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伦叹了口气说道:“长于民间隐于民间,难以及时发现,发现了又极容易被他们逃脱,所以铲除白莲教绝不是一时之事,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啊。行了,你也别绷着了,进马车去歇息会儿。”
译垚摇头道:“岳父进去休息吧,我还好,不累。”
福伦见他这拼命三郎的样子,沉默了一下后,木着脸说道:“这只能在没人的时候叫,去把尔康叫起来,轮到他巡逻了。”
\\\"是,岳父。”得到官方认证的译郡王立即蹭蹭蹭去执行老丈人的命令了。
福尔溪是被一阵锁呐声吵醒的,这声音真的嘹亮高亢。
她立即坐起身来,下了马车,此时,天上正露鱼肚白,预示着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译垚见她下了马车,立即走了过来,握了下她的小手遂又放开,还好不冷。
“前面有个丧葬队伍。”译垚说道。
福尔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一大群穿着白色衣服的人跟在一个黑色长形的东西后面往这边走来,其间,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哭声。
这么多人,福尔溪直觉不对,她问译垚:“居然有这么多人吗?这里人数肯定超过一百了!”
“真正的大家族几世同堂,若老太爷去世,不止这么多人,只是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译垚对尔溪说完后,又扬声说道:“传本王口令,即刻叫醒所有的人,准备战斗。”
“是!”
只几息间,纪晓岚、晴儿等人都被叫醒了,同时,连同马车一起,被侍卫们护在了中间。
那个丧葬队的锁呐此时换了个曲子了,但声音依然嘹亮高亢。
队伍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唢呐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了,那纷纷扬扬的白色冥币一路行,一路洒。
福尔溪的视线扫过他们身上穿的白色麻衣,又落到了那十六人抬的棺材上。
在他们打量丧葬队的同时,丧葬队的人也在评估对面的那群人。
那群人大概有六十多个人,这六十多个人里头就有6 个女的,去除这6个没用的,还有五十多个人。
看样子周围也没有官兵保护,老金心中一喜,对同样正在哭灵的魏老大说道:“大哥,他们人数比我们少很多,还有几个拖油瓶,这波我们稳赚不赔啊。”
魏老大冲其他人低喝道:“哭,眼泪都给老子流真点。”
听到他的话,那哭声明显又大了一个度,一个七尺男人哭已经够让人唏嘘了,更何况还是十几个呢,简直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啊。
魏老大很满意,他转过头来对老金说道:“莫要小看了这些人,白虎堂虞堂主就栽在这些人手上,死的老惨了,尸、首分家。
他远远地看到了我,冲我使眼色,让我救他,但那种场合救,不就把我们自己也搭上去了吗?我给他打手势,会给他们报仇,如今,老子弄死了这帮人,也别反清复明了,还不如劝堂主灭了其他分堂的人,自立为王呢,那多爽利!”
老金抹着不存在的眼泪干嚎了一声后说道:“大哥,我看成,老林他们带了100个人在我们后面正赶来呢,咱们加起来这200多个人还收拾不了那五六十个人吗?
再说了,你看看我们这些人,打铁杀猪的也不老少,各个都有把子力气,杀几个公子哥儿不成问题。”
“跟你说了,不要轻敌轻敌,你小子听不懂人话啊,这要不是快到了那些人跟前了,老子高低给你娘的几脚。”
“别别别,我重敌还不成嘛。”
“蠢才!”
“别骂别骂,我不说话了,我就哭!”
听着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哭灵声,福尔溪觉得没有哭出感情没有哭出共鸣来,太过流于表面了,差评。
丧葬队离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两队人马就要擦身而过,突然,那些正在洒白色冥币的人,将冥币往他们身上砸来。
福尔溪早有准备,鞭子一挥那几个篮子便被她扫回了对方的队伍里。
那些冥币从篮子里撒了出来,飘飘荡荡的就要落在那些人的身上,那些人连忙像躲瘟疫似的要躲开那些飘飘荡荡的白色冥币。
这些冥币有问题!福尔溪鞭子又一挥,将地上那层厚厚的白色冥纸卷了起来,往那些披床带孝的好大儿们的头上,砸去。
霎时间,被砸到的白麻衣孝子们,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哦~,福尔溪懂了,这顶级蒙汗药居然下在了毫不起起眼的冥纸上,这心机,杠杠滴。
“这臭娘们,竟然坏了我们的好事,兄弟们上,不要客气,拿下她!”抬灵的人将棺材朝地上一扔,推开棺材盖,露出了里面的兵器。
有刀有剑有长枪。
“上啊,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皇帝老儿,拿命来!”
他们纷纷拿起武器,见人就劈。
瞬间,双方便打成了一片,是真的打成了一片,混战。
此时,按人头,白莲教的人头更多;
但要按武力值,那绝对是皇家队的更强。
所以打架的结果很明显,白莲教除了被打死的,其余的全被捆了起来。
福尔溪把那个掉在地上,被打架的人们踢来踢去好几次的唢呐拿了起来,嗯,质量不错,拿在手上有些分量。
晴儿看到了,问道:“尔溪,你还会吹唢呐啊?”
“不会,我就是想到了一段话:百般乐器,唢呐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千年的琵琶,万年的筝,一把二胡拉一生。
唢呐一响全剧终,曲一响,布一盖,全村老小等上菜,走的走,抬的抬,后面跟着一片白。
棺一抬,土一埋,亲朋好友哭起来,鞭炮响,唢呐吹,前面抬,后面追,初闻不知锁呐意,再闻已是棺中人。”
大家......
白莲教吹唢呐的老王头腹诽道:我平时打掩护的身份就是给人家红白事吹唢呐,如今被你这么一说,我神圣的手艺活儿为何觉得有些猥琐了?
译垚摸了摸尔溪的小脑袋赞道:“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
福尔溪......
皇上一言难尽的看着福尔溪,从前他觉得小燕子经常令人发笑,那是吃了没文化的亏,说出的东西牛唇不对马嘴;现在,尔溪让人发笑,则是因为有文化却又不正经作诗、作词。
这首有关唢呐的长调也算有意思,读下来愉悦下自己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