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灯下看美人,果然如此。
容清支着头看着译垚,这厮自打被被霸王花认领了之后,便越发的俊美了,每日里便跟磕了神仙药似的,精神好身体好。
难道爱情还有这等功效?怪道古人云:爱情,使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看来,他也得抓住青春的尾巴了。
突然脑中闪过一道倩影,又被他一巴掌拍下去了,不行,不行,他比译垚大两岁呢,怎么能喊译垚三表哥呢?想都别想,不可能,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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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宫
愉妃坐下又起来,不停的向门外张望。
迎儿和眉儿两个大宫女看着自家娘娘这般心焦,心里都有些不好受,娘娘这段时间瘦了好多,偏偏阿哥就像没看到一般。
老实说,她们也不知道她们阿哥这是怎么了,他不喜欢尔溪格格,不喜欢晴格格也没关系啊,京城那么多贵女,总会遇到合适的,可是阿哥却非小燕子不可,还因为小燕子屡次顶撞娘娘,委实有些不孝了。
“额娘,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去休息啊?”
见儿子终于回来了,愉妃压下心中的不悦,温和的说道:“永琪,快来,坐这边,额娘有话问你。”
五阿哥点点头,老老实实的在桌边坐了下来:“额娘,您想问什么,儿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愉妃在他身边坐下,殷切地问道:“这几日与塞娅公主相处下来,你觉得塞娅公主如何啊?”
五阿哥立即警醒了起来,说道:“额娘,什么如何啊,您可千万别乱点鸳鸯谱啊。”
“你这傻孩子,皇上为何让你去陪着塞娅公主?他本身就有撮合之意啊。且额娘看那塞娅公主,娇俏可爱,心中也很是喜欢她呢。”
“额娘喜欢她,额娘便与她多相处好了,可千万别拉着我啊。”
“我跟她相处有什么用?是你要成亲!”愉妃向来平和,可是,此时也觉得自己的火气有些压不住了。
“既然是我要成亲,那与何人成亲为什么不能让我自己决定呢?额娘,儿子是真的喜欢小燕子的,求额娘成全。”五阿哥说着站起身来,朝妃跪了下来。
儿子第一次跪求她,却是为了一个并不适合他的女子,愉妃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她稳了稳心神,要来扶他起来。
但是五阿哥不肯起来,他执拗的看着愉妃道:“额娘,小燕子她是儿子唯一喜欢的女子,额娘就不能顾及着些儿子,爱屋及乌吗?”
愉妃擦了下眼泪,声音有些哽咽:“行,额娘可以同意你钠了小燕子,但你也要答应额娘,认真的挑一个撑得起门楣的贵女,你能做到吗?”
五阿哥愣住了:“纳?额娘要让小燕子为妾吗?”
愉妃也愣住了:“怎么?你难道还想娶的吗?你觉得可能吗?老佛爷会答应吗?你皇阿玛会答应吗?永琪,你怎么会越活越天真了?她的出身,当个侍妾就已经是高攀了。”
五阿哥生在皇家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为了小燕子他愿意抗争,与额娘抗争,与皇权抗争。
“额娘,”一瞬间,五阿哥的目光变得坚定而深沉,见他如此,愉妃摆了摆手打断他说道,“永琪,你身在皇家,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趁早都从脑子里挖出去埋上土,让小燕子进了你的后院为妾,是我最大的让步。好了,夜深了,你既然回来了,那额娘也要去歇息了。”
愉妃说着往内室而去。
“额娘……”
愉妃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对跪得直挺挺的五阿哥说道:“你要跪便跪。”
愉妃说完便不再理这个儿子了,她没想到,儿子懂事了十九年,一朝犟起来,居然让人如此的头疼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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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户无人秋月明,夜霜欲落气先清。
此时已是晚上十一时,译垚看着昔日梁府的大门慢慢的在眼前合上,大大的封条在门上交差的贴上,眼中一片清明:
不要因为走的太远,忘了我们为什么出发。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
无风牵了马过来说道:“主子,夫人与大少夫人已进府一会儿了。”
译垚心中高兴,接过马缰绳说道:“走,回家。”
两人打马离去,这个时间点,大街上已经没人了。
大清晚上实行严格的宵禁制度,晚上七时以后,没有特殊情况,不论平民百姓还是王公贵族,皆不得在街上逗留徘徊。
译垚与无风两人刚打马跑了一会儿便遇到了巡夜兵丁,两人没有下马,但速度明显减慢,无风拿出木牌展示了一下便与译垚迅速地离开了。
兵丁小头目说道:“是夜行牌,走,接着巡逻,眼睛都给我放大一点,看到可疑人员不要客气,给我抓起来便是。”
“是。”
宵禁无小事,兵丁小头目不敢托大。
众所周知,唐朝诗人温庭筠,曾因喝酒违反了宵禁,被金吾卫打碎了牙齿,令人唏嘘。
两人很快的便到了府门口,不想,舒夫人竟然等在了门口。
译垚因着身体原因无法回盛京,这些年来,皆是她额娘来京城看望他的,几乎每两年来一次,一次一个月。
若不是因着译垚的婚事,该是明年来的。
舒夫人晚膳时分便到了,此时看到儿子,上来就拍了他胳膊一下,笑道:“好小子,果然好了啊,看你骑马的那德行,与你小时候一模一样,横冲直撞,没个规矩。”
儿子身体果然好了,刚才骑马的样子风流极了,不愧是她从小便优秀到过分的小三儿啊!不知为何,舒夫人有些想落泪。
译垚跳下马,立即冲他额娘行了个礼,笑道:“哪里没有规矩了?没瞧儿子都是靠左行的吗?额娘为了儿子的事舟车劳顿,辛苦了。”
闻言,舒夫人一脸喜色的的拉着他直往里走:“若不是天晚了,我今日便要去学士府拜访。译儿,快跟额娘说说,尔溪格格如何啊?”
译垚笑道:“什么如何啊,溪溪自然是最好的,额娘,您可要对她好一点,儿子身体不好的时候,格格都没有嫌弃儿子。”
“这个自然,就冲她眼神不……”舒夫人戛然而止,差点把心里话秃噜出来了,她重新组织了下语言说道,“就冲她眼光极好,危难之中见真情额娘就得好好谢谢她。”
译垚摇摇头,额娘这么些年来,这词语用的还是乱七八糟,塞娅那表妹也没好到哪里去了,这难道是她们蒙古人的特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