弟还是你聪明!那肯定是因为皇上来了啊!定是皇上微服私访到了咱们这儿,这才为民除害抓了那狗官,皇上真是大好人啊!”
“可不是,不止在咱们这儿,听说在隆县还有梅花镇啊好多地方,都抓了好些贪官。”
“是啊是啊,皇上真是个好人啊!”
坐在马车里,听到大家如此议论,福尔溪感慨颇深,人民群众就是这么单纯,那些身居高位的人只要办一点点好事都会被老百姓记好一阵子。
“老爷,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啊,老爷决策千里之外的事他们都知道了,尔溪佩服佩服。”
皇上折扇一摇,说道:“老爷我,就是要为民除害,为民除害为民服务啊。”
福尔溪啪啪啪鼓掌,不管这“为民服务”它本来的意思是什么,但这一刻的皇上,确实是为民除害了。
…………………………
是夜,库车
阿天在安吉娜的带领下,混进了阿里府,见到了含香。
一见到他,含香的眼泪便流出来了,她问道:“麦尔丹怎么样了?他昨日受了好重的伤啊!我都快担心死了,他到底怎样了?”
“他的情况不太好,算了,我也不瞒着你了,是很不好,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摇摇头,说不行了,我们,很担心。”
回疆的大夫不行,可是他们的常太医行啊,阿天不动声色的看着含香。
果然,含香深受打击,瞬间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多亏安吉娜及时的扶住了她。
含香咬着唇,一把推开了安吉娜对阿天说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含香迅速的跑到内室,从她的箱子底下掏出了一个长方形的锦盒,从中取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丸子,用小盒子装了,急忙跑了出来。
她一把将小盒子塞到了阿天的手中,说道:“这个东西一定能救活他,请拿去给他服下。”
阿天问道:“这是什么?”
含香回道:“这是我们回疆的秘药凝香丸,真的很有用很神奇的,你别管那么多了,快拿去给他服下吧,我会感谢你的。”
阿天说道:“你不必谢我,那我走了,后会有期。”
阿天即沈泉拿着这个药丸,心脏处砰砰乱跳,主子所说的凝香丸这就拿到了?一切顺利的像是在做梦。
阿里是只难得的老狐狸,本来他预计这个任务至少需要半年才能完成,可谁能想到,才两个多月便到手了。
他应该感谢麦尔丹,感谢含香公主的,真的,因为有你们,任务都变得简单了,可以提前回京了。
沈泉立即令人将这颗弥足珍贵的药丸快马加鞭的送回京城去。
他自己则要帮麦尔丹完成心愿才好离开,这也是主子的意思。
主子的意思是,把他俩送的远远的。
远远的,那便,大理吧!
……………………………
时间撒开了腿的在狂奔。
转眼间黑夜来临,眨眼间又白天过去,一黑一白间,又过去了十几二十天。
这日,皇上一行人到了顺风码头。
现在离京城越来越远,车马慢的缺点也越来越能体现。
皇上令译垚国事上全权负责,不必隔三差五的就送奏折来了,十日送一次即可。
若是有十分紧急之事,可启用八百里加急。
译垚……,其实隔三差五的我并不觉得麻烦。
某人甚至开始臆想:如果有一种东西,小小的,可以放到荷包里随身携带,每日里都可以通过它与尔溪说话,甚至,还可以看到她,那该有多好。
那么无论需要多少银子,他都要给他和尔溪弄一个。
可惜了,他现在只能对信思人。
译垚数了数枕边的信,才五封,可她已经离京三个月了。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是谁愁肠满怀?是谁相思成疾?是谁辗转难眠?
是他,舒穆禄?译垚。
是谁乐不思蜀?是谁悠然自得?是谁写信越来越敷衍?
是她,福尔溪。
译垚放下手中的信,小心的塞到枕头底下,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一路来到客房,砰砰砰砸门。
常寿一个轱辘的坐了起来,是谁?什么急事?什么人病到要死了,这个时间来找他治病?
常寿胡乱的套上了衣服,赶忙打开门,一看,居然是舒穆禄?译垚!
“哎,你哪里不舒服?有何症状?”常寿急吼吼的问道。
“出来。”译垚抬脚走人。
常寿立即说道:“等下,我拿下药箱。”
“我无事,找你喝酒。”译垚淡然的说道。
常寿懵了,片刻后跳脚了:“不去不去,老子要睡觉,老子不想死,老子不熬夜。”
见他要跑,译垚快准狠的捏住了他命运的后脖颈:“梨花白,喝不喝?”
被拎住后衣领子的常寿立即不挣扎了,眼珠子转了转:“喝完了有得带吗?”
“吃不了不仅让你兜着走,还另送你一坛笑春娇。”
“连笑春娇这等烈酒你都有?”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拿不出的。”
“其实笑春娇这等好酒适合你成亲之时喝,把他们都放倒了,便没有人闹你的洞房了。”
成亲是美好的,令人期待的,只是某个姑娘便如那风筝,越飞越高,越飞越高……
“我还有,喝不喝?”译垚的声音不再淡然,带了丝烦恼。
“喝喝喝,错过了这个村便没了这个店,走走走,赶快走。”
这次换常寿急切的催着译垚走了。
“你怎么大半夜不睡觉,想起来请我喝酒了?”常寿头脑还保持着几分清明的问道。
译垚能说他是因为想某人想到无法入睡吗?
自然不能。
“你喝不喝?不喝便可继续回去做梦了。”
“哎,别这么无情啊,怎么可能不喝呢?走走走。”
于是,两人月下对饮 N杯去了。
可是某人忘了,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浇愁愁更愁啊。
而此时,某女正睡得呼啦呼啦,梦都不带做一个的。
译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