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繁星点点,京城中烛火摇曳。
夜,宁静而美好。
可是,小燕子的心情却是一点儿也不美好。
会宾楼,小燕子丧气的坐正对着那张木头床的方桌边,想到今晚五阿哥的床上可能就要多一个人,便抓心挖肝般的难过。
“紫薇,永琪说了,她不会跟欣荣圆房的,你说,他能做到吗?”
“小燕子,永琪为你做了那么多,都到如今这步田地了,你不该怀疑他的。”紫薇旁观者清,五阿哥为了爱小燕子,真的付出了所有,连戏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我也不想怀疑他,可是我还是会忍不住那么想。戏里头都唱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欣荣现在已经是他上了官府文书的妻子了,也是他们拜了天地的妻子了,我,我好想去把永琪抢回来啊!”
“小燕子,”紫薇看她神情认真执着,连忙拉住她的手道,“你不能如此任性啊!他们是皇阿玛指的婚,现在又载入了官府的文书,你不能想一出是一出的去搞破坏啊!”
“那怎么办?你们白天不让我去,晚上又不让我去,那我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你说,我要我做什么?我脑子都要炸了,我的心都要痛死了,可是你们还这个不让我做,那个不让我做,那我到底可以做什么啊?”
小燕子不管不顾的吼道,她们根本就无法感同身受,她受的煎熬,她们连一分都无法想象得到。
“小燕子,你对紫薇吼什么?”柳红推开门走了进来,她手上端着食盘,里面放了几个菜,有荤有素,看起来就不错。
紫薇连忙站起身来,帮着柳红把菜往桌上摆:“不碍事的,小燕子心情不好,让她发泄一下吧。”
“也就你脾气好。”柳红看了一眼紫薇便瞪向了小燕子道,“你这样要死要活的早干嘛去了?让你学规矩学到打板子,让你尊上爱下你尊的与皇后对骂,让你给老佛爷晨昏定省承欢膝下,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后来干脆就不去,你说说你,宫中除了皇上,就没有人帮着你说话的。”
“怎么没有?令妃娘娘就喜欢我!”小燕子不服气的道,“明明就是皇后老妖婆不好,老佛爷根本就不慈祥,严厉的要人命 ,你怎么全说我不好?你到底哪头的?”
“就是因为我是你这一头的,我才跟你说实话,真是不识好人心!呶,快点吃,全是你喜欢吃的,吃饱了心情就好了。”
“我不想吃,我没心情吃,我吃不下!”
“你不吃难道紫薇还不吃吗?人家陪着你,连中饭都没能好好的吃!”
“那紫薇,你吃吧,多吃点,我反正吃不下,我不想吃。”
紫薇与柳红对视一眼,皆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永琪娶妻,这不是大家早就知道的事吗?
而且,从头到尾,谁也没有承诺过小燕子能当正妻,且能不能当得了正妻,管不管得了府中的庶务,别人不知道,小燕子她自己还不知道吗?
如今到了铜锣巷,只求她能做好一个妾室的本分,少和正妻叫板吧,不然,永琪的日子可真就不好过了。
若是还是阿哥,他的身份便能压欣荣一头,独宠小燕子。
可现在,他只是一介庶民,没钱没权,想压朝廷一品大员的女儿,独宠小燕子一人,难难难。
可是小燕子却始终不肯正视欣荣的身份,真的让她们好发愁啊。
“小燕子,你多少吃点吧,若是永琪知道你如此自虐,他不知道有多心疼呢。”紫薇将碗筷往她面前推了推。
小燕子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她拿起筷子端起碗道:“我吃,我吃便是了,紫薇,你也快吃。”
..................................................
学士府
尔溪与晴儿晚饭后正趴在桌上给对象写信呢。
尔溪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流水账般的写在了信上,重点绘声绘色的说了下今日欣荣的婚礼。
晴儿则高级了,她不写流水账的,而是有取舍的详写了几件事,甚至还附诗几首,包括今日欣荣成亲之事,也用诗作表达了自己的心情,这一看便知是才女写出来的书信。
尔溪很快的写完了这封信,也没有捉虫便封好了信封口。
晴儿写完之后则是又看了一遍,检查了一番后才封好了信封口。
两人将信放到了一处,明日福大人会给她们送出去。
尔溪趴在桌上玩着笔搁说道:“晴儿,今日铜锣巷萧剑和柳青都去帮忙了,只是还差一个班杰明啊。”
“嗯,班杰明今日之后才解禁呢。”晴儿开始收拾桌子。
尔溪接过她手中的毛笔,开始洗笔,边洗边说道:“我觉得今日欣荣的婚礼过于平静了,嗯——,紫薇虽然去了会宾楼,可她未必能劝得住小燕子。”
晴儿惊道:“怎么?小燕子难道还能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搞出什么事情来吗?”
“如果是在宫中,有老佛爷压着,那她还真不会搞出什么事来,不过,现在嘛,你没看出来嘛?她有种天大地大她最大的劲头啊。”
福尔溪一语中的,绝不夸大,小燕子现在比在剧中的时候还要自由呢。
晴儿失笑:“她再大,也不能在人家的婚礼上搞事情啊,那得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吧。人生四大事啊,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火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人,洞房花烛就好比小登科,她应该没那么缺德吧。”
“呵,”尔溪觉得,此事可以保留,她嘻嘻一笑道,“那你知道人生四大尴尬事么?”
此事还真不知呢,晴儿笑道:“郡主,小女子愿闻其详。”
“好吧,那便告诉你,人生四大尴尬事乃是:金榜题名时——没份、洞房花烛火夜——隔壁、久旱逢甘霖——泛滥、他乡遇故人——债主。”
说完两人相视,皆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如伊正巧此时走了进来道:“你们俩说什么呢,笑成了这副样子。”
尔溪笑道:“也没说什么,就是觉得小燕子今日有些过于安静了。”
如伊皱眉道:“不会吧,今天可是五阿哥与欣荣的大日子。”
可是不按常理出牌才是小燕子嘛,但是尔溪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问道:“额娘找我们什么事啊?”